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睡着未醒的秦楓一聽這婦女的聲音,差點笑出聲來。這不就是十字坡開人肉包子店的母夜叉孫二孃嗎?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難道開分店都開到了這裡,業務推廣得有這麼快嗎?
“你們這幫蠢材,知不知道這兩位是什麼人物?”孫二孃怒斥道:“這兩位一位就是我們的老大秦楓秦莊主,一位就是打虎英雄武松。你們連他們都敢動,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可是老大,他們兩人就這樣渾身血漬地躺在山神廟中,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們也沒有傷害他們,徑直便送到你面前來了。”領頭的漢子滿臉委屈,似乎他們並未傷害秦楓和武松,不應該被孫二孃如此對待。
“是呀,老大。若是剛纔我們在山神廟中稍微起了點歪心,現在他們兩個已經送到官府手中領賞去了,還能平安無事的呆在這裡嗎?”瘦弱的漢子大口喘着粗氣,表情同樣非常委屈。從他蒼白的臉色來看,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繁重的體力活兒中恢復過來。
“廢什麼話,趕快將他們解開,然後擡到牀上去,讓兩位頭領好好休息一下。”孫二孃叉着腰怒道:“你們可知,今後在秦家莊園他們便是我們的頭領,你們這樣慢待他們,小心他們給你小鞋穿。”
這四人面面相覷,各自吐了吐舌頭,正要上前給秦楓和武松解開繩索。不曾想秦楓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故作輕鬆地伸了伸懶腰道:“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剛纔還做了一個夢,夢見穿山過河,好不舒服呀!”
“哈!”武松也徑直站了起來。他渾身一用勁,這藤條繩子竟然斷成數截,院中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半響發不出話來。
秦楓不慌不忙地解開身上繩索,他調笑着對孫二孃說道:“你這隻母夜叉,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
孫二孃連忙上前,幫着秦楓解開身上繩子。一邊解開繩索一邊幫着四人解釋道:“秦莊主,你就別笑話我了。我知道你是跟這四個小子開開玩笑而已,如今肯定也會大人不記小人過,不過給他們小鞋穿是吧?”
她對着這四個嘍囉擠眉弄眼,讓他們趕快上前道歉。這四人如夢初醒,連忙跑到秦楓面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連連道歉,生怕秦楓一生氣便要給他們好看。
秦楓面帶春風,他微笑着對這四人說道:“你們四個小子也算是好漢,其實當你們走到山門前的時候我們早就發現你們的行蹤,只是故作睡着看看你們到底存了什麼心。後來聽說你們要帶我們見老大,於是我和武松一合計,見了老大至少有飯吃有酒喝,而且不用自己走路,那就跟着你們來了。沒想到老大竟然是孫二孃,倒是讓我喜出望外呀!”
他望着孫二孃笑道:“我們一路奔波,可是滴米未進,你是不是考慮給我們做頓好吃的,犒勞犒勞我們呀?”
孫二孃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連連答應,徑直跑進內堂去做飯沽酒,要大宴秦楓和武松。
傍晚,夕陽西下,天氣也漸漸涼爽起來。
院子內擺上了兩桌精緻的酒席,秦楓、武松和孫二孃一桌,其餘四人一桌。他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這涼爽的天氣裡,高興異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楓乘着酒興問道:“孫二孃,你怎麼不在十字坡開店,卻跑到這荒郊野外來了?”
孫二孃表情嚴肅起來,她說道:“我按照你的要求,在十字坡打探各路往來消息,前些日子聽聞你在快活林將那蔣門神打了一頓,後來又聽說武松又將蔣門神痛打一頓,再後來便是武松入了冤獄。”
她說道:“我在想,你們在孟州城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一定需要人手相助。於是我便讓張青繼續鎮守十字坡,我領了這四個兄弟前往孟州城接應你們。沒想到在這裡相見,而且是以這種方式,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秦楓頗有些感動,他說道:“我們在孟州城的確遇到了許多棘手的事情,不過好在一切都解決妥當,現正要去十字坡找你們,沒想到這裡相遇,那真是太好了。”
武松也開口說道:“孫二孃,當初你一直規勸我加入秦家莊園,可那時我一心想報效朝廷,想建功立業,然後博個封妻萌子。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發現這個朝廷已經腐朽透頂,已經從裡到外爛透了,已經沒有救了。於是我已經決定棄暗投明,跟隨秦楓莊主建立不世之功。”
“好呀,這是大大的好事呀!”孫二孃一臉欣喜,她連連點頭,稱讚武松此舉絕對是他這輩子最重要最正確的一次決定,一定是他人生的轉折。
她說道:“此前我和丈夫張青一直在十字坡開人肉包子店,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每日都提心吊膽,生怕仇家找上門,或者遇到硬茬子,我們夫妻一直幻想着存夠足夠的錢,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辦法,甚至看不到任何出路,直到秦楓莊主到來爲我們指明瞭前進的方向。”說着說着,孫二孃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之中打轉,情緒頗爲激動。
武松也長嘆一聲道:“不錯,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秦楓莊主的苦心,自以爲一身本領絕對不可能落到當草寇的地步。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才明白,其實是秦楓莊主一直在給我機會,給我一個看清楚朝廷的機會,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他端起酒盅面對秦楓,飽含熱淚地說道:“秦莊主感謝你,是你讓我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今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連同滾燙的熱淚一起吞入肚子。這是他真情的表白,同樣也是對秦楓的一種無比信任。武松歸心,天下大定。秦楓從心底笑出了聲,和他一同歡笑的還有那風韻猶存的母夜叉孫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