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徐徐開拔,許多人都不明白,爲什麼秦楓說動身就動身,連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充分,只一天便領兵出擊,這不像他平日裡穩健的作風呀!
不過神機軍師朱武彷彿將這一切看得心如明鏡似的,也不多說話,只是催促着按照秦楓的要求和指令進行,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黑旋風李逵有些看不懂,像他這樣愚鈍之人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和氣氛。於是他低聲請教道:“軍師先生呀,這次主公怎麼如此急切地要出兵攻打芒碭山,爲什麼不準備得更加充分一點。而且我發覺好多兄弟們都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變得沉默寡言,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朱武啞然失笑,現在也就是李逵敢將這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話語放到檯面上來說。畢竟秦家莊園已經因爲路線之爭產生了裂痕,大家心中都不痛快。此刻秦楓發動一場大戰,就是爲了在血與火的洗禮之中,讓兄弟們找回精誠團結,找回當初的兄弟情義。內部發生矛盾,用外部的紛爭來統一思想,這本就是千百年來統治者屢試不爽的方略之一。
而且秦楓的方略是要不斷髮展山寨實力,將水泊梁山八百里範圍內的所有草莽英雄全數統一過來。這本就是如今這紛亂天下最好的擴張方式,肯定也會得到所有弟兄的擁護和支持。因此李逵這樣一問,純熟心智不成熟的多此一舉。
朱武耐心細緻地給李逵解釋了爲什麼秦楓選擇此刻四面出擊,爲什麼大軍現在氛圍非常怪異。同時也指出這樣的氣氛很快就會隨着戰爭的到來而煙消雲散,當初其樂融融的氛圍很快就會重新歸來。
李逵向來佩服朱武,因此對他的話語也是深信不疑。當然也也聽從了軍師的建議,沿途不再多說話,免得因爲口無遮攔而觸動到了衆多頭領內心深處那脆弱的那根弦。
沿途一路無事,衆多州縣都知道梁山的實力和秋毫無犯的紀律,也懶得去招惹秦楓這硬茬子。誰不知道那座城池膽敢和梁山作對,最終的下場便是城破人亡,裡面囤積的糧草財寶全數被髮放給百姓或者被哄搶一空。反正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只有傻子纔會去做。
不過五日時間,秦楓引領着浩浩蕩蕩的軍隊來到芒碭山下。這芒碭山山勢陡峭,上面的樹木鬱鬱蔥蔥。山寨依山而建,可謂堅不可摧,的確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關。
不過秦楓也是見過無數世面的英雄,劍門雄關那樣的天下險關他都見識過,何況這小小芒碭山。他就是想借用這次的征伐再次將兄弟們的心統一在一起,爲將來的揭竿而起打下堅實的基礎。
現在他心中反倒是希望方臘能夠將東京攻破,好讓那些對朝廷不死心的將領不再抱有幻想。總之他的內心充滿煎熬,是前後矛盾的。有時候內部的矛盾比外部的征戰更加危險,也更加考驗領袖的智慧。如何能夠統一內部矛盾,將槍口一致對外,這本就是千年百年來統治者最傷腦筋的問題。
“呔!前方乃何處宵小,今番侵犯我芒碭山,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山寨上的嘍囉早就發現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將唯一出口堵住,立刻拉緊弓弦暴喝道。
豹子頭林沖提槍縱馬上前,高聲喊道:“我們是水泊梁山秦家莊園的隊伍,我家主公秦楓想與山寨頭領一敘。”
鎮守關隘的嘍囉一聽是梁山的秦楓來了,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滑倒,立刻一溜煙兒跑上山頂,向幾個頭領報告去了。
秦楓低聲對左右頭領說道:“這芒碭山有三個草莽英雄佔據,分別是混世魔王樊瑞、飛天大聖李袞、八臂哪吒項充,他們都有萬夫不當之勇。這芒碭山當初有五千兵勇,而且訓練有素,當地官府對他們是無可奈何,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現在他們有多少兵馬我尚且不知,不過他們一定是非常難啃的硬骨頭。”
鼓上蚤時遷眉毛一挑道:“主公,每次你都將我的工作做完,倒是讓我樂得清閒。不過話又說話來,你的消息始終都比我快一步。我只打聽到了三個頭領的姓名,卻不知道他們有如此衆多的戰鬥力。真是讓人慚愧、慚愧呀!”
秦楓笑而不語,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現在他就等着芒碭山的頭領盜匪下山,好好跟他們談上一談。若是能夠兵不血刃結局問題那當然是最好,若是對方敢於和自己作對,那麼就只能夠戰場上見真招了。
不過一時三刻,芒碭山的山寨大門洞開,三員猛將騎着戰馬,引領着兩千多嘍囉兵魚貫而出,在秦楓的戰陣對面針鋒相對地組建戰陣。
秦楓定睛一看,這三員戰將長的是虎背熊腰,領頭的一個絡腮鬍大將,腰間別着一柄暗黑流星錘,手中提着一柄長劍,顯得威風凜凜。
左右的兩員戰將左右手分別拿着特製盾牌和長槍,三人互爲犄角之勢,加上背後兩千嘍囉兵壓陣,的確有一種壓迫而來的殺氣。
領頭的戰將上前一步高聲道:“我是芒碭山大當家混世魔王樊瑞,聽聞梁山秦楓前來拜訪,特地下山迎候。不知道你們路經此地有何貴幹,不妨在這曠野之中說個清楚。若只是路過此地口渴想吃口熱飯,我立刻大擺宴席,並且重金相贈禮送出境。若是想吞併我芒碭山寨,哼哼,那可就要問我手中這柄冥界魔王劍同意不同意。”
“還有我手中的百獸金剛盾和火尖槍。”左邊的八臂哪吒項充立刻跟進。
右邊的飛天大聖李袞也緊接着說道:“當然還有我手中的南蠻盾、落葉標槍和秋風劍。”
“幾位都是當時英雄,怎麼開口閉口都是打打殺殺的呢?”秦楓騎馬緩緩而出,出行之前他已經解開佩劍、卸下戰甲,現在是一襲布衣走到戰陣中央。
他敞開胸懷說道:“今日我到芒碭山來,的確有事相求。不過三位如此嚴陣以待,恐怕絕非待客之道吧?”說完,他下令所有將士後退半里,以表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