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6 儀式（始）
“可惜了。”
回到現實中的克勞德忍不住嘆了口氣。
記憶回溯能夠將被施術者的記憶以幻境的形式完美呈現，可以說是一種相當可怕的秘術，只是……越是高級的秘術，其構成便越是複雜，內部或許無堅不摧，可一旦在外界施加一個力，不用太大，只需要那麼輕輕一點，就可以將這樣的秘術徹底破解。
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
看了一眼還有些搞不清楚情況的靈夢，接着，克勞德便轉頭看向了房間的大門處，在那裡，一名綠髮的少女正茫然失措地站立着。
少女穿着一件和靈夢十分相像的巫女服，同樣的露掖，同樣的超短裙，只是靈夢的巫女服是紅白相間的，而少女所穿的巫女服，則是由藍與白這兩種顏色構成。
……恩，當然，少女和靈夢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區別，那就是靈夢雖然不算飛機場，但也絕對說不上豐滿，而少女，那對掩藏在巫女服下也異常顯然的雙峰，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便將衆人的注意力轉移了。
“……輸了。”
“可惡，從今天起我就開始喝木瓜牛奶。”
“啊哈哈，雖然大不一定好，但這種完美的弧線，還是讓人忍不住出手呀。”
“冠希文，放下你的照相機！”
……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衆人終於重新安靜了下來。
“哼，你今天怎麼有興致跑來我這裡，早苗？”
身爲同行。靈夢的語氣卻顯得格外生硬。而坐在她身邊的魔理沙。語氣雖然沒有她那麼明顯，卻也顯得並不怎麼友善。
“還是說守矢神社終於準備對博麗神社動手了？”
“……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們的。”
面對靈夢和魔理沙的質問，名爲早苗的少女卻是顯得一場隨和，雖然她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該說……果然同行是冤家嗎？
克勞德和琳蒂對視了一眼，對於眼前的這名少女，兩人並不算怎麼陌生，畢竟，愣誰每天聽到一個名字幾十遍。都會將對方記住的。
——東風谷早苗。
和靈夢的身份相似，是守矢神社的巫女。只是，和沒有侍奉對象的靈夢不同，名爲‘東風谷早苗’的存在，卻是需要爲兩名神靈服務……當然，這僅僅只是職位上的說法。從八雲紫這邊聽到的說法來看，守矢神社的那兩名神靈，可是將早苗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
和對方一比，從小就只有上一任博麗巫女照顧的靈夢，也難怪會對早苗生出如此強烈的鬥爭心了。
至於魔理沙。她討厭早苗的原因更簡單，不過只是靈夢討厭對方罷了。
……該說。魔理沙不愧是要開水晶宮的女人嗎？
“您就是克勞德先生吧？”
在結束了和靈夢以及魔理沙的對勢之後，早苗便轉過身正對克勞德。只見她忽然跪坐於地，雙手交疊放在前方，接着更是輕輕一拜。
“我是守矢神社的巫女，東風谷早苗。久聞您之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說完，早苗擡起了頭。她望向克勞德的眼中充滿了莫名的尊敬，要不是琳蒂示威一般地坐在克勞德身邊，她或許會像那些追星族一樣直接大叫着撲上來吧。
不過即使如此，在被克勞德拉起後，她也十分自然地做到了克勞德的另一邊。
“啊啊啊，和我家那兩位說的一樣，您果然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存在呀。”
從入座起，早苗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克勞德，嘴中不斷喃喃自語着什麼的她，聲音卻是說的異常響亮。
“外界已經毀滅了的卡迪爾帝國第一代皇帝，那可是連神靈都打敗了的神話級存在！”
“什麼？！”
“好厲害！”
隨着早苗的敘述，衆人看向克勞德的眼神不禁發生了改變。靈夢、魔理沙、和文文知道克勞德很強，但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克勞德的強，竟然已經達到了弒殺神靈的地步。
神靈，就算在幻想鄉中，也只有守矢神社的那兩位纔敢使用的稱呼。
其他人，哪怕是八雲紫這樣的樂園創造者，也不過只是被賦予了‘管理者’的稱號。
“那只是個僞神。”
克勞德搖了搖頭，決定還是稍稍解釋一下。
“說的再簡單一下，其實就是個普通的不朽者。”
“但就算是那樣的存在，也不是普通不朽者可以打敗的呀，畢竟信仰之力……啊！”
早苗似乎不小心說漏了什麼，此時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她看了看衆人，見沒人打算多問，頓時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緊接着……
“信仰之力嗎，那的確是個麻煩的能力，不過如果自身實力不行，就算給予再強的武器，結果也不會發生改變。”
