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血濺四方,看到人頭在地上來回亂滾,看到拼命三郎石秀手中還在滴血的鋼刀,看到秦楓冷峻的表情。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俘虜才意識到,這幾個如狼似虎的人,絕非那麼好糊弄,更加不可能幾句話就搪塞過去。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俠客,而自己面臨的是生死一線,豈能兒戲。
終於,在顫顫巍巍半響之後,這個俘虜主動開口道:“幾位大俠,如果我說出事實,你們當真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秦楓用鄙夷的表情看了那俘虜一眼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剛纔給臉不要臉,現在又用熱臉來貼冷屁股。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難道現在還能夠和我講條件說價錢嗎?”
他用眼神示意一下石秀,這個拼命三郎舉起鋼刀便要動手。那俘虜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跪倒在地如同搗蒜般磕頭認錯。
“幾位大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告訴你們!”俘虜不停磕着頭,渾身顫抖,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溼,如同剛剛蒸了桑拿出來一般。
“說說吧,你們幽蘭教在那個地下暗河之中佈局這麼多軍馬,到底意欲何爲?”秦楓索性坐到一塊平滑的石頭上,不慌不忙地問道。現在他佔據全部的主動權,坐等俘虜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說出來。
那俘虜連連點頭說道:“大、大俠,我們幽蘭教其實從數年前就開始佈局,想要在西域之中建立自己的地盤,想要將這塊荒蕪之地,也就是幽蘭教發跡之地重新綻放出昔日的輝煌。因此我們不僅在西夏布置了細作,還在大理和西域各處都安插了內部的人馬。只等時機成熟,就立刻起事,在各個地方都燃起幽蘭之火焰,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大帝國。”
行者武松嗤之以鼻,他搖晃着腦袋說道:“本事不大,野心倒是不小。這樣四處開花,到時候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俘虜靜靜聽完武松說話,然後纔敢開口繼續說道:“因此趙鋒所在的西夏騎兵營,我們早在五年前就開始佈局。而對趙鋒本人我們是二十年前就安插了細作在他身邊。”
“不要扯這些沒用的,這些人已經被我們主公一掃而空。”石秀冷哼一聲道:“趕快步入正題,說說你們地下洞穴的這支騎兵的事情。”
那俘虜遲疑了一下,眼神之中露出恐怖的表情。他試探着說道:“這件事情關乎我教生死存亡,若是透露了消息,肯定是要受到嚴酷教規懲處。除非你們保證我的安全,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敢透漏秘密半分。”
石秀一聽便怒了,死到臨頭還敢講條件,簡直就是找死。他提起鋼刀便要斬斷此人一條臂膀,要用血淋淋一樣的事實告誡這廝,和自己講條件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過秦楓擺擺手,阻止了石秀的行爲。因爲他知道,幽蘭教煞有介事地在這荒蕪之地佈局如此強大的一支隊伍,絕對不僅僅是爲了顛覆西夏政權,因爲這條線已經有另外的隊伍在處理。而他們如此佈局一定另有深意,而且事關重大,絕對不比顛覆西夏政權輕鬆簡單。
因此他必須知道對方如此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必須知道這個秘密。因爲他已經隱隱感覺到,這個秘密跟他此行的目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說不定黃巢秘籍的秘密,就要在這個俘虜身上揭曉。
俘虜見剛剛要落到自己身上的鋼刀又收了回去,他的表情雖然害怕,但是卻表現出絕不會屈服的姿態。秦楓已然知道,若是不給對方一個承諾,這件事情恐怕就會僵在當場。
於是他上前輕輕將俘虜身上捆綁的繩索解開,然後和顏悅色地說道:“兄弟呀,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當兵的不容易,當匪的就更加不容易。大家都是爲了混一口飯吃,何必搞得這麼緊張呢?”
他拍拍胸脯說道:“我秦楓在這裡向你保證,只要你說出這件事情的實情,我絕對不會爲難你。剛纔的承諾依然有效,我會給你足夠的清水、糧食和一匹駿馬,讓你能夠活着走出戈壁沙漠。另外還會給你這輩子都用之不完的財富,讓你能夠隱姓埋名平安幸福地度過這一生。”
秦楓進一步說道:“我想你加入幽蘭教,不過也就是爲了錢財和下半輩子安逸的生活。我纔不相信什麼爲了教義獻身的鬼話,那不過都是頂層的那幫人糊弄你們基層士兵的伎倆。”
“你是秦家莊園莊主秦楓,是天下人人敬仰的大俠。你所建立的秦家莊園是人人嚮往的世外桃源,我不敢奢望能夠加入其中,但是若能夠得到你剛纔說的承諾,我也心滿意足。”俘虜說道:“既然你秦莊主開口,那麼必定能夠一言九鼎。我就豁出去承擔叛教的罪名,把這次行動的秘密告訴你們。”
石秀白了那俘虜一眼,冷冷說道:“就憑你這樣的小人,也配進我秦家莊園,還是省省吧!”
秦楓卻擺擺手說道:“並非不是兄弟不願意進我莊園,而是莊園之中有幽蘭教的奸細。若是他加入我們陣營,說不定那天就暴屍荒野,那就更加不划算了。”
“莊主你連這個都知道,我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俘虜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無限崇拜的眼神。這個傳說中的神人果然是料事如神,連幽蘭教的頂級秘密,安插了奸細到秦家莊園這樣的絕對機密,秦楓都能夠知道。真不知道,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武松愣了一下,立刻問道:“主公,你連幽蘭教在我陣營之中安插了奸細這事兒都知道。敢問奸細在哪裡,我們是否回去之後立刻展開清剿行動?”
秦楓搖搖頭道:“我們陣營的兄弟們,都是五湖四海之中匯聚起來的。幽蘭教最喜歡就是安插奸細在對方陣營之中,因此我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他們一定在我的陣營之中佈局了細作。因此每次戰鬥行動,我都是最後時刻才告訴大家,並沒有一開始便說出口,這便是其中的苦衷了。”
他嘆息一聲道:“我哪裡知道細作是誰,若是連這個都知道的話,豈非成了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