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而望着這個與影的外貌如出一轍的男人,目光閃爍。小十四說,這個男人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可是他卻很肯定的說自己不是影。
雪白的紙張上,是他行雲流水般的字跡,他持筆的姿態,那樣的優雅,彷彿天生的王子,即使穿着最簡樸的衣衫,仍然會散發出高貴的光芒。這樣的他,怎麼可能不是影?
賀星而接過他遞給她的文字,首先,他向小十四表示了歉意。他說,其實他並沒有失去記憶,那樣說只是希望可以留下來。他說,他本是尼泊爾的一個貴族世子,自小被送到中國學習,所以對中國文化與文字都很熟悉,因爲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雖然後來治好了,但是卻使黑髮變成了銀色,被族人看做是妖魔附身。在貴族世家的家族繼承去爭奪戰中,最受父親喜愛的他自然成了衆矢之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利用他是妖魔化身的輿論將他驅逐出境。
他的中文名字叫做信。
信?不是影?賀星而垂下眼睫,掩住了眼中的疑慮。她不信!如果說遇見的洛風與風相貌一致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的巧合,她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再遇到與影除了髮色其他地方沒有不同的信,她就說什麼也不能相信了。即使這兩個人真的與風和影毫無關聯,她也會認爲老天讓她遇到他們是一種別有用意的暗示。
她已經等了很久,不想再這樣傻傻的,毫無辦法的等待下去,既然上天給了她一次契機,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都要試一試尋找答案。
她擡起頭,笑了笑,既然他說自己是信,那麼她就當他是信。
小十四卻沒有這般的冷靜,她斜睨着眼,很不爽被這個叫信的傢伙騙了一遭,竟然說自己失憶而博取同情。說了也就算了,卻轉眼面對同樣陌生的賀星而又坦白的說出了一切。到底誰是他的救命恩人?
信注意到了小十四的臉色,展開了歉意的微笑,那溫和如春風的笑顏竟然讓小十四不知不覺紅了面容。她有些懊惱自己的反應,不就是一個長得很不賴的男人嗎?她又不是沒見過。小十四啊小十四,你真是越來越沒見過世面了!
爲了掩飾自己的異常,她走向賀星而的面前:“老師,你真的要租我家的房子嗎?”
賀星而聞言側頭想了想:“我記得租房合約上寫明,任何一方毀約都要五倍賠償一年的租金。雖然作爲你的老師,我可以不計較,但遺憾的是,你的哥哥是與學校籤的約,也就是說,關於賠償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是,我想,幾萬塊錢對你們來說也不算難事吧?”
小十四暗暗攥起了拳頭,該死的蕭時以,竟然籤這樣的合約,這明明就是在逼她就範。是,幾萬塊錢對於蕭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那是蕭家的錢,她不想沾半分。
她仰起頭,看着閃亮的吊燈,咬了咬脣:“我可以把房子租給你,但是你必須要遵守我的規則。”
“說說看。”賀星而撲閃着大眼,支起了下頜。
“你住在這裡,就只是租客,不可以用老師的身份,老師的言行,我們的相處模式也是互不干擾。另外,吃飯問題你可以自己解決,如果要用廚房,必須負責收拾乾淨。”
賀星而站了起來,立起手掌:“成交!”
無論小十四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她都會答應,因爲影,不!暫且是信,因爲他,她要留下來,找出那條紛亂而迷惘的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