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知道自己看起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可是秦驍的身份,還有配的專車和司機,怎麼看怎麼道貌岸然吶!
真是物有天敵啊!
秦驍的高冷麪具,就這麼被自己的發小戚承祖給無情地撕掉了!
他氣自己腦子發熱,怎麼就想着讓司機拐到這兒來了:";本來還有其他人,嚴組長臨時要開會,所以我順便把江副組長帶過來,先看看環境。";
轉頭給江筠介紹:";江副組長,這是五九農場武裝部的戚主任,之前嚴組長也來過這裡,跟戚主任見過面,都認識。";
江筠微微傾身,點頭打招呼:";戚主任你好!";
她不握手,只能用其他方式表示客氣。
戚承祖嗤笑,袖着手,一副你裝你繼續裝我就看你們一起裝的表情,搖搖頭:";進去坐吧,今天領導都不在,就我一個光桿司令,帶着幾個嘍羅兵,別嫌我這寒酸啊!";
秦驍頭疼,不想進去了,戚承祖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他真的帶江筠進去,怕是要把他的臺徹底給拆掉,說不定還順便挖個大坑。
果然還是距離纔會產生威嚴哪!
";江副組長,既然他們領導不在,咱麼改天再來,";秦驍馬上做了決定,聲調有着不易察覺的氣惱:";先去江東機械廠。";
江筠眼帶笑意:";好!";
戚承祖哼了一聲:";切,我就知道你是跟我顯擺來了!等我調走,等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也配個女秘書!";
秦驍板着臉,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江筠憋笑憋得肚子疼,上車就道歉:";秦主任,真是對不起,我要是長得像個組長就好了!";
響噹噹的介紹信都沒能增加她的可信度。
反而增加了秦驍被取笑的力度。
秦驍已然恢復了冷靜,頭也不回:";回去多練!";
他現在也有點懷疑江筠就是個托兒,根本就不是什麼副組長,如果繆海平喝酒的時候不是總徵求江筠的意見的話。
江筠低聲應道:";喔。";
好像底氣不那麼足。
像高磊陳忠那樣嚴肅,或者像劉永智那樣不怒而威,她自認是練不出來的。
相由心生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哪裡裝得出來那種氣質嘛!
秦驍冷冷的道:";組長要有個組長的樣子,不拿介紹信也得讓人家怕了你。";
江筠想想:";好像還沒有誰怕過我。";
秦驍:";你在家是最小的?";
江筠:";還有個妹妹。";
秦驍:";家裡就寵你妹妹,你妹妹也不聽你的話吧?";
江筠:";...";
還真是!
江蘭和陳靜,都比她受寵,家裡沒大人在的時候還會依賴她,爹媽只要一進門,轉背就把她給晾在一邊去撒嬌去了。
頓時感覺好失敗啊!
江筠悶悶地撐住額頭,幸好,還有陳援武對她好,她也不稀罕這兩個妹妹能對她怎麼樣!
小車拐了個急彎,司機看到路上有個坑,猛打方向盤,還是沒避開,後輪卡到坑裡,車位顛得跳起來。
江筠猝不及防被狠狠地甩離座位,腦袋撞到了車頂,又順着車子的慣性倒在了座位上,腦袋又撞在裝滿了資料的袋子角上,疼得她驚呼出聲。
秦驍讓司機把車靠路邊停下,自己下車移到後座,去扶江筠的腦袋:";江副組長?";
江筠暈頭轉向,半睜着眼睛看了秦驍一眼,覺得鼻子一熱,好像有液體往外噴涌。
秦驍眼疾手快,掏出手絹捂在江筠的鼻子上,把車門一關,吩咐司機:";掉頭去醫院!";
江筠差點被捂死,流個鼻血,至於滅口嘛!
她掙扎着去扯秦驍的胳膊。
秦驍低頭看着江筠,滿臉緊張:";不要動,我在幫你止血!你頭昏嗎?不頭昏就擺擺手。";
江筠憋住一口氣,用力拍開秦驍的手,再這麼使勁捏,她的鼻子都快被擰掉了:";你捂得我沒法喘氣了!扶我坐起來!";
秦驍恍然,連忙鬆開手掌,手指還是按住江筠的鼻孔沒放:";那你自己來捏着,別把衣服弄髒了。";
江筠撐着坐好,自己接手按着手絹:";小毛病,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
在新兵連的時候,她也有過一次流鼻血的經歷,找衛生員要了兩團脫脂棉塞住鼻孔就沒事兒了。
秦驍不放心:";還是去看看,千萬別有內傷。";
";我又不是橡皮做的!";江筠不以爲然:";秦主任,不好意思啊,把你手絹弄髒了,下次我賠你一條新的。";
話音未落,屬鱷魚的司機在同一個坑裡又膈了一下,江筠一頭撞到了前座的椅背上,手沒扶穩,沾了鼻血的手絹在臉上一歪,蹭了個大花臉。
秦驍神奇地掏出另一條手絹,給江筠擦臉:";別動,弄得到處都是!";
江筠想動也動不了,撞的這第二下,她覺得頭昏胸悶,乾嘔了一聲,任秦驍扶着自己的肩頭,閉着眼睛喘氣。
雖然鼻子被緊緊的捏住不能呼吸,她依然聞到了血腥味兒,直衝腦門。
那種眩暈的感覺又來了,耳邊似乎又充滿了嘈雜的人聲。
秦驍嚇了一跳,擰緊眉頭呵斥司機:";小心點!";
司機臉紅紅的悶聲答應,不敢怠慢,飛快的向醫院開去。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江筠覺得好漫長啊。
鼻血早就止住了,血腥味兒卻止都止不住,衝得她一陣一陣的噁心。
車上還坐着兩位男士,江筠強忍着沒有再幹嘔。
她緊蹙眉頭肩膀一聳一聳的痛苦樣子,沒有瞞得過秦驍的眼睛。
";江副組長,馬上就到了,你再忍一忍!";秦驍熟練地吩咐司機:";去急診室,今天是宋主任值班。";
江筠還沒想明白秦驍爲什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就見小車在急診室門口停下,司機一溜煙地跑去找人,這才反應過來,秦驍的意思是讓司機用最快的速度去把擅長腦科的外科主任找來。
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護士用紗布替江筠把臉擦乾淨,鼻孔塞好棉球。
冰涼的酒精,刺激了江筠的神經,整個人頓時清醒多了,定了定神,摸着自己的後腦勺告訴宋主任:";我這裡有箇舊傷,您看看需不需要再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