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大雪之災

大雪來的太過突然。

一夜之間。

自秦嶺以北,半個秦國都化爲一片雪白,放眼望去,遍地銀裝素裹。

放在後世。

這樣的景象也許會讓人感嘆分外妖嬈。

然而在當下,眼前這一片雪白之景,卻是死神最冷血的鐮刀。

墨君自秦嶺趕往咸陽,一路上隨眼望去,便已經看到了至少三四十戶人家的房屋,在昨夜的一場大雪中倒塌。

看見這樣的場景,墨君眉頭緊皺,開口道:“黑羽,加快速度。”

······

咸陽宮內,‘九卿’已至八位。

至於‘三公’。

這一點倒是和李牧沒什麼關係,主要是他身後的趙國不給力。

“臣,拜見王上。”

但是同樣,蒙驁雖然奈何不得李牧,李牧也同樣奈何不了蒙驁。

只要那一把‘鎮嶽’出竅。

然後······

趙軍逐漸就開始堅持不住了。

你趙國還是一年前的趙國。

嬴政以往並不相信所謂的命運,可是這一場雪災實在來的太過巧合,以至於嬴政都忍不住有些神神叨叨起來。

今年‘新糧種’首次大熟,本是秦國百年大遇的一次大收之年。

是鹽。

因爲種種原因,如今秦國朝堂,‘三公’之位皆都空缺,所以九卿已是當下秦國除了秦王之外,地位最高的九人。

而一旦佔領太原,意味着半個趙國都將被秦國收入囊中。

只不過衆人卻卡在了一個問題上。

嬴政的話語令墨君忍不住怔了一下,但隨後還是接過內侍遞來的竹簡,僅僅看了一眼,墨君便明白爲何嬴政臉色如此難看的原因。

墨君拱手行禮道:“王上,當下最重要的不是前線戰況,而是如今正在迅速蔓延的雪災。這場雪災自北向南襲來,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應當是趁着咸陽及附近地區民衆,還沒有遭遇更大災害之前,趁早做出應對。”

就算後面趙國還會支援糧草,但他們也絕對支撐不到明年的秋收之季。

不就是消耗嗎?

只要繼續耗下去,就算李牧是‘軍陣之神’,也迴天乏力。

“而今大雪封路,各地民衆也已無法進山砍柴。一些柴火商人也在坐地起價,寡人如今也正在憂心此事。”

憑藉穩如泰山而又不失靈動變化的奇門軍陣,李牧硬是以十萬大軍對陣蒙驁的二十萬軍隊,絲毫不落下風。

可偏偏這個時候,上天降下了一場大雪。這怎麼看,都有幾分上天是在故意和秦國作對的感覺。

自當初‘武遂一戰’,蒙驁將趙國十萬大軍全軍覆滅之後,趙國武安君——李牧便親自統帥軍隊來到前線,時隔多年,再次與蒙驁對陣。

嬴政開口,隨後道:“墨卿來的正好,先來看看這份戰報吧!”

於是蒙驁率領的大軍,就這樣在前線戰場與李牧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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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在墨君到來之前,嬴政便已經和其餘朝臣探討過一次。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災,徹底打亂了蒙驁的部署。

不僅如此。

而這也是讓嬴政最生氣的地方。

結果就在勢頭正盛之際,秦國卻突然遭受這當頭一棒。

在當下連內部都還沒有肅清的趙國,想要收繳糧稅,又會發生什麼情況?

李牧雖強,可在身後這樣一羣豬隊友的牽連下,他就算六神裝也難有用武之地。

之前蒙驁曾在李牧手中吃了一次不小的虧,所以這一次再次對陣李牧,蒙驁也變得謹慎不少。

原本已經唾手可得的一場勝仗,就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雪災,憑空給趙國帶來了喘息之機。

現在的李牧就是趙國最後一道屏障。

自嬴政登基之後,秦國內部呂不韋、嫪毐、楚國外戚一脈三大勢力滅的滅,垮的垮。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

這便是武安君——李牧。

但······那又如何呢?

見到墨君到來,嬴政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幾分,但依舊威嚴冷酷,目光深處隱約有幾分暴虐之氣,似乎快要壓抑不住。

若是能耗過這個冬季,等到明年開春,李牧大軍的糧草後勤,基本就會被消耗一空。

之後墨君又分別在南郡和漢中各自掀起了一場規模驚人的屠殺,大大震懾了秦國各郡縣的地方勢力,所以當下秦國內部已經能算是‘天朗氣清,晴空萬里’。

聞聽此言,嬴政眼神微亮,隨後道:“人定勝天,好一句人定勝天。墨卿之言,深得寡人之心啊!那依墨卿看來,此災何解?”

“戰報?”

