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淨白長袍,露出的是柔軟如絲的天蠶戰衣。白勝雪搖搖頭無奈地說道:“沒想到我如此愛惜乾淨,到頭來還是免不了要一身骯髒。也罷,爲了與你公平一戰,我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說罷,他一頭鑽入那通風孔之內。
秦楓也緊隨其後,跟着鑽了進去。這通風孔不小,能夠讓一個成年人貓着腰來去自如。只是裡面的味道的確非常難聞,帶着無數種不知名的奇怪味道,令人作嘔。
這通風孔曲曲折折、彎彎拐拐,不但臭味難聞而且非常黝黑。白勝雪和秦楓都打開火摺子,才能辨明方向,繼續前行。
估摸在洞穴之中走了一個時辰,秦楓的眼睛都有些疲倦。他突然聽到有細小的聲音傳來,好像說話聲,又好像是什麼嚎叫聲。總之時有時無、如影如幻,讓人無法辨知其中真假。
聽聲辨音,秦楓用手拍了拍走在前面的白勝雪,然後用手指向左邊的岔道。白勝雪詫異地望了望秦楓,眼神之中透露出驚訝的表情。估計是對秦楓敏銳的聽力非常佩服。
秦楓心中自然也非常得意,這冠絕天下的暗器本領可不是吹出來的。沒有敏銳的聽力和視力,還有矯健的身手,他哪裡敢稱自己是暗器高手。
兩人立刻轉向,朝着發出聲響的岔道轉過去。又摸索了大概兩柱香時間,前面拐角有了微弱光線。有光線說明了有出口,兩人連忙將手中的火摺子滅掉,免得打草驚蛇。
爬到光線處,原來這裡就是一個通風口。礦洞之中的渾濁空氣,就從這裡排泄出去。
透過密密麻麻的小孔往裡面看,下面有無數人在進進出出忙個不停。他們手中捧着罈罈罐罐,走路的時候非常小心。進入分成兩條道,井然有序地行走,免得發生不必要的碰撞。
“他們在幹什麼呢?這樣的行動看起來不像是搞開礦呀。”白勝雪雙眉緊皺,在他看來礦洞之中哪裡會有這些易碎的罈罈罐罐,分明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絕非鐵礦和煤礦。
秦楓低聲打趣地說道:“這下子你明白了吧,他們原本就不是在做礦石生意,而是在裡面搞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們下去調查個清楚。”白勝雪一臉憤怒,原本他以爲山下的人都是些老實巴交百姓,而這山洞裡面也就是普通的礦洞而已。原來平日裡那些笑容可掬的人都是在欺騙他,原來他在這裡三年,腳下竟然踏着個偌大陰謀卻渾然不知。
這種欺騙對他來說打擊非常大,自然憤怒莫名。特別是像他這種成長於思想相對簡單的西域,最見不慣的就是爾虞我詐和陰謀詭計。
秦楓見白勝雪有些衝動,立刻將他拉住說道:“朋友,現在僅憑几個罈罈罐罐並不能說明什麼。我們且再調查一番,找到他們的要害部位,然後一擊即中豈不是更好?”
“我一路殺將進去難道不行嗎?難道他們之中誰還能夠攔住我不成?”白勝雪目光如炬,憤怒的光芒帶着殺氣傳了出來。看來他的情緒已經接近失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秦楓當然能夠明白對方現在的憤怒,若是自己被騙了足足三年,自然也按捺不住。不過現在的確不是爆發情緒的最好時機,他必須對白勝雪進行勸阻。
“好兄弟,憑藉我們兩個的武功當然不會懼怕他們任何人。但是就像你用天蠶絲製作速降繩索一樣,能夠省一點力氣又何樂不爲呢?我答應你,到時候一定和你一道大殺四方。若是他們真有殘害百姓的醜惡行徑,我們絕對斬盡殺絕一個不留。”秦楓的話語說得斬釘截鐵,白勝雪聽了也深受感動。他收起了怒火沖天的怒氣,儘量平息自己內心的情緒波動,朝着秦楓投來了信任的目光。
這果真是一幕諷刺的畫面,原本是秦楓請白勝雪一同前來調查,沒想到現在成了秦楓勸阻白勝雪不要衝動。看起來這位劍癡不但非常理想化,而且也是個古道熱腸的性情中人。
這時,通風口下面走過兩個人,都是身高七尺的壯漢。他們一襲長袍,背上各自揹着一柄寶劍,看起來絕非普通之人,而是裡面的管事,而且武功絕對不差。
這兩人邊走邊交流,所說之話竟然和外面正在進行的戰局有關係。
左邊那個青衣男子說道:“胡橋兄弟,你剛纔說那水泊梁山的援兵已到,而且殺得盟友田虎軍隊節節敗退。不但解了敵軍的圍困,而且還斬殺了對方的主將。”
右邊那個被叫做胡橋的人點點頭道:“不錯,那梁山軍隊如同狂風席捲,我軍主力和田虎的軍隊根本無法阻擋。雖然兩軍做好了充足準備,但仍舊被殺得七零八落。那個什麼大刀關勝和豹子頭林沖連續斬殺我軍將領,現在已經長驅直入,進入我方領土兩百里地了。”
胡橋拍着青衣男子的肩膀說道:“朱強兄弟,你這裡要做好相應準備,或者是撤退,或是做好隱蔽工作,千萬不能讓梁山的人發現這裡,將我們的秘密武器毀於一旦。”
“撤退或者隱蔽?”朱強停住腳步,用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胡橋,然後冷笑着說道:“這個話你是代表自己再說呢,還是代表主公在說呢?”
胡橋呵呵一笑道:“我哪裡有這麼大的全力,將手伸到你的管轄範圍。要知道你可是主公身邊的紅人,我豈敢對你指手畫腳。”
“諒你也不敢。”朱強表情冰冷,他嘆息一聲道:“這樣說來就是主公命令你來通知我小心防範的。他老人家身在遠方還如此關心,真讓我感動莫名。”
“那你就要更加小心行事,莫讓他老人家失望哦。”胡橋提醒道:“這梁山軍隊的戰鬥力可不是吹的,他們已經連續兩次挫敗我方的強攻,現在還殺入了我方控制的範圍,其野心昭然若揭,我們千萬要加倍小心。”
朱強雙手負背望天,他淡淡說道:“這個不用你提醒,我該怎麼做自己知道。而且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秘密武器馬上就要研製成功,第一個試驗對象就是梁山的軍隊。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是不是有七十二變。在我的秘密武器打擊下,還能不能保持那樣強大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