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院子裡蘇仁宇一步搶了出來,身上虛軟無力,一下子摔倒在門檻上,他卻不管不顧地擡頭看過去。
只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
如記憶裡一模一樣,他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兩眼發昏。
喜鵲慌得忙上前扶他,流着淚道:“老爺,老爺,您這是做什麼。”
她好不容易將他扶進房去,讓他躺在軟榻上,他卻死死地拉着她的手,瞪着她,一雙眼睛無比的亮。
蘇仁宇身形高大,原本丰神俊朗,如今卻瘦得一把骨頭,面色如土,喜鵲心酸得再也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說,說……”他死死地抓着她,疼得她冷汗直流。
喜鵲忙安撫他,給他揉着胸口,“老爺,您別激動,別激動,的確是長得跟四小姐很像,但是,但是不是四小姐的。她是北邊滄州來的,跟一位靖少爺來的。路上遇到大少爺,大少爺邀請他一路來玩的。奴婢都打聽過了。”
蘇仁宇陰沉地看着她,“你打聽過了,爲何不告訴我。”
喜鵲流着淚,抽泣道:“奴婢怕讓老爺空歡喜一場,不過是生得像罷了。”
蘇仁宇彷彿一下子被人抽掉了魂魄一樣,目光空洞,沉在軟榻上。
喜鵲看他死氣沉沉的臉上如同蒙了一層灰,整個人了無生氣,頓時心頭大慟,跪在跟前求道:“老爺,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放棄。”
蘇仁宇輕輕地合上眼,眼前是顧盈兒那種絕色傾城的臉,水靈靈的眼,然後又是蘇茉那張巴掌小臉,瞪着黑亮的眼,拍着桌子要跟他一決生死的樣子。
那一日,下棋的夜裡,蘇馨兒做騰,茉茉曾經滿眼渴望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留下,多陪她一會兒。
可他……
蘇仁宇心口絞痛,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胸膛,如同被人片片凌遲一樣痛苦。
他爲什麼,爲什麼沒有留下,沒有對她好一點,悔不當初……
悔不當初,他淚流滿面,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