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坊市逛了一圈，東華羽凡才將心裡面的煩躁之意平復了不少。
原本想就此離開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這一步始終是踏不出去。
這個人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可是東華羽凡卻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就是有一種明明想要靠近，卻始終有所顧忌的感覺。
第一次遇見的人，甚至這個人還未睜開眼，這種感覺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東華羽凡抓了抓眼睛，還是決定去洞府看看，還在這裡呆兩天好了，如果這個人還不醒，那麼無論如何都要離開的。
打定了主意之後，東華羽凡就往回走了。
果然，沒醒。好吧，意料之中。
東華羽凡撐着頭坐在蒲團上面，面前的男人坐在木桶裡面，露出一個腦袋，和一張精緻到找不到任何一絲破綻的臉。
‘咦，這個人爲什麼會出現在白芒沼澤？’東華羽凡突然坐起身，有些狐疑的想道。
這樣一個出塵絕絕的人，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周圍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若說是和妖獸打鬥，可附近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甚至一點血腥味都沒有。若是和人……東華羽凡突然回想了起來，似乎周圍除了凌亂一點，看上去確實像是爭鬥過的樣子。
是什麼樣的人，會將他傷成這樣呢！
不會自己救了一個壞人吧！東華羽凡頓時不淡定了，萬一自己真的是救了一個壞人的話，那不就是助紂爲虐，反而徒增因果了嗎？若是此人再爲禍世間的話，豈不是給自己增加了業障。
直到此時，東華羽凡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圖樣圖森破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想多了。
***
“傾塵如何了？”
“已下界歷劫了。”
一白髮仙人摸了摸下巴上雪白的鬍鬚，臉上帶着悲天憫人的神色。左手掐指，嘴中似有所喃語。最後化作一道長嘆，對身旁側立的人說道：
“也該他有次一劫，若能歷劫成功，便能修成上仙，若不能，唉……”白髮仙人沒有說下去，而是閉上了雙眼，
“師兄天資聰穎，短短千年時間便能得證大道，此次歷劫定然十分順利。”側立之人眼中略有擔心，不過口中的話卻是爲了寬慰白髮仙人。
只是白髮仙人聽後並不爲所動，輕搖了搖頭，遙望着大殿之外的蒼茫，渾濁的眼中似蘊藏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思慮，拂塵輕紡手臂之上，緩緩起身，踏步走到殿門，似有所悟，口中低喃：
“不然，唉，太上忘情，須得斷情絕愛，可他塵緣未了，因果未還，業障未消，只怕此次歷劫會難上加難。”
身後的男子沒有在說話，臉上也帶着一絲擔憂，只是師兄未飛昇之前的事情，他知之甚少，就連師傅對此也都閉口不提，每每想起，似乎都晦暗莫測。這讓他心裡有些好奇不已，他出生在天界，從未下界過，況且每位要成爲上仙的修仙者，歷劫之處都是各自的出生地。
“師傅，可有辦法幫助師兄？”
“不可，歷劫原本便是天道的考驗，一切自有天道安排，若是別人插手，只怕適得其反。”
男子癟了癟嘴，有些不甘心的低下了頭。原本他還想着，若是師傅同意幫助師兄的話，自己就毛遂自薦，也好趁機遊歷一下這小世界，只可惜師傅不允，以他的修爲也沒有辦法衝破天界的屏障。況且，他根本就不知道師兄去的是哪一個小世界。
想想也是醉了。
***
東華羽凡並未等到他醒過來，便離開了。
她此處出師門是爲了歷練，同時也是爲了回金武城還東華凌的養育之恩的，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華羽凡可不想耽擱了，早一點了解，自己也好早一點擺脫東華家對她的束縛。
好吧，她只是有一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男子醒過來之後，她始終不明白爲什麼心情會那麼奇怪。怕萬一這個男子醒來，自己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就麻煩了。
一路御劍飛行，東華羽凡沒有忙着去完成師門任務，決定還是等到從金武城回來之後再去好了。至於那個男子，東華羽凡蹙了蹙眉，若是以後有緣，自然會相見的。況且，東華羽凡有預感，自己和他肯定會再相見的。
金武城還是沒有變，東華羽凡御劍飛行了兩天的樣子就到了城門了。
修真界有明確的規定，修真者到了凡人城鎮，不可恃強凌弱，不可隨意殺害任何一個凡人，否則，就是與整個修者界爲敵。
其實實際上，任何一個高階修士，手上都有幾條凡人的性命。通常修士之間戰鬥，都不可能回顧及到周圍，波及到一兩個村莊也屬於正常的情況。但是修真者通常將凡人當做螻蟻，自然不會多上心。但是業障已生，若不了卻，不僅影響心境，也會影響修爲，這也是爲什麼下界之人若想要飛昇天界非常困難。
修士會忘記，但是天道是不會忘記的。若沒了解因，天道便會給出什麼果。身死天劫之下且魂飛魄散者不在少數，當然，這些都是千古尊者爲了讓東華羽凡知道因果有多重要而告訴他的，東華羽凡對於這些事情始終是記得很清楚的。
收起靈劍，東華羽凡信步走入城中。
說實話，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還真的沒有在金武城中好好逛逛，好歹也算是在這裡長大餓地方，從前的東華羽凡的記憶她沒有，只有書中的描寫。後來又因爲被東華凌關禁閉，也沒機會出去。好不容易出去，也是爲了測試靈根。
現在想想，那似乎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金武城位靠北域，氣候較爲陰冷，這個世界雖然不分白天黑夜，但是很多地方也並非都是溫暖的。同樣有的地方會很熱，有的地方會很冷。
金武城算不得一個大城，但也算是繁華了。
不過凡人城鎮比不得修真界的大城，就連一個小小的坊市裡面都設有陣法，除了保護坊市之外，也能讓坊市四季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