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五百弟兄,豈會怕了他們這幾十個人!”聽蔣敬的意思,是想對這羣人卑躬屈膝,甚至下跪投降,摩天雲翅歐鵬頓時大怒。
他將手中金頂沖天槊一橫,大怒道:“我摩天雲翅縱橫江湖這麼久,從來就沒有投降二字。誰敢提投降,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神算子蔣敬看着歐鵬怒不可遏的模樣,深深嘆了一口氣低聲懇求道:“好兄弟,我們四人義結金蘭,好不容易找到這座山頭稱王稱霸。當初都已經說好了,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今日我們遇到了硬茬子,或許就是我們人生中的一大劫難。現在陶宗旺和馬麟相繼被擒,現在是命在旦夕。我們若是坐視不管,待會兒就算你將敵將打敗兩個又有什麼用?他們惱羞成怒把我們兩個好兄弟殺了,到時候恐怕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見歐鵬堅毅的表情有幾分鬆動,於是繼續勸阻道:“這幫人只不過是過路的鏢局而已,他們不過是幫人運送財產混口飯吃,絕非想要出人命。我們只需要態度端正,說不定還能成爲朋友。我們只不過是吃一點口頭上的虧,這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萬一他們要將我們送官府法辦呢?到時候又該怎麼辦?”歐鵬緊皺眉頭,望着對面正在歡呼喝彩的鏢車上下人等,心中還是有幾分不甘。
蔣敬嘆了一聲道:“我們在這裡虎嘯山林多年,本來就是官府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早就想將我們除之而後快。而我們一直都知道自己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今日就算他們要處置我們,也是命中註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蔣敬目光一凜,眼神之中爆射出殺氣騰騰。他狠狠說道:“若是他們真要將我們送官府法辦,到那個時候我們便只有拼死一戰。勝了便是絕處逢生,輸了也就認命了。”
“好,我答應你。”歐鵬聽到蔣敬的話,只得長嘆一聲,將兵器扔在地上。
這邊戰陣中的秦楓見對面兩個頭領扔下了兵器,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說道:“看見沒有,對方打不過便想使用苦肉計來博取我們的同情。不過他們也算是江湖好漢,我們接受他們的投降便是。”
他召喚回了拼命三郎石秀,整支隊伍列隊齊整,眼看着蔣敬和歐鵬棄馬步行而來。
走到秦楓跟前,蔣敬拱手作揖謙卑地說道:“各位鏢局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冒犯了各位,現在誠心誠意給幾位賠罪,希望能夠得到大爺們的諒解。”
歐鵬雖然有幾分不甘,但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拱手道:“給幾位爺賠禮了。”
衆兄弟見這夥強盜低頭認錯,個個都興奮異常,都在那裡指指點點,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秦楓卻立刻下馬,將兵器解下,親自上前扶起蔣敬和歐鵬。他動情地說道:“幾位都是當世英雄,因爲時局混亂、世道艱辛才落草爲寇,都是被這黑暗社會給逼出來的,我完全能夠理解。”
他大手一揮,兩邊兄弟將五花大綁的陶宗旺和馬麟推了出來。
秦楓親子上前爲這被石秀打得灰頭土臉的兩人鬆綁,將他們送到蔣敬身邊。他拱手說道:“我知道你們四兄弟情同手足,因此今日送你們兄弟團圓,以表我的敬意。”
這下蔣敬包括剛纔還有些桀驁不馴的歐鵬都驚呆了,沒想到這鏢局領頭之人竟然如此慷慨如此直爽,一言不合便將剛纔還要打打殺殺的敵人釋放,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可是不管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現在兩個被生擒的兄弟安全回到自己面前,這可是不爭的事實。
感動至極神算子蔣敬立刻下拜,他熱淚盈眶地說道:“多謝大爺成全我們幾兄弟的大義,這天大的恩德我們沒齒難忘。”
歐鵬也跟着下拜,緊接着剛剛反應過來恍若隔世的陶宗旺和馬麟也跪倒在秦楓面前。他們口稱贖罪,都對秦楓的義薄雲天由衷地敬佩。
秦楓連忙將這四條好漢扶起,他呵呵笑着說道:“幾位一定是看到我們打着鏢局的旗號,乘坐着鏢局的馬車,以爲有什麼好處,因此纔來打劫的吧?”
蔣敬頗有些難爲情地說道:“山寨之中有五百多弟兄要吃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纔出此下策。其實之前山上只有兩百來人的時候,我們是通過種植養殖,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可衆多流民見我們山寨過得生活有滋有味,紛紛前來投靠。到現在山寨已經是入不敷出,因此只能給夠鋌而走險,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是呀,”陶宗旺嘆息一聲道:“我們的山寨不大,自然條件又非常有限,的確容納不下那麼多兄弟落草。但是看到他們那副可憐的模樣,大家又於心不忍。於是在自相矛盾之下,我們逐步發展,只能來做這說不出口的買賣。”
歐鵬也點頭道:“我們若是有薊州秦家莊園那麼大的地盤,同樣也會建立一座人人嚮往的世外桃源。”
“不要廢話,秦家莊園豈是你我兄弟能夠與之項背地方?”神算子蔣敬呵斥道:“那裡不但是老百姓嚮往的世外桃源,同樣是你我兄弟的榜樣,我們嚮往的家園。”
馬麟眼神中透露出嚮往的神情,他動情地說道:“其實我們兄弟早就嚮往那個傳說中的秦家莊園,只可惜路途遙遠,而且我們又有好幾百兄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們,更加不知道我們去了之後能不能適應那裡的生活。”
蔣敬說道:“加入秦家莊園我看就別想了,那莊主秦楓乃天神下凡,心中裝着天下百姓,乾的是天大的事情,豈會看得上我們幾兄弟。”說完,不斷嗟嘆。
歐鵬卻自顧自說道:“秦楓是人,我們也是人,他怎麼就天神下凡,怎麼就看不上我們?若是他不收留我們,難道憑藉我們幾兄弟就不能自己發展,我相信也不會比他的秦家莊園差!”
“說得好!”秦楓越來越喜歡這四個有情有義的兄弟,他不禁脫口而出:“有志氣,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