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個樣子,真是噁心,太噁心了!”雲小乖開始後悔加懺悔,發自肺腑連綿不絕,“血肉模糊看着多不好看多不雅觀多沒人性啊,打架要有打架的樣子,要像個紳士淑女,一定要優雅端莊秀氣。快去快去,給它收拾的乾淨好看一點。嗚嗚,我還小,不該看這麼血腥的場面,會做惡夢的。
我做惡夢,一定會吵到姐姐睡不好覺。姐姐睡不好,就會不停的翻身,那我也就會睡不好…啊!我不要不要……”
火龍來回打掃戰場,遇到血肉之物立刻焚化,戰場相當乾淨。
一會兒功夫,九個蛇頭就去了七個,最後二個眼看沒多少希望,積蓄最後力氣。猛烈一擺蛇尾,自殺式攻向雲小乖,速度極塊,招式狠辣,極其可怕……
“啊!”冷小血突然大驚!這丫頭就知道嘀嘀咕咕唧唧歪歪,連魔法元素都散開不少,但蛇的攻擊力一半在蛇頭,一半在蛇尾,九頭蛇的蛇尾就有九個蛇頭的力量,極難對付。雲小乖如果不集中精力對付,非栽在這最後一擊不可,
冷小血一身冷汗,怒!來不及多想,立刻拿着匕首衝上去,一邊召喚五芒星魔法陣。
精神力凝結成金色線狀急速外放,向九頭蛇纏過去。
雲小乖和冷小血心意相通,一下子已經反應過來,忙停止忤悔,凝結純龍本體魔法元素,攻向蛇尾,別的不知道,但冷小血的本事她最爲了解。蛇尾的力量冷小血一定擋不住。所以不論如何也要拼了全力擋這一下,冷小血心下稍微鬆開,雲小乖不愧是龍女,不愧是她小妹妹,既然如此,這會兒也不是教訓她的時候,隨着魔法陣漸漸出現,手中匕首也不斷凝結魔法元素,合力對抗九頭蛇,
一股龐大到可怕的精神力乃至魔法陣的約束力猶如陰影一般快速籠罩心頭,九頭蛇心下大驚。倉惶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破釜沉舟奮力一搏了,因此也釋放出所有力量,蛇頭蛇尾分別錯開攻擊雲小乖和冷小血。
冷小血嘴角噙着一絲冷笑,都已經被魔法陣困住,還想掙扎,只怕還會死的更快一點。
“殺!”柔荑一揮,匕首劃出一道銀線帶着黑暗系毀滅的力量,扎向一個蛇頭的七寸,心念轉動,大鵬金翅鳥從天而降,啄向另一個蛇頭的七寸。
冷小血沒有云小乖那麼強悍的力量,管它什麼都是一把火燒光,通常情況下打蛇打七寸還是最快捷有效的。冷小血能明顯感覺到,逆五芒星魔法陣已經困住九頭蛇,大鵬金翅鳥是蛇天生的剋星,因此,關門打狗,又有二樣利器助陣,還怕它不死?
雲小乖粉紅的小嘴不停嘟嘟,彷彿要生吞了九頭蛇,火龍被她玩的猶如催命符,生生朝蛇尾貼上去。同時調出龍水隨後流上,火一燒如果不透,龍水可冷可熱,冷爲寒冰,熱如沸油,不凍死就燙死它,今兒註定是要殺生了,嗚嗚……
還嗚嗚!冷小血眼冒星星,念着咒語,最後加把勁,精神力急速輸出,逆五芒星魔法陣立刻顯現,匕首帶着地獄黑芒,“噗”,扎入九頭蛇厚厚的皮膚,穿過脖項,從另一側穿出,大鵬金翅鳥一聲清越的鳴叫,急速俯衝而下,一口直接啄出蛇膽,
九頭蛇吃痛不住,蛇尾擺的更厲害,瘋狂的掃向雲小乖,火龍進攻如有型而防禦如無形,完全出乎九頭蛇的意料。二息之間,就已經將蛇尾纏住,燒皮化肉……
“哄……嗤嗤……”龍火從尾到頭,快速蔓延,九頭蛇尾強悍攻擊還未完全形成,就已經徹底火化,連渣渣都不剩,空氣中,殘餘着龍火焚化後微熱的溫度,以及九頭蛇特有的腥臭,草地上,還有無數齧齒鼠的屍體,紅色的血,流成河,漸漸凝固,森林裡,九頭蛇壓倒的蒼天大樹,還在呻吟…
這一場噩夢,結束了。
結束了?
