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的仁善、李巖的智謀都得到了大家的擁戴,在農民軍中,人們說起李巖,那是由衷的自豪、崇敬,決不亞於對李自成的崇敬,這也爲李巖以後的生死種下了禍根。
李巖加入義軍後,他的才華得以施展,“闖王,我們只要爭得了民心,就能無往而不勝”。
“你看着辦吧!只要你認爲合理,對我們有利,放手去做吧!我們都是大老粗,不懂得這些謀略。”
李巖在百姓中宣傳“不納糧,迎闖王”的口號,爲李自成做輿論宣傳,在歷次地戰爭中,智勇雙全,功勳卓著。
義軍的節節勝利,讓他們興奮不已。牛金星想做開過元勳,對李自成說:“闖王,如今我們士氣高昂,如果闖王稱王,號召力一定更大,何不早日稱王呢?”
李自成臉上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來找李巖:“兄弟,大家都勸我早日稱王,你怎沒看?”
李巖看着李自成興奮的臉,心裡嘆了一聲,自己不勸阻,起義軍的前途堪憂,就做個諍臣吧,長嘆一聲說道:“闖王,也許我說了您不高興,但是我還是要說,請三思,一旦稱王,崇禎定會舉全國之力,剿滅我們,樹大招風。要成就大業,第一,不稱霸,緩稱王。第二,深挖洞,廣積糧。這纔是王道,切不可急躁,招來勁敵。如若您稱王,那等於把自己豎成了靶子,爲其他人引走了敵人,任他們發展,成爲您將來的勁敵,而自己卻實力消耗了。滿招損,謙受益啊!”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闖王聽了李巖的話,心裡暗吃一驚,差點著稱大錯。採納了李巖的提議。
紅娘子本來與李自成義兄義妹稱呼,感情深厚。李自成發自內心地喜歡紅娘子。
可是 紅娘子自李巖入義軍後,就對李巖情有獨鍾。她喜歡李巖風度翩翩,氣質高雅,足智多謀…這一切,都是李自成所沒有的。李巖也很喜歡紅娘子的純樸、率真。
這日,李巖剛從營帳出來,就迎上了紅娘子,紅娘子臉紅彤彤的,忸怩了半晌才囁嚅着,對李巖說道:“李巖大哥,我們到河那邊走走,好嗎?”李巖看着紅娘子的可愛樣子,不忍拂逆
了她的好意,呵呵笑了一聲,爽快地答道:“好啊,咱去走走。”紅娘子滿臉幸福跟着李巖走了出去。
李自成看到了幸福的紅娘子,那眼中的失落、妒意是瞞不過牛金星的眼睛的。
牛金星對李自成說:“李巖爲什麼要讓闖王您緩稱王呢?”
牛金星,三十多歲的樣子,臉部瘦削,鮮明的特徵就是一對三角眼,眼裡充滿了算計,留着幾根三羊鬍子。本來一個落第秀才,鬱郁不得志,適逢李自成,都是一羣沒文化的泥腿子,牛金星的才華得以顯露,他爲李自成出謀劃策,很懂得討李自成的歡心,自從李巖來後,牛金星的光華黯淡下去了,人們快漸漸不記得他了,他失落,妒忌李巖的才華。
前段時間,對面有人找到他,“牛軍師,我們知道你現在鬱郁不得志,被李巖壓制。我們和你目標一致,只要你幫助我們滅了李巖,即使將來李匪兵敗,也許你榮華富貴,前提是除去李巖。”牛金星笑了,一舉兩得,兩邊討好,何樂而不爲呢?“好,一言爲定,你們等着好消息吧!”
牛金星來到李自成住所,和李自成拉着家常。忽然眼含憂慮地看着闖王。闖王心裡吃了一驚,道:“牛軍師,怎麼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闖王,我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說了,別人會以爲我挑撥離間,不說心裡又不安。”牛金星一副痛不欲生,進退兩難、無所適從的樣子。“有什麼儘管說出來,我不會誤會你的。”
“唉!闖王啊,我覺得你到了自立爲王的時候了,登高一呼,高舉反旗,天下有識之士一定會蜂擁而來。最近軍中盛傳‘十八子得天下’,是到了自立爲王的時候了。”
李自成聽了,心中一陣狂跳。可想到李巖的話,就不再吭聲了。
牛金星明白闖王的心思,火上澆油地說道:“那李巖爲何要勸闖王緩稱王,不稱霸呢?人心叵測啊!”
牛金星的話,點醒了李自成,對啊,李巖也姓李,他爲什麼累累勸自己緩稱王呢?那王位要緩到什麼時候?到你和我有實力一較短長的時候嗎?和我爭王位,爭紅娘子?想到此,李自成心裡陣陣的痛,自己待
李巖不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那李巖最近在忙些什麼?”李自成看着牛金星說道。
牛金星滿臉悻悻然地說道:“李豔那小子,最近得意的很啊,快抱得美人歸了。”
這句話正說到了李自成的痛處,心中比吃了個蒼蠅還要難受,咬咬牙,是該清理了,不然自己將來還這不好對付他啊!“你有何方法除去李巖?而不引起人心騷動?”牛金星眼裡閃着精光,在李自成耳邊徐徐輕語,李自成聽了,手在大腿上一拍,“好,就這樣辦!”
得到闖王首肯,牛金星得意極了,呵呵,一箭雙鵰啊!
第二天午時,牛金星以李自成的名義召李巖到軍營中飲酒,李巖信步走了進來,不見闖王,只有牛金星安坐在那裡,李巖的心騰騰一陣急跳,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怎麼不見闖王,牛軍師,闖王呢?”李巖看着牛金星問道。“呵呵,你心存不規,意圖謀逆,闖王讓我代他清理門戶。”牛金星那雙三角眼閃着賊光,裡面蓄滿了得意,三羊鬍子一顫一顫的,說完着,拍了拍手掌,安排的伏兵衝了出來,李巖此時百感交集,雖然知道自己直言爲闖王不喜,也早做好了功成身退的打算,唉,相煎何太急啊。可惜了這大好的機會,他痛心地說道:“我可以見闖王最後一面嗎?”“你想闖王會見你嗎?兄弟們,動手吧!”
他的弟弟李信在哥哥走後就覺得心驚肉跳的,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惴惴不安,起身準備找紅娘子,和她說說,剛剛出門,就遭遇了不測,快刀切西瓜一樣,頭顱掉地了。
李巖出身於顯赫的家族,與農民起義軍本來就是不同的階級出身。開始時因爲才能而得到李自成賞識,但李自成終究是農民出身,後來李巖越是顯露才華,他越是不高興,甚至懷疑有一天李巖會取自己而代之,紅娘子的投懷送抱,越發激起了李自成的妒忌,因而註定了李巖的下場是悲哀的。一代白衣才子李巖,就這樣,滿懷抱負而來,卻落得,含冤莫白身先去,長使英雄淚滿襟。
紅娘子聽到了消息,悲痛欲絕,淚流滿面,帶着自己的部屬憤然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