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竟然有人挑戰自己,蔣門神氣不打一處來。他指着這人吼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敢挑戰我!你不就是個下人嗎,也敢挑戰我!”他怒氣沖天,渾身肌肉緊繃得咯咯直響。看樣子的確已經怒火中燒、怒不可遏了。
誰知道那人輕蔑地看了蔣門神一眼,冷哼一聲道:“我的確不算什麼東西,但我算是一個人,一個能夠打敗你的人。”
“你敢跟我比試?勝負無算、死傷自負?”蔣門神挽起袖口,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張都監連忙看了看張團練一眼,張團練呵呵一笑道:“讓小的們切磋一下也好,好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道理。”
“好,讓我們開開眼界也好,看看西北雙雄的武功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厲害。”張都監拍拍雙手道:“那我們就點亮火把,到院子裡去看精彩對決。”
“不用,”這人冷冷說道:“這大廳的空間已經很亮堂,我看就在這裡對決更好。”
他說道:“這房間裡的東西都是名貴的古董,打爛摔爛都不划算。因此我們打的時候必須注意不能將房間裡的物件打爛。但凡打爛一件,就算比試輸了,不知道這個規則合不合幾位的意思。”
張都監連連拍手道:“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太好了。既可以切磋武功,又點到爲止無傷大雅,趙風兄弟你的點子可真是高明呀!”
張團練也點頭道:“久聞趙風、趙雲兩兄弟縱橫西北,數十年未逢敵手。數遍西北五十個州縣,恐怕也只有二十年前縱橫漠北的天機星張濟能夠與你們的名聲相當,除此之外再無別人。”
一直站在那裡冷眼相看的趙雲雙手抄抱,他冷冷說道:“那天機星張濟不過是暗器有些本事而已,其他功夫稀鬆平常。被官府圍剿馬上就現了原形,最後葬身沙海之中,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算是英雄好漢,憑什麼和我們相提並論?”
張團練見這兩人口出狂言,一點都不給他面子。臉上也掛不住,卻又不好拂了張都監的面子,只能端起酒杯連喝三杯,再也不說話。
蔣門神見這兩人如此囂張,比自己還狂。他指着這兩人說道:“既然要比試,那就不要逞口舌之勇,在功夫上見真招吧!”
他冷笑着說道:“就憑你們兩個風都能吹倒的小子,我看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你們就一起上吧,我蔣門神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他亮出醋罈大的拳頭,已經躍躍欲試。
趙雲正要上前一步,趙風攔住他道:“哥哥,殺雞焉用牛刀,兄弟我出手就夠了。”
他徑直走到蔣門神面前,拱手作揖道:“蔣爺,那就開始吧。”說完,亮出了白鶴亮翅的起勢,這分明就是太祖長拳的架勢。
秦楓有些疑惑,這縱橫西北的趙氏兄弟怎麼會用中原正統武功來對敵呢?難道他們是中原哪家門派的弟子嗎?
秦楓思索了一下,長拳是武當派的正統武學,經過宋太祖的修改和推廣,已經是天下聞名。連八十萬禁軍之中都是基本操練之術,民間練習者也不在少數。
只不過這長拳不過是入門級的武功而已,對付高手是否有些簡單,是否有些不夠分量呢?
秦楓這樣思考,蔣門神更是雙手叉腰,哈哈狂笑。估計他在想,對方使用太祖長拳就想擊敗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
“狂徒休笑,看我真招。”趙風招式一變,立刻朝蔣門神攻了過來。他手法如風,整個身姿竟然像一頭雄鷹從天而降,徑直逼向蔣門神。
這一招凌空出擊非常漂亮,同樣速度驚人,端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了過去,要打蔣門神一個措手不及。
蔣門神當然也不是吃醋的主兒,絕對不是那種只說不練的花架子。他雖然身材魁梧,但是身法卻相當靈活。
那日與秦楓對決的時候,也躲避開了秦楓好幾招絕殺,倒是有些功夫底子。放在整個江湖中,至少也算是二流貨色。
他見對方迅疾攻過來,心中早有準備,一個閃身避開趙風的出擊。他本來想趁機還上兩招,不曾想趙風招式連環不斷,一招還沒有用老第二招立刻接打出來。一連打了十七八招,都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
蔣門神連連閃躲,雖然對方沒有一招打中他,但是看得出來,蔣門神腳下步伐有些凌亂,口中也開始喘着粗氣。在對方凌厲攻勢之下,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堪堪處於下風。
張都監和張團練看得激動不已,特別是張團練,手心手背都是汗水。他多麼希望蔣門神能夠折一折趙氏兄弟的銳氣,打一場精彩的勝仗給他看。
但其實他自己心中也清楚,這蔣門神對付金眼彪施恩這些三流貨色當然是沒有問題,欺負一下百姓和良善也沒有問題,但是要對付決定高手,那麼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看到蔣門神節節敗退,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陣對打。內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想法,那就是後面要派人到處尋訪,找到真正的武林高手來幫助自己。
秦楓在門外看得也是驚心動魄。其實趙風攻擊這十幾招,蔣門神在第十二招的時候已經輸了。因爲房間狹窄,而且裡面有非常多的古董,因此爲了避免打碎物品,他才投鼠忌器,動作不敢太大,給了蔣門神喘息之機。
又打了五招左右,蔣門神一連退了五六步,身體不慎碰到後面的茶几,將一個青花瓷碰到在地,摔了個粉碎。
趙風見狀,立刻停止了攻擊。對着蔣門神拱手作揖,緩緩走到張都監身後不再開口。
張團練氣得渾身,卻無可奈何。蔣門神卻做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卻也不敢太過放肆。
現場竟然陷入了一片沉寂,半響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張都監站起來打破尷尬的局面。他拍着手說道:“兩位果然是人中龍鳳,打了幾十回合都不分勝負,簡直讓我大開眼界。”
他指着青花瓷道:“就是這該死的青花瓷作怪,偏偏放在不該放的位置,讓我們少看了好多回合精彩的打鬥。”他乾咳了幾下,勉強笑出聲來,現場的氣氛纔算是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