至少,暫時結束了。
冷小血牽着雲小乖,雲小乖抱着她胳膊,姐妹二個,飛回地面,來到軒轅絕身邊,
大家忽然似乎都不認識她們二個了,甚至連軒轅絕,都感覺有點兒不大認識,這種感覺,不僅是她們二個原來藏着這麼深的實力;或者軒轅絕竟然可以如此勇猛,面對千萬齧齒鼠也剛獨自站到一邊,奮力撲殺,左右戰局。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說不清楚,
冷小血摸摸雲小乖的龍頭,現在已經完全恢復原樣了。其實還是那個可愛的小乖乖。衝大家溫和一笑,感覺,還是找到一點兒“責任”的意思。還有……
剛纔飛出去的時候,腦子裡隱隱浮現出什麼熟悉的印記。
逆天大人牽着小猴子過來,眸光溫和了很多,笑容也平靜:“還好吧?”
冷小血看看雲小乖,感覺,好像還可以。活動活動,似乎又長進不少。
逆天大人點點頭,笑容不變,臉還是那麼好看,金色的頭髮被太陽一照,依舊是豐收的金燦燦閃閃亮。不過,口氣卻是少有的飄渺和沉鬱:“這只是開始,”
軒轅絕拉着冷小血的手不由得一緊,“這只是開始,”開始就這麼慘烈那對付,那後面呢?剛纔那條九頭蛇,可以說除了雲小乖和冷小血,就只有逆天大人能對付。再要來個厲害的,那怎麼辦?如果逆天大人也對付不了,那……
冷小血握住軒轅絕的手,皺起下巴,擡頭輪流看着軒轅絕和逆天大人,目光堅毅:“我們不怕,來什麼,滅什麼!就算要我死,也要完成任務先。”
逆天大人搖搖頭,嘆道:“先別急,等見到他再做定論不遲,”
軒轅絕如是點頭,摟着冷小血的肩,大手格外有力。微嘆一聲,道:“大家都有些累了,不如找個地方先休息,調整調整。打了大半天,天快黑了。入夜更危險,”
休息,其實有個法子,那就是召喚魔法陣,引動宇宙能力。有了宇宙能力的滋潤,大家都會恢復的很快。不過貌似現在召喚有些危險。大家也還沒疲憊到要死要活的程度,
冷小血看看金毛獅子,檢查大鵬金翅鳥,毫髮無傷,呵。
不愧是冷小血的魔寵,大家如是想。
是夜,衆人趕了許多路,到另一個山樑安營紮寨休息,…(石頭上銘刻的記憶)
這個山染地勢稍高一些,居高臨下,視線好,防備便宜一些。
而且山染大塊的雲紋石,零散着許多小塊的雲紋石。美呀!
雲紋石,於略巖流於碳酸鈣巖之上瞬間凝固,凝固了巖流,凝固了時間,凝固了記憶,
巖流奔突涌動的千姿百態,永久定格在那一瞬,或如深山繞霧、蒼鷹穿雲,或如行雲流水、才思漫卷,或如大江破冰、春水推凌,又如古韻高音,旋律舒徐節奏悠遊。一切都帶着既定的軌跡,或悠閒或澎湃的繼續。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優雅從容不迫,流暢自然不之理性。
這是生命的浮雕,雄渾大氣,又古樸自然!凝固的是生命,流動的是血液。呼吸的是時間,看見的是,承續!歷史,以這種奇特的方式在上演!
星空下。
千年的明月當空懸,照了古人照今人,孜孜不倦,萬年的清風悠然吹,亂了髮絲亂了心,生生不息,然而,明月是否還記得,今人古人都是誰?
