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的臉上依然顯得非常的平靜,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波浪翻滾,風起雲涌。他知道戴笠今天這樣的突然安排,顯然還是受到了來自於委員長的壓力。
讓自己來擔任這個調查小組的組長,其實也是戴笠將壓力轉換的過程,自己恰好是目前在軍統局裡最適合的一個人選,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沒有選擇的。
但是直接面對戴笠,爲他負責。其實就是一把尚方寶劍,他不僅越過了其他所有的部門,甚至可以越過軍情處張芸峰直接向戴笠彙報。
林寒知道這件事情的確定,張芸峰在其中一定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但是他也知道,其實張芸峰也是在下一招險棋,不過自己不能夠破獲這個案子,對戴笠和張芸峰都是一個巨大的失敗。
他的心中不斷的在思考着這一個超越他原先預料的意外任命。一邊聽着戴笠的繼續訓話。雖然很多話在銀行看來都是套話,但是代理要求各處全力支持他,他是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戴笠還特別強調了一句:“如果發現有人從中作梗,阻礙小林組長的工作,一經查實,嚴懲不貸。”
最後,更令林寒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戴笠突然宣佈散會,而且出人意料的並沒有讓林寒留下來向他詳細彙報細節,也就是說林寒先前心中準備的以及馬寶駒,花一個小時撰寫的書面材料,完全都沒有用上。
“戴主任做事確實與衆不同,真是讓人難以猜測”這是林寒回到張芸峰辦公室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張芸峰此時顯然鬆了一大口氣,他笑着說道:“小林啊!戴主任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的思維是非常活躍,非常跳躍性的,在他的心中,或許只有你才和他有幾分相似之處。”
“真的嗎?戴主任怎麼會認爲我和他的作爲方式竟然是一致的呢,真的是有些奇怪!”林寒有些不解的說道。
張芸峰嘆了一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其實啊,主任坐在他那個位置,之後也是高處不勝寒啊!他心中的寂寞,其實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體會得到。”
林寒只是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說話。只是他在自己的心裡還有些埋怨自己,當初學習這個年代的歷史的時候,對戴笠的研究還是顯得不夠深入,沒有真正的瞭解這個人。
馬寶駒過來給張芸峰和林寒新沏了茶,說道:“張處長,今天的會議開的時間真夠長的。”
林寒知道馬寶駒說這些無聊的廢話的目的,連忙笑着對他說道:“寶駒,今天戴主任在會上一定成立一個特別事件的調查小組,我來擔任組長,並直接對戴主任負責。”
馬寶駒有些興奮的說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充分利用各個部門的資源,主動出擊,還怕找不到那幾個人的證據嗎?”
林寒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不過他看到張芸峰,有些淡然的表情,連忙問道:“峰哥,這件事情你怎麼看呢?”
張芸峰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小林啊,其實這件事有利有弊,做好了當然是一件好事,是如果搞砸了,可能將來就很難再有出頭之日。甚至有可能不能夠在軍統局立足!所以你處理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謹慎。”
林寒有些詫異的看着張芸峰,連忙點頭說道:“謝謝峰哥的提醒,我一定會注意到的。”
張芸峰看了林寒一眼,還是頗有信心的對他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是一個巨大的機遇。”
林寒和馬寶駒,對視了一眼,都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張芸峰又繼續說道:“小林,還有一點,你一定要注意處理好與其他處室的關係,讓你直接對戴主任負責,雖然你是有了一把‘尚方寶劍’,但是並不意味着你這把尚方寶劍就能先斬後奏!”
林寒自然明白張芸峰這句話中的意思,他趕緊點頭說道:“好的,峰哥,在這些問題上我一定會加倍小心的。絕對不會給別人落下口實的。”
張芸峰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教者對林寒說道:“小林啊,這一年多來,你確實是成長了很多啊!”
“峰哥,這不都是仰仗你的栽培嘛!”林寒故意裝作一本正經的說道。
張芸峰笑了笑,說道:“看你自己,現在說話都變得油嘴滑舌起來了。”
這兩兄弟這麼一說,辦公室裡的氣氛也就顯得輕鬆起來。張芸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說道:“局本部機關這幾個部門,我這裡和你龔姐那裡,對你的支持都不會有問題。但是樓上黨政情報處和樓下行動處,你可一定要注意和他們的溝通方式。”
林寒趕緊說道:“峰哥,我一定謙虛謙虛再謙虛;尊重尊重再尊重。”
林寒這話把張芸峰和一旁的馬寶駒都逗笑了,張芸峰連連點頭說道:“小林,你是個聰明人,就要這麼做。”
林寒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對張芸峰說道:“峰哥,其實我這都是向你學的?”
張芸峰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問道:“跟我學的,怎麼可能?”
林寒突然一臉調皮的說道:“峰哥,我看到你一直都是這樣對待嫂子的。”
“你……”張芸峰聽到林寒這麼說,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好像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一樣呢!”
張芸峰是一個極其自律和嚴謹的人,他認爲自己剛纔給林寒說的話,和自己對待龔秋月的感情處理方式,怎麼能夠混爲一談呢?
林寒連忙笑着說道:“峰哥,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你應該沒有吃晚飯,要不這樣,我請你和嫂子一起在外面吃一頓!”
張芸峰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道:“也好,這會兒真的感覺有些餓了,那就讓你這個新任的組長破費一下了。”
這時就聽到門外龔秋月的聲音傳來進來:“小林啊!,你還真行,還知道應該請大哥和嫂子吃個飯,不枉你峰哥平時這麼照應你!”
林寒溫言趕緊站起身來,迎到門口,笑着對龔秋月說道:“大嫂,來得正好,我陪你們一起去吃飯。”
然後,他又轉頭對馬寶駒說道:“寶駒,你也一起去吧!免得我勢單力孤,到時候受不了大哥大嫂的聯袂打擊!”
馬寶駒知道這是林爲自己找臺階,連忙點頭答應。
這時,只見張雲峰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後面,從保險櫃裡拿出了一個新的檔案袋,又順手裝在一個普通的紙袋裡,然後走過來遞給林寒,說道:“小林,這是你以前要的材料,這是複製的一份,你自己留着。”
林寒有些好奇的接過來,迅速的打開看了一眼,心中一喜。
原來這個檔案袋裡裝的,竟然是對鄭科長的秘密調查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