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狐嬌嬌揭開鍋蓋,熱騰騰的氣體撲出來,隨之夾帶着淡淡的粥香。
用長勺一攪拌,粥和肉的香味混在了一起,十分誘人。
幾個崽崽不約而同嚥了咽口水,兩眼放光的盯着鍋裡的粥,卻一個也不敢上前。
惡毒雌性沒有說能吃,他們就不能吃。
要是動了她的食物,會捱打的。
狐嬌嬌自然看到了崽崽們的表情,抿嘴輕笑,準備拿碗來盛粥。
手裡的長勺還沒放下,她突然感覺一陣乏力。
雙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噗通!”
龍靈兒只看見狐嬌嬌突然倒在地上,手裡的長勺滾了一層灰,她嚇了一跳。
龍毓帶着另外幾個崽崽也急忙跑過來。
“大哥,她怎麼了?是不是死了?”
龍靈兒目光擔心的看着地上的狐嬌嬌。
明明她很希望惡毒雌性消失,可想到她可能死了,她心裡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死了纔好,以後就沒人欺負我們了。”龍鍾冷哼一聲,陰鷙的眸子裡滿是冷漠。
龍毓目光復雜。
想起這兩天狐嬌嬌的反常,還是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沒死,就是昏過去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去找獸醫救她嗎?”
龍靈兒偏着腦袋,詢問龍毓。
“不去。”龍毓果斷的回絕了,稚嫩的臉上滿是老成的神色,“看獸醫需要肉和獸皮,我們沒有。”
以前他們差點被惡毒雌性打得只剩一口氣的時候,她也從沒帶他們看過獸醫。
龍鍾忽然走上前,拿起狐嬌嬌剛剛切肉的菜刀。
“我看,不如趁現在殺了她!”
菜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寒光,照印着他陰測測的臉龐。
他早就恨不得讓狐嬌嬌去死了。
幾個崽崽都有些蠢蠢欲動。
殺了惡毒雌性,食物就都是他們的了,他們也不會再捱打。
龍鍾還未下手,龍毓卻攔住了他。
“不行,你殺了她,外婆一家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一點也不關心惡毒雌性死不死,只擔心外婆一家會遷怒他們,把他們扔進森林。
那家獸人爲了惡毒雌性,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龍堯聽不懂他們的討論,聞着食物的香味,爬過去拱狐嬌嬌的手,想要她起來投喂。
“沒出息的東西!”龍鍾氣憤的把龍堯拉開,不讓他和狐嬌嬌接觸。
語氣因沒能殺死狐嬌嬌有些焦躁。
“那你說怎麼辦?”
“先把她搬進去,死了也不關我們的事。”
龍毓最是冷靜,思來想去,決定讓狐嬌嬌自生自滅。
“我同意大哥說的。”一直沉默的龍秀突然開口。
不管她是死是活,只要別牽扯他們就行。
幾個崽崽決定好後,合力把狐嬌嬌擡進屋裡,放在草牀上。
龍秀因爲看不見,摸着牆跟在後面。
“大哥,她頭上有傷。”龍靈兒搬的是狐嬌嬌的腦袋,鬆開手,突然發現自己手上有血跡。
再一看,原來是狐嬌嬌後腦勺出血了。
“肯定是昨天出去惹事被打的,活該。”龍鍾冷冷的接話。
惡毒雌性被打死也是報應。
“她真的腦子被打壞了!難怪從昨天回來就怪怪的,不僅給我們做肉吃,還讓我們睡木屋……”
龍靈兒小聲嘀咕着。
“要是她腦子一直壞掉就好了。”
幾個崽崽你一言我一語,誰也沒有要幫狐嬌嬌處理傷口的意思。
龍堯仰頭看了看幾個兄弟,趁他們不注意,扭了扭尾巴,爬到草堆上,動作遲緩的舔舐狐嬌嬌的傷口。
“腦子壞沒壞我們不知道,但你們誰注意到,她的肉和食物是哪裡來的?”
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龍秀突然發問了。
除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龍堯,另外三個崽崽都愣住了。
“對哦,她哪