有着無盡閱歷的克勞德，怎麼會不知道信仰之力的厲害，只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單單靠信仰之力就可以輕易抹平的。
事實上，當時的那名‘神靈’，在使用信仰之力的同時，也開啓世界本身的力量，在那兩股力量的幫助下，克勞德的確被打了個搓手不及，不過等他反應過來後，結局也就定下了。
“好了，家常就聊到這裡，你突然登門到訪，應該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吧？”
克勞德敲了敲桌子，平靜地看向早苗。
他可不是靈夢、魔理沙這樣的孩子，早苗臉上的尊敬雖然的確是發自真心，但她眼中那不時閃過的擔憂，卻是將她的心事完全暴露。
“是你家那兩位出了什麼事嗎？”
先前一直沉默的八雲紫忽然這麼問道，隨後。一道隙間在她的面前展開。在隙間的另一頭。一個和博麗神社有着相似構造的建築物悄然顯現。
“恩？怎麼回事？”在看到那個建築的瞬間，八雲紫臉上的平靜便徹底消失了，“守矢神社的封印怎麼沒了？！”
和紅魔館、妖怪山、冥界等存在一樣，守矢神社雖然每天依舊維持着正常的運作，但在神社的周圍，卻是同樣被佈置下了用於守護的封印。
而現在，這道封印卻是忽然消失了！
也難怪八雲紫會如此訝異。
“這便是我獨自前來的原因。”微笑從早苗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嚴肅。“今天早上，守矢神社的封印不知爲何忽然消失了，爲了防止意外出現，諏訪子大人和神奈子大人打算重新佈置一個封印，只是……在設立封印的時候，兩位大人會變得沒有一點防禦力，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過去幫忙？”
克勞德接過早苗的話語，直接說道。
“是的。”早苗點頭，眼中滿是懇求。
“……你怎麼看，紫？”
克勞德聽罷。並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望向了一旁的八雲紫。
“只能去了。不是嗎？”
“啪”的一聲，摺扇被打開了，用扇子遮着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八雲紫，雖然笑着，但眼中的那抹寒芒，卻是怎麼也無法隱藏。
“放心吧，有我在這裡，博麗神社不會有問題的，而且……”
說着，八雲紫終於不再掩飾身上的殺氣。
“也是時候展現一下實力了，不是嗎？”
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八雲紫，一旦認真起來，根本就不是普通不朽者可以對抗的。
“那麼這裡就交給你了。”
克勞德對着八雲紫點了點頭，接着便站起身，直接走入了隙間。
“那麼，八雲紫大人，我也告退了。”
見目的達成，早苗也沒有了繼續留在這裡的興趣。
“去吧去吧，哦對了，回去的時候順便和她們兩個說一聲，對方既然已經落子了，接下來，也該輪到我們了。”
“是！”
……
克勞德從隙間的另一頭走出，接着，他便出現在了守矢神社的正門前。
“喲，小子，真是好久不見了。”
“哈哈哈，我就說他會來的吧。”
“是啊，有接近一百多年沒有見了呢，本來以爲你們被哪個傢伙幹掉了，原來是跑到幻想鄉來了嗎？”
克勞德並沒有因爲耳邊響起的聲音而驚訝，之前，在聽到早苗喊出的那兩個名字之後，他就猜到了居住在守矢神社中的兩個神靈的身份。
‘天’之八阪神奈子，與‘地’之泄矢諏訪子。
天與地，乾與坤……
身爲對立的存在，卻能如此和諧的相處在一起。百年前，克勞德曾經因爲好奇詢問過兩人原因，而得到的回答卻是……
“哈？你是在羨慕嗎？我有這麼可愛的蘿莉老婆。”
“口胡，我纔是丈夫好不好？！”
“那晚上和我大戰三百回合，誰最後在上面誰就是丈夫。”
“沒問題！”
……
好吧，相信各位也猜到了，這對性別同樣爲女的神靈，其實就是一對夫婦啊……一對夫婦啊……夫婦啊……啊……
“恩？”
出現在克勞德面前的神奈子臉色忽然一變，不止是她，諏訪子的臉上也出現震驚的神色。
“你……突破了？”
“恩，進入幻想鄉後發生了一點事情，結果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達到現在的境界了。”
克勞德隨意地靠在柱子上，一臉輕鬆地答道。
不過聽到他的回答，神奈子和諏訪子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你這個怪物！”2
“謝謝誇獎。”
聽着兩人的吐槽，克勞德卻是沒有一點害羞，左右看了看，先前通過隙間沒有看清楚，等到身臨其境後才發現，守矢神社無論佈局還是建地面積。都要比博麗神社大上不少。
再加上那個無節操的靈夢。也難怪沒有人願意跑到博麗神社參拜了……
克勞德心中忍不住想到。臉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他指了指隱藏在守矢神社周圍的天狗，問道，“有她們幫忙，應該用不上我吧？”
誰知神奈子聞言後卻是白了他一眼。
“你如果不過來，那些人怎麼會跳出來？”
克勞德漠然，良久，他才重新換上了一副八卦的神情，“說起來。那個叫早苗的孩子，不會是你們呢兩個的女兒吧。”
“我倒是希望呢。”
“可惜呀……”
“口胡！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怎麼可能生下孩子呀！”
