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浦上喧鬧無比,不僅僅是那疑似銀河下九天的瀑布撞擊河道聲音,還有衙役催促武松前進的吆喝聲。
在這晃晃悠悠地索橋上,武松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個衙役指着地上那塊石碑說道:“你沒有看見嗎,這裡叫做飛雲浦,是去往恩州的必經之路,也是當地的第一險地。”
衙役說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可得給我小心點。若是不小心掉進深潭,可是一點生路都沒有。”
他探出頭往下看了看,這水霧繚繞的深潭高達百丈,可謂深不見底,鳥兒也在山崖的腰間飛動,飛雲浦果真非同凡響。
武松毫無懼色,他望了望索橋中間正在挑柴緩緩走動的樵夫,又看了看將他前後夾在中間的這個架勢。
他冷冷一笑道:“你們是不是準備在這飛雲浦上將我結果掉?”
此話一出,六人面色一變。其中一人高喊道:“張都監有令,誅殺武松者,賞銀百兩。”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武松跳起一腿飛踢過去。這一腿力量非常大,速度更是迅捷,是武松出了名的玉環步鴛鴦腿。再加上所有人都沒有準備,一腿下去,竟然將這個人生生踢翻,墜落索橋之下。
再看這個衙役,像紙片似地在空中飄忽,最後砰地一聲掉落在河中,濺起一灘血花。
“你們這幫畜生,安敢欺辱我武松!”武松全身骨節噼噼啪啪爆裂響動,竟然將一身緊身囚服爆裂開來,露出一身堅硬如鐵的肌肉。他雙手用力一掰,將枷在他脖子上的四十斤夾板扯成兩半。
這五人看到武松如此厲害,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武松趁機用斷成兩截的夾板來回翻飛,又接連打翻兩人,落入深潭之中。
隨着兩聲恐怖的嚎叫,剩下三人終於醒悟過來。他們從腰間抽出鋼刀,朝着武松狠狠劈去妄圖一舉要了武松的性命。
武松哪裡懼怕這三個小嘍囉,他快手翻動,一把搶過鋼刀一把。把鋼刀在手中耍得天花亂墜,連續使出十五招快刀,竟把這三個衙役全部砍翻,踢入深潭之中。
殺了這六人,武松仰天狂吼兩聲,轉身便要離開。
不曾想,幾聲森然的笑聲遠遠傳來,令人毛骨悚然。武松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白衣飄飄手持長劍的年輕人,帶領着十來個手持鋼刀的黑衣勁裝之人從索橋上走過來,徑直逼向武松。
武松瞳孔在收縮,他冷冷說道:“你們也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白衣人微笑着點頭道:“這個是自然。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觀看風景,我還沒有這個閒情雅緻。見血封喉才能點燃我的激情。”
“你是誰,我武松不殺無名鼠輩。”武松眼高於頂。雖然他熱血彭拜,內心之中已經快忍不住要衝上去誅殺這幫惡賊。但是內心中的驕傲,使他並沒有率先發難,而是優雅地平靜地開口說話。
白衣人呵呵笑道:“沒想到看起來粗狂的武松竟然也心思縝密,想看透我們的實力再動手,果然是粗中有細,果然是人中龍鳳呀!”
他說道:“我叫趙雲,是趙氏四兄弟的老大。本來在西北稱王稱霸,但是因爲欠張都監一個人情,所以爲他做下這一單,然後回去西北。”
“什麼趙氏兄弟,我根本不認識,也沒有興趣瞭解你們那些齷蹉的歷史。”武松雙手抄抱道:“你們不過就是張都監的爪牙走狗而已,待會兒解決了你們,我自然會去找張都監算賬。”
趙雲眼神一凜,渾身殺氣濃烈。本來他對武松還有一絲敬仰之情,特別是對他景陽岡打虎的事蹟,頗爲佩服。但是他聽到武松竟然如此輕視自己,心中不禁怒火中燒,對武松的最後一分尊敬也蕩然無存。
不過趙雲發現,來自武松那邊的殺氣更加濃烈。他把武松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發現武松雖然殺氣凜冽,但是卻不至於壓倒自己。那麼那股沖天殺氣到底是來自哪裡,爲何自己能夠感覺到這股氣場,卻無法找到這個人呢?
他的目光穿過武松,徑直望向了後面正在顫顫巍巍慢步前進的挑柴樵夫。
看起來這個樵夫步伐浮躁,在索橋之上走得非常不穩,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練家子。而且這人用草帽遮住面孔,根本看不出真實面目。他到底是什麼人,現下無法查明。
不過趙雲不想再耽擱時間了,他大手一揮,大聲道:“兄弟們,給我上。將這武松給我剁成肉醬。”
他身後二十多黑衣勁裝之人聽到命令,個個提起鋼刀,從白衣人身邊穿過,徑直殺向武松。
“你們這幫畜生,看我如何收拾你們!”武松面對二十多人的圍攻毫無懼色。他徑直向前,手中鋼刀翻飛,在人叢中穿梭,連連砍翻數人。
可是武松雖然厲害,但他在監獄之中受盡苦頭,身體早不如前。而且發配之前,張都監故意使壞,讓武松連續三五天沒有進食,現在已經餓得頭眼昏花,連站立都感覺腳下有些漂浮。更有甚者,張都監故意使錢讓牢子經常半夜將武松弄醒,讓他休息不好。
現在的武松恐怕只有平日的二分武功,精力連一分都不剩了。
可是他憑藉這一股子熱情還有信念,楞是將剛纔六個衙役擊殺于飛雲浦之上。現在又連續砍翻七八個黑衣人,顯得無比英明神武。
只如今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沒有力氣繼續下去。在又砍翻一人之後,他突然感覺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噴涌出來。
這分明就是因爲身體虛弱,加上用力過猛,導致內臟破裂流血。若是再如此下去,他非得累死在這飛雲浦上。
剩下黑衣人見武松已經吐血,個個來了精神。他哇哇狂叫着,提着鋼刀猛衝過來,妄圖將武松擊殺當場。
嗖嗖嗖!連續好幾枚石子破空爆射而來,將衝在前面的四五個黑衣人啪啪打翻在地,掉落到索橋下深潭之中。
其他人表情驚恐,這些石子從何而來,難道是從天而降嗎?
趙雲卻看得真切。那砍柴的樵夫手中動作不斷。這石子就是他發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