雖說這樣對於蒙驁有點吃虧。

所以現在蒙驁儘可以大着膽子可勁造。

而且九月秋收過後,蒙驁聽說治粟內史府裡面的國庫,又新收了一千多萬石糧食,這麼多糧食,就算任憑他這二十萬大軍吃,吃十年都吃不完。

因此眼下最關鍵的不是前線戰場的勝敗,而是應該抓緊時間,先降低秦國這邊即將遭受的損失。

這是一份來自前線蒙驁親筆書寫的戰報。

可想而知。

“而對於更北方已經身處災害的郡縣,則應儘快派遣人手,組織賑災事宜。”

以往一向貧瘠窮困的秦國,一下子突然變得這麼富裕,連蒙驁都有些不習慣起來。

可以說趙國這一戰的失敗,結局幾乎已經註定。

蒙驁與李牧的這一戰,原本是能夠決定趙國命運的一戰。

只能說‘戰國四大名將’果然名不虛傳,僅僅統領十萬大軍,在兵力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蒙驁與李牧交陣數個回合,竟是完全不分勝負。

也就是說。

甚至就算退一步。

“免禮。”

當墨君趕來之時,咸陽宮中的氣氛一片凝肅,王座之上,嬴政的面容陰沉如水。

這場雪災是自北向南襲來,所以如今靠近秦嶺的咸陽一帶地區,雖然已經有地方遭受物資損害,可人員傷亡還不算太多。

見到嬴政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幾分‘追神求仙’的趨勢,墨君果斷開口道。

“墨卿,你相信命運嗎?”嬴政突然道。

畢竟他是客場作戰,而是兵力也是對方的兩倍倍。

“臣從來不相信命運,臣只相信人定勝天。”

不就是燒錢嗎?

在這種情況下,蒙驁麾下大軍每日的糧草消耗,差不多是李牧的兩倍還要多。

現在秦國什麼最多?

是糧食。

這一戰蒙驁無法直接攻破趙國都城“HD”,可只要李牧潰敗,那麼秦國大軍直入,佔領整個太原不成問題。

“墨卿言之有理,只是賑災一事······今年秦國糧食大收,各地雖不缺糧食,但這場大雪來的突然,各地郡縣都沒有做足準備,缺柴少炭。”

可即便是這樣,秦國在秋收繳納糧稅的時候,各郡縣依舊有大量地方貴族偷稅漏稅。

這場大雪災來的太過突然,也太過迅猛。

這種情況下,趙軍的士氣難免會受到影響。

大秦的軍隊就永遠越不了趙國邊境一步。

王座之下,八名‘九卿’全都低頭不言。

毫不客氣的說,一旦蒙驁能在這一戰擊潰李牧,那麼整個趙國的覆滅,都將在旦夕之間。

打仗的本質就是燒錢。

簡直就像是上天都在阻攔秦國一樣。

既然李牧率領趙軍龜縮不出,那他也乾脆就在城外安營紮寨,也不着急進攻,而是與城內的李牧相互對峙,誰也別想安生。

可我秦國卻早已不是一年前的秦國了。

趙國內部那羣腐朽之輩也許看不清,可嬴政和蒙驁他們這些旁觀者卻很清楚,如今的李牧在趙軍之中,已經不是一名將軍那麼簡單,而是類似於‘軍魂’一般的存在。

面對如此猛烈的天災,蒙驁只能選擇被迫撤軍,否則硬頂着這樣的雪災開戰,就算最後能攻下李牧堅守的城池,秦國也必然損失慘重。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三個月。

你趙國有武安君,我秦國還是聖平君呢!

蒙驁這次出征,什麼都帶的不多,就是糧草帶得多。光是第一批口糧,就帶了差不多接近一年的份量。

一夜之間,就活生生凍死了蒙驁軍中上百名士兵。

是金幣。

如今秦國內部局勢,在七國中已經算是最‘乾淨’的一個國家了。

我大秦現在別的不多,就是錢糧多。

可以說,如今的秦國兵力充沛,糧草充足,正是蓄勢待發,一展宏圖的大好時機。

因爲李牧不僅精通兵法,更加精通奇門遁甲與軍陣之術。

寒潮自北向南刮來。

眼看着對面的秦軍,兵力人數是自己的兩倍,可每天不僅比自己吃得多,還比自己吃得好。

就在這時。

以一人之力令十萬狼族不敢踏過雁門一步,被譽爲“獵狼人”,又稱“軍陣之神”。

這個時代,大多數平民百姓家中過冬,主要依靠的就是木柴木炭。

往年過冬雖寒,但天氣也不至於像今年這般惡劣,就算冬季天氣降溫,也可以出門拾取柴火,所以並不需要一次性備齊太多柴火木炭。

然後今年這場大雪直接斷絕了平民出門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不少平民百姓家中準備的木柴木炭,便不足以支撐度過整個冬季了。

墨君聞言,思索片刻後,道:“既然沒有木柴木炭,那便使用石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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