跟着黑衣修士除了坊市，東華羽凡便發現，這黑衣修士貌似已經發現自己了。
便更加的驚訝了，且不說以她如今的修爲，就是她現在的氣息和周圍的樹木融爲了一起，根本不可能會被人發現。
但是，偏偏黑衣修士所行之地越加偏僻，若非發現，又怎會如此。
果然，在距離坊市大概一百公里外的森林，黑衣修士便回聲，大聲的說道：
“不只是哪位前輩再次，晚輩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現身相告。”
東華羽凡並沒有遮掩什麼面貌，既然被發現，即便心裡疑惑，卻還是走了出來。
“你居然能夠發現我。”東華羽凡確實是很近呀。
黑衣修士一見是一名女修，不過見到這女修的第一時間，黑衣修士突然行了一道大禮。
“見過千古尊者。”
臥槽，東華羽凡瞪大了眼睛，這貨居然真的認識自己。
要知道她如今的樣貌可是幾乎和第一世一模一樣，隨着記憶越來越深刻，和靈魂完全融合之後，她的容貌也隨之越來越和曾經重疊。現在幾乎看不到半點東華羽凡的影子了，若說還有人能夠認出來的話，恐怕也是接觸的最多的人才會認得出，畢竟****潛移默化的改變，也不顯得突兀。
“你見過我？”東華羽凡詫異，講真，對於此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晚輩曾有幸得見尊容。”黑衣修士恭敬的垂着頭，居然都沒有擡起過。
“你是御器宗的？叫什麼名字？”東華羽凡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說真的。
其實有人認識她，倒是不是很奇怪，畢竟總還是會有認識的。可是既然認識她，還對她百般維護，就算是聽到別人閒聊自己，還能上前威脅理論，且字字句句都毫不掩飾對於自己的尊崇。
這可是標準的腦殘粉啊。
“弟子寧缺，確是御器宗弟子。”黑衣修士從見到東華羽凡之後，便一直低着頭，也沒有擡起頭。
但是每回答一句話都是恭恭敬敬的，這個樣子，還真的讓東華羽凡有點不習慣。不是沒有見過有人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半口氣都不敢喘，但是黑衣修士給他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寧缺，這名字倒是不錯，你……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呢。”東華羽凡仔細的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想來應該不是特別重要的人，所以根本沒有太深刻的記憶。
不過這大千世界，長相或許有些相似也不一定。說是眼熟，不過是試探而已。
沒想到寧缺卻突然擡起頭來，詫異的看了一眼東華羽凡。
東華羽凡這纔看清楚，此人容貌清秀，神色清明，眉眼間皆是正氣凜然。講真，這樣的男子若是見過一次，還真不容易忘記，雖然這相貌不算是最耀眼的，但是這股凜然的氣質，倒還真是不一般。
“尊者竟還記得，寧缺還得多謝尊者當日的救命之恩。”寧缺並沒有看清楚東華羽凡的神色，只是微微擡頭看了一眼，便再一次垂下頭。
救命之恩？什麼時候？
東華羽凡有些茫然，她什麼時候會有這麼好的心還回去救別人。好吧，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救了的，可是沒想到還真有人會將救命之恩記在心中。
雖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時候，不過此人的性子倒真事難得。世間萬物皆有其道，東華羽凡還在摸索自己的道，而這寧缺倒似乎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
“你說的是什麼時候？”東華羽凡扶手一擡，一股柔和的靈力將他託了起來。
“尊者可還記得鏡花水月。”寧缺的表情沒有什麼改變，不過語氣倒是比之前正常了許多。
“你……不會是那名……”東華羽凡詫異，原來這人居然就是那個御器宗唯一的倖存者。
想到這裡，東華羽凡突然就想起來了，當日她確實是突然起了惻隱之心，也不知道爲毛，突然就給對方餵了一滴碧水瓊漿。沒想到，當日的一個舉動，居然讓寧缺記在心裡這麼久，並且從未忘記過這份恩情。
太耿直了。
“是的，當日御器宗只剩我一人，若非尊者相救，恐怕也無力支撐到長老前來。”寧缺提到這裡也頗爲感慨，他還記得，當日迷迷糊糊之間，只見一女子掰開他的嘴，滴入了一滴甘甜。
即便只是模模糊糊，他還是將她記在了心裡。
“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你如今的修爲，想必資質定然不差。”既然搞清楚了，東華羽凡也沒有想要繼續留下來了。
她把煉魂宗打跑，不知道變相的救了多少人。可是卻被世人忘記了，原本所獲得的一些名望，也慢慢的消失了，反而她做的一些其他破事被人記得。
如今難得見到一個記得自己恩情的人，東華羽凡心裡也頗爲安慰。原本有些浮亂的心莫名的就覺得平靜了，突然想起了在現代的時候看過的一個小故事。
一名男子在落難之時被人搭救，人家不要求他的報答，只讓他答應以後在遇到有需要幫助的人伸一把援手。他照做了之後，也將這句話告訴了被他幫助的人。沒想到，最後居然會因爲這個善舉，在再一次遇到困難的時候被人搭救。
想到這裡，東華羽凡突然就想要偉大一把，也想要試試看。
“尊者大恩，寧缺此生難忘，若尊者有任何差遣，寧缺必當赴湯蹈火。”寧缺認真的而看着東華羽凡，這是他早就想對東華羽凡說的誓言，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靠近過，今日總算是說出了，總覺得莫名的輕鬆。
“赴湯蹈火就不比了，人都會遇到困難。你只需要答應我，在以後遇到需要幫助的好人時，伸手相助一把便足以。”東華羽凡講這話說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格都昇華了。
正當她心裡暗暗得意的時候，寧缺突然長嘆了一口氣。
而後再一次對着東華羽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道大禮，道：
“尊者明明心懷仁義，卻遭世人胡亂猜測，實在是讓寧缺心裡意難平。”
“無礙，世人皆醉我獨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行了，你很不錯，好好加油吧。”說完，東華羽凡直接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最後的兩句話彷彿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一樣，寧缺猛地擡頭，突然震驚了起來。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寧缺怔在了原地，而後周圍靈氣浮動，飛快的朝着他圍攏。不僅如此，一道一道金色的符文不斷的在他周身纏繞，若非此地偏僻，只怕早就引人注意了。
東華羽凡若是知道自己不過是剽竊了別人的一句話，居然讓寧缺因此頓悟，只怕真的要大吃一驚了。
不過，她更加不知道，今日不過一句戲言，他日居然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