神奈子和諏訪子的話語還沒說完，兩人就被剛剛從隙間之中走出的早苗用紙扇狠狠打了兩下。
“請不要聽我家兩位大人亂說，我是東風谷的現任當家，纔不是她們兩個的私生女呢！”
一臉認真的早苗，絲毫沒有發現身後憋着笑的神奈子和諏訪子，而克勞德，他也沒有拆穿自己友人的想法。
“好了，神奈子大人，諏訪子大人。克勞德先生的時間不多，我們還是早一點完成封印的佈置吧。”
……
另一邊。在將克勞德和早苗送到守矢神社之後，八雲紫便坐在原地，閉上了雙眼。
一陣陣恐怖的氣勢從她的體內不斷溢出，明明只有黃金中階實力的她，此刻卻爆發出了黃金高階……不，是比黃金極限還要高出一籌的實力。
“靈夢，你帶着她們去地下室，接下來的戰鬥，可不是你們幾個能夠參與的呢。”
“……我知道了。”
靈夢搖着嘴脣。八雲紫說得沒錯，只有堪堪白銀初階力量的自己，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甚至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我能變得更強一點……
如果，我能像克勞德先生那樣……
心中的妄想，化作無盡的執念，不斷充實着禍靈夢的力量，但這一切，靈夢卻並不知曉。
她只是在乞求着，乞求着更加強大的力量，能夠幫助他人的力量。
然後……
“你……想要力量嗎？”
心底深處響起的聲音，宛如神靈降下的神蹟，讓轉過身的靈夢忍不住暢想。
啊，如果這是真的，該多好啊。
顯然，靈夢將之前的聲音當成了幻聽，她可不相信，有人能顧無視博麗神社的結界，直接將念話傳遞至自己的心頭。
可事實卻是……
“你想要力量嗎？”
沒有了停頓，也沒有了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響起於靈夢耳邊的男性聲響，只是用着平淡的語氣，將靈夢心中最真實的訴求吐露。
“你想要……獲得超越任何人，任意穿越時空，找尋到家人的……力量嗎？”
再一次響起的聲音，不斷補完着靈夢的希望，彷彿只要伸出手，靈夢就可以將之全部獲得。
“我……我……想……”
靈夢全身顫抖着，她不知道發出聲音的人是天使還是惡魔，只是，如果可以，如果能夠的話，她真的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家人。
“我想……”
“主神，閉上你的嘴！”八雲紫暴怒的聲音打斷了靈夢的回答，“靈夢可是我的人，你要是敢亂來的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靈夢轉過頭，看着那個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如此大喊大叫着的女性，而現在，她卻絲毫沒有顧忌什麼大妖怪的禮儀，宛如潑婦一般叫罵着。
心中流淌的……是甜蜜嗎？
靈夢不知道，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很暖和，和舒服。
“靈夢，千萬不要相信那個魂淡的話，他當年不知道用這話騙過多少無知的少年少女，就連我……額，總之，你絕對不允許回答他的問題，就將他當成神經病，不，他本來就是個神經病……”
看着連正常話語都說不來的八雲紫，靈夢忽然笑了，她笑得十分開心。
“恩，我知道了，接下來的戰鬥，紫，你要加油啊。”
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後，靈夢便帶着琳蒂魔理沙等人離開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紫，在稍稍沉默了一會後，卻是對着不知何時起便已然降臨於此處的主神點了點頭，道，“剛纔的事情，謝謝你了。”
“不客氣，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她能夠成爲代行者。”
“然後爲了一個永遠無法達成的夢想犧牲掉一切嗎？”八雲紫嗤笑一聲，臉上盡是嘲諷，“靈夢可是我的侄女，我是絕對不會看着她跳進火坑的。”
“但導致她心魔產生的卻也是你，不是嗎？”
“……”
主神的反問，讓八雲紫啞口無言。十數年前，爲了守護幻想鄉，八雲紫犯下了一個絕對無法被饒恕的罪行，她將靈夢從自己的親生父母那裡偷來，只因爲靈夢的血脈，與自己創造的幻想鄉在相性上十分符合。
“我的事不用你管！”惱羞成怒的八雲紫，將桌上的茶壺丟向主神，“我的錯我自己會解決，不用你來費心。還是說，我們這一代不夠，你還想累及到下一代嗎？”
說到最後，八雲紫身上的氣勢已經提升到了頂點，如果克勞德在這裡，他就發現八雲紫的實力並非黃金中階，而是……已經消失了的虛空極限！
“如果問題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無論多少世代，我都會努力下去的。”
主神的回答一如既往，平靜得讓人不敢相信，但和對方交往了這麼久的八雲紫卻明白，主神話語之中的焦急。
“一切都會解決的，萊納和我都在努力，‘他’也在不斷謀劃着，所以，安下心來吧。”八雲紫嘆了口氣，接着，那個在第二世代中橫行無忌的少女，便這樣重新出現在了主神的面前，“‘我們’，可都不是從前的‘我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