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白五月真的感覺風北辰像是風國的君主,心繫風國的臣民。
她甩了甩頭,把自己的想法給扔了出去。
她很想活躍一下氣氛,發現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情。
外面時不時傳來悲痛的哭聲,讓人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秘密進入康王府之後,白五月話也沒說的就去了風南陽給她安排的地方休息。
入夜,康王府聚集起了一批人,他們都是康王心腹或者保皇黨。
白五月姍姍來遲,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
有一名老者問風南陽。
“王爺,這位就是您請來的神醫?”
沒等康王說話,白五月就自行否認了這個說法。
“不是神醫,是很厲害的大夫。”
她也看得出來這些人氣勢不高,多數的表情都帶着對她的懷疑。
白五月對風南陽說:“咱們有過協議,不讓任何人質疑我。”
風南陽:“再坐的都是本王與皇兄的心腹,大家也是擔憂皇兄的身體。”
白五月:“心腹?要真都是心腹,你秘密出城的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衆人一聽白五月這口氣就炸了。
這哪裡是在跟王爺說話?
有人訓斥道:“放肆,太放肆了!”
也有人說:“不知禮數,無品無德。”
白五月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用十分嚴肅認真的語氣對所有人說:“羌人還在外面,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要等羌人攻入晏城之後再跟他們講講禮儀?”
風南陽:“城主...”
白五月兇道:“你閉嘴!你到底想不想救人?”
“你要是真想救人,還找來這些人來婆婆媽媽?”
“平時你們講規矩要一步一步來隨你們,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我就問你,你們是不是想讓皇帝趕緊醒過來,好帶領所有人擊退羌人?”
白五月的話,說的所有人噤聲。
這時,一名白衣老者捋着鬍鬚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老夫乃陛下欽點御醫,爲陛下侍疾多時。老夫想知曉這位姑娘打算如何治療陛下。”
白五月:“我連人都沒有看到,怎麼判斷該怎麼治?”
她很想問問這人有沒有嘗試,暫時忍了。
老御醫咳了一聲,說道:“陛下龍體關乎風國上下的安危,不得半點閃失,怎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白五月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這種事情還是風南陽來擺平,她纔不想跟這些人爭論。
老御醫被白五月忽視,氣得吹鬍子瞪眼。
風南陽主動出面安慰。
“刑老莫急,不如先同白城主說說皇兄的病情?”
老御醫又咳了一聲。
“老夫判斷陛下是中了前所未見的邪毒,已致昏迷。老夫用五味草...”
白五月忍無可忍的睜開了眼睛。
“別說廢話,說症狀。”
老御醫徹底炸毛了。
“黃口小兒,不知所謂!”
白五月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問風南陽。
“雖然現在的情況跟咱們最初的約定有出入,但我體諒你的身份,就不計較了。你就告訴我到底讓不讓我治,別說其他廢話。”
她的話一出口,周圍倒吸涼氣的聲音驟起。
場面又開始不安靜了。
風南陽頂着所有壓力,開始跟所有人說明白五月如何有能力,是值得信任的人介紹給他認識,不然他也不可能冒着危險親自前去請人。
在他的安撫下,人們終於安靜了一些。
老御醫皺着眉頭說:“老夫手中有一名得了頑疾的病患,已是時日無多。若是白城主能解得此症,老夫便認可白城主的醫術。”
風南陽還在猶豫,怕耽誤時間。
白五月開口說:“來吧,速度。”
風南陽懵懂的伸手,示意手下跟老御醫的藥童一同前去把病患帶來這裡。
等人帶來了,衆人才看到瘦的形如骷髏的人躺在那裡,根本看不出呼吸。
老御醫搖了搖頭,說道:“白城主請吧。”
白五月上前查看,只輕輕一摸便摸到了這個人腹中的腫塊,貌似惡性腫瘤。
如果腫瘤已經在這個人的身體裡擴散開來,那要怎麼救?
老東西還真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
看到白五月皺着眉頭的模樣,老御醫轉頭輕輕擡了擡嘴角。
他知道這個病沒有辦法醫治,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人的特殊身份,他就撒手不管了。
現在只要經過了白五月的手,他完全可以跟家屬說明是白五月的過錯,並非他救治不了。
想到這裡,老御醫眯起了眼睛,心情突然就悠然了起來。
白五月深吸一口氣,對風南陽說:“我要給這個人做開腹手術,切除他肚子裡的腫瘤。”
“我希望你們不要再說其他反駁我的話。”
老御醫行醫多年,自然對開腹有概念,但沒實踐,也不相信。
開腹切除病竈?這哪裡跟說的一樣容易?
“老夫不反對,但老夫要求白城主在所有人的面前救人。”
白五月點頭,順便瞪了老御醫一眼。
就這環境?還真讓人腦殼疼。
想了想,其他人白五月也不熟悉,更不放心。
要找幫手,不如就風南陽吧。
畢竟風南陽是所有人當中地位最高的。
“你來給我當幫手。”
風南陽眨了眨眼睛。
白五月:“別懷疑,我就是在說你。”
風南陽再次眨了眨眼睛。
白五月:“我可是很着急的。”
風南陽這纔有了動作,站到了白五月的面前,然後問:“要本王做什麼?”
白五月頭都不擡的開始做各項安排。
果不其然,話從風南陽的口中再傳出去,順利了不只一倍。
手術需要的物品很快就準備好,還有幾名侍從在一旁等候差遣。
白五月拿出了她的藥箱,取出自己的手術用具消毒。
這些東西都是在白五月給豐貴做完縫合之後爲防備萬一又準備下來的。
對她來說只用幾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簡陋到勉強能用。
白五月覺得與其猶豫不如放手一搏,往往先驅都是從未知開始的。
何況她用的技術已經算不上是先驅了。
深吸一口氣,白五月提刀便剌開了患者的肚子。
腹腔內有少量的積血流出,還有難聞的味道。
周圍傳來了嘔吐聲,白五月皺着眉頭對風南陽說:“拿棉布來。”
但風南陽並沒有做出相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