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舍對着趙栓冷冷一笑,又用鄙夷的表情盯了秦楓一眼。那種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死人般。
不過面對對方的挑釁,秦楓目光一凜,一股咄咄逼人的殺氣猶如烏雲蓋頂般壓了過去,嚇得趙舍脖子一縮,甚至臉色都開始蒼白了。
他摸了摸額頭滲出的汗水,不敢再用正眼望秦楓。鼻子裡哼了一聲,徑直轉身便走,不知道又去哪裡搞壞事去了。
現在中軍大帳之中就剩下秦楓、武松和石秀,以及領路的趙栓。當然還有離得遠遠的幾個見識的士兵。
監視的士兵並不多,只有五個。但是在軍事重地,只要秦楓有異動,他們招呼一聲,立即就會有幾千甚至上萬人衝殺出來。因此他們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怕這幾人溜了。
秦楓說道:“趙栓大哥,現在我們已經陷入兩難的境地。大帥非要我們在三個時辰之內自證清白,可是我們連事情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如何證明?你可是把我們幾兄弟給坑苦了。”
不等趙栓說話,武松徑直提着醋缸般大的拳頭揚在他臉上,狠狠說道:“你這巧言令色之徒,將我們騙到這裡卻撒手不管。現在我們只剩下三個時辰的性命,難道會放過你嗎?”
石秀也摸着腰間的短刀,用凌厲的眼神逼視着趙栓。若是他不給個明白話,恐怕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趙栓急得滿頭大汗,他連聲說道:“諸位呀,不是我從中作梗,非要害你們性命。而是那趙舍心懷鬼胎,不知道爲什麼,非要害了你們的性命。我實在是沒有搞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好處?”秦楓陷入了沉思。自己和趙舍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什麼他會用計將自己騙到軍營中來,然後想盡辦法要害了自己性命呢?難道就是因爲簡單的看不慣,或者是因爲真的懷疑自己是中原朝廷的奸細嗎?這完全說不通呀!
同樣姓趙,趙栓爲什麼就能夠和氣待人,爲什麼趙舍就如此陰險下作?而且自己一再表明和本地地頭蛇趙德勝有千絲萬縷關係,爲什麼這趙舍卻視而不見?難道他不是趙家的人,根本不買趙德勝的賬嗎?
秦楓問道:“趙栓大哥,我知道你也盡了力。但是現在大帥非要我們自證清白,而且限時三個時辰。現在時不待我,想必你也不想我們幾兄弟身首異處。那麼現在我們就要展開自救。”
“不錯,我一定幫助你們證明清白,讓大帥相信你們不是奸細。”趙栓不停抹着額頭的汗水,顯得非常焦急。
秦楓問道:“你能不能夠簡單介紹下那個什麼趙剛謀反的始末,爲什麼趙舍對這件事情非常上心,又非要對趙德勝大爺座上賓的我們痛下殺手。還有,爲什麼大帥只給我們三個時辰時間,而不是給我們充足的時間自證清白呢?”
趙栓說道:“給你們三個時辰時間,是因爲三個時辰之後謀反者頭領趙剛便要開刀問斬。他要你們在短短時間之內證明自己,以免人犯死了便死無對證,永遠也沒有了機會。至於那趙舍,他和趙剛本就是大帥的左膀右臂,現在趙剛無端謀反,明年的接班人自然就是他,所以才這麼上心。至於爲什麼非要讓你們陷入這個旋渦,我卻不知道了。”
秦楓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略微點點頭說道:“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大帥對趙剛謀反一事還有不明白之處。他是希望我們能夠在趙剛開刀問斬之前,不但找到洗清自己清白的證據,同時也能夠幫助趙剛找到無辜的證據。”
“原來是這樣,看來大帥並不糊塗。”趙栓喜形於色道:“說句實在話,軍營上下沒有一個人相信趙剛會謀反。他爲人和善,從來都是虛心對人。而且對待公務從來不偷懶,在戰場上也是衝鋒陷陣,始終戰鬥在第一線。”
“最重要的是,”趙栓說到這裡往四周望了望,然後低聲說道:“大帥擺明了要將這個位置在明年退休後讓給趙剛,這都是軍營上下衆人皆知的事情。你說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傻的人,竟然連一年時間都忍受不了,竟然提起起兵謀反,而且沒有一點勝算。我說就算是豬都不會傻到這樣去做,何況是人呢?”
秦楓沉吟了半響問道:“既然全軍上下都不相信趙剛會謀反,爲什麼大帥卻還是要判他死罪?難道有人從中作梗,威脅大帥下此命令?還有,那個舉報的人是誰?證據是否確鑿,人命關天,這些都是值得商榷的事情呀!”
趙栓又往四周望了望,見監視的士兵遠遠站在大帳外面,根本就沒有心思聽他們搞什麼鬼,於是便放心大膽地說道:“舉報趙剛謀反的人正是趙舍,據說他親眼看到趙剛將謀反用的兵器放入太子棺槨之中,還打死了守衛太子陵墓的十來個弟兄,手段極爲殘忍。他親自上前阻止,也差點被害丟掉性命,因此急忙在第一時間向大帥稟告,告發了趙剛企圖謀反的事實。”
“哼!一個人若是被害,那麼得利的那個人就有最大的犯罪嫌疑。這樣最簡單不過的推理,難道你們都不明白嗎?”秦楓說道:“只要打開棺槨,看看裡面有沒有兵器不就能夠證明趙剛清白。只要趙剛有不在場的證據,也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爲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就搞不懂呢?”
趙栓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本案最複雜的問題之所在。一則趙剛被誣告之後,就此沉默不語,根本不爲自己申辯,大帥在旁邊想幫忙都沒有辦法。二則西夏朝廷明令禁止玷污皇家陵墓,沒有皇帝下詔,任何人都不敢打開太子棺槨,因此也無法證實事情的真僞呀!”
秦楓輕輕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個案子越來越有意思了。那麼就勞煩趙栓大哥前面帶路,我要親自去見一見趙剛,去看一看太子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