執着的風兒,總也吹不亂雲紋石上鏽刻的歷史,吹不散那一句誓約,今夜,依舊有人前來,似要一窺其中的奧秘。
軒轅絕牽着冷小血,走出帳篷。冷小血隨手撿起一塊雲紋石,和個小枕頭差不多大,一直抱着,看着,任憑軒轅絕牽着她,二個人來到一塊比較平坦的地方坐下。
背後有塊比較大比較光滑的雲紋石,權且當作靠背,上面猶如一副巨大的寫意畫,
這畫還真是奇怪。粗看彷彿東海日出圖:一側朝日東昇、海面微波,寧靜祥和;另一側山頭風吹樹搖,背靠怪石如摩崖石刻雕豬佛。細看好似二人比肩坐於草地之上,對面是古木參天鬱鬱蔥蔥。頭頂青色浮雲隨風慢慢移動,底下青青綠草勃勃生機。豐富的色彩,
冷小血捧着手裡的雲紋石,中間一滴血紅色,刺目、耀眼,總讓她想起什麼。周圍盤龍飛天一般的身影,彷彿有誰在守候,在等待……
“血爲契約,永生永世!”
這是誰的話,爲什麼不停的在耳邊響起?
風吹過森林,不停的發出同樣的嘆息,“還不記得我嗎?”
鳥兒在枝頭,婉轉的清唱同一首旋律,“我還在這等你,一直在這裡等你…”
“你是誰?”冷小血喃喃自語。今夕何夕,此處彼處,究竟,都在演出什麼樣的劇情?
軒轅絕將她拉住懷裡,溫柔的摟着,有一絲嘆息,猶如髮絲在空氣中劃過。
“阿絕,這裡雲紋石好多啊。好漂亮!”冷小血眉眼彎起來,露出調皮的神采。想轉換話題,找點兒輕鬆的東西,讓自己清醒一下。
軒轅絕點頭,抓着她的手放在脣邊,親着,問:“想家了?”
冷小血放下雲紋石,擡頭,數着天上的星星,準確的說,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天上閃爍的星星多呀,星星多,不如我們草原的羊兒多……
星星眨着眼睛,調皮的看着一切,默不做聲。眨着眨着,眸中滴下二滴珍珠。
“阿絕,你知道嗎?我說的想家,其實不是這裡,而是……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那裡的夜晚,也會有星星。進行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我們就和這有點兒像。會遇到襲擊,夜裡也要方便。偶爾閒了,就幕天席地,數星星。想我的父母…”
“我是個孤兒,在我的記憶力,搜索不到一點兒有關父母的印記。就連他們長的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是個很出色的特警,已經榮立集體二等功一次,個人三等功二次……我們那裡的夜空,也是這麼安靜,天也這麼藍……”
“有一次慶功宴後,剛慶完功。首長來找我,說有國際利警正在營地附近伏擊一羣毒梟,需要支援。因爲我表現突出,所以就讓我帶着戰友一塊去了。那個時候,我……正擡着頭問蒼滅:哪一顆星星是我媽媽,哪一顆,是我爸爸,他們有沒有想我……”
冷小血低下頭,眼睛有點酸澀,深深的嘆息,嬌小的身子隨着軒轅絕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的身體太強壯,吐故納新的時候力量也很大,冷小血放任的隨着他節奏微晃,自由愜意,過了許久,才嘆道:“結果,我們激戰了幾天幾夜,最後雙方都只剩下一個人……
對方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似乎還是頭頭,他不停的問我人不認識他、記不記得他,簡直就是神經病。後來,他刺中我,我也刺中他,然後,他拉着我一起跳崖,我下了地獄,沒見到父母,卻來到這裡,然後,你撿了我。
他真是個奇怪的人。在臨跳下崖的時候,往我手裡塞了個什麼東西,然後說…”
冷小血停住話頭,從懷裡掏出守護戒指,一線現實的曙光照進混沌的世界。她終於明白了,大概的明白了,明白了事情的部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