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投鼠忌器,生怕對方對小遮攔穆春不利,因此豹子頭林沖並沒有領兵強行衝鋒。雖然他生擒敵方主將扈三娘,趁着敵軍混亂,軍中無主將,這正好是絕佳的機會。
可他只是對沒遮攔穆弘微微一笑,便領兵撤退。留下那幫呆在當場的敵軍,從容而淡定。
押着扈三娘進入中軍大帳,徑直來向莊主秦楓報喜。
當秦楓看到扈三娘和林沖一前一後走進大帳的時候,眼睛突然亮了。
他什麼話都沒說,第一件事情就是親子上前,將這位雖然被五花大綁,但仍然倔強驕傲昂着頭的扈三娘解除枷鎖,並且和顏悅色地慰問。
秦楓拱手道:“久聞一丈青美女扈三娘威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這樣的厚待倒是讓扈三娘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她是敗軍之將,在來此之前她心中有無數個設想。自己會被如何羞辱,會遭到怎樣的境遇。
可是任憑她如何做想,卻始終沒有想到,秦莊主竟然用這種方式對她,對她這個敗軍之將。
心中的敵對感頓時消弭了一大半,扈三娘也有些歉意地回道:“剛纔對莊主的兄弟不敬,是我太魯莽了。”
秦楓賜座,他緩緩說道:“三娘,並非是我秦家莊園蠻橫霸道,想來霸佔獨龍崗的生意。而是那幽蘭教狼子野心,長期與我秦家莊園爲敵。早在薊州的時候,他們就對我秦家莊園暗下毒手。特別是那史文恭,爲了整垮我們莊園,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嘆了一聲道:“這次我們整體搬遷到水泊梁山,就是爲了找到更是適合發展的地方。可是剛剛到梁山不過一個月,這幽蘭教竟然在百里範圍之內找到祝家莊,又安插下史文恭這個賊子。敢問這羊座的原因,難道不是針對我們秦家莊園嗎?”
一席話問得扈三娘啞口無言。事實上她對祝家莊投靠幽蘭教,和這個史文恭聯手一事,也是非常的不贊同。
只不過她人微言輕,扈家莊和祝家莊也只是同盟關係,沒有隸屬關係,因此她也不好多勸說。
看到扈三娘沉默不語,卻頻頻點頭。秦楓知道她已經在心中接受了自己的這套理論。於是繼續說道:“三娘,這祝家莊和你們共同經營獨龍崗,靠着抽取商戶佣金逐步發展。你們三個莊園是互爲犄角、相互照應,那麼地位也應該平等。可我看那祝家莊靠着實力強勁,根本就不把你們兩座莊園放在眼裡,簡直是已經將你們當成了他的從屬。”
看着扈三娘雙眉緊鎖,清秀的臉龐蒙上了一層冰霜。秦楓臨門一腳道:“不知道你是否有所耳聞,那李家莊的撲天雕李應,親自前往祝家莊,想要化解我們兩家的矛盾。誰知道祝家不問青紅皁白,竟然大打出手,還使用暗箭將李莊主射傷。這代表什麼,這代表着祝家莊無比狂妄,認爲獨龍崗上他就是老大,你們兩個莊園都必須聽他的。”
“廢話!”扈三娘拍案而起,怒道:“這祝家莊簡直是欺人太甚,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秦楓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都是你們獨龍崗內部的事情,真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他站起來拱手答禮道:“我們秦家莊園此次前來,絕非是窺視獨龍崗上的生意,只是爲了將幽蘭教這股邪惡勢力清除剿滅。我對李應李莊主說的話今日也給你扈三娘說,只要祝家莊交出史文恭,並且承諾與幽蘭教劃清界限,我們立刻撤軍,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當真?”扈三娘用疑惑的眼神盯着秦楓,畢竟如此興師動衆而來,僅僅要一個人和一個承諾,這似乎太過兒戲,也太匪夷所思了。
秦楓鄭重承諾,“我只要一個人和一個承諾,然後立刻撤軍。今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永遠相安無事。”
“好!”扈三娘將披風一抖,朗聲說道:“既然如此,我願意充當說客,前往祝家莊陳明利害,讓祝家莊交人。”
秦楓微微一笑道:“可若是祝家莊不願意交人,質疑要與我秦家莊園爲敵呢?”
扈三娘目光一凜道:“那我扈家莊就跟祝家莊劃清界限,從此再無瓜葛。”
“沒想到扈三娘如此深明大義,秦楓拜服。”得到了扈三孃的承諾,秦楓知道祝家莊的左膀右臂全部斷絕。現在只剩下孤零零一座莊園,又沒有了地利的護佑,看他一個小小莊園還能蹦躂多久。
他立刻對豹子頭林沖說道:“林教頭,請你立刻送扈三娘回去。今日她在這裡已經耽擱太久,回去晚了家裡人會擔心的。”
林沖愣了愣,這種差事怎麼會讓他親自去。難道自己抓的人就需要自己去送嗎?
“不錯,人是你抓的,自然得由你去送。”秦楓呵呵笑着,非常恭敬地禮送扈三娘直到軍營大門,才緩緩而歸。
林沖心中無比尷尬,剛纔生擒活捉之人,還有自己親自送回去。那種說不出來的感受讓他通紅着臉,一路上連話都沒有說出。
“林教頭,我已經到了,多謝相送,請回吧!”林沖低頭只顧着走路,倒是扈三娘率先說話。
林沖嗯嗯了幾聲,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當他看到扈三娘對他拱手的的時候,才猛然醒悟,立刻拱手作揖,算是回禮了。
看着林沖匆匆甚至有些狼狽的離去,扈三娘心中泛起了一種不知道的情緒。這個豹子頭林沖戰陣上威風八面,沒想到和自己說句話都不敢,真是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回到中軍大帳,林沖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他徑直上前問道:“秦莊主,你怎麼非要我去送那個扈三娘,弄得一路上好尷尬,我連怎麼說話都不知道。”
秦楓呵呵一笑道:“剛纔我看到你和扈三娘一前一後走進來的時候,感覺你們兩人真是天造地合的一對,是上天眷顧,非要將你們拉到一起。”
“我?她?”林沖萬萬沒想到秦楓竟然將一丈青和自己聯繫在一起。他臉上情緒非常複雜,也不知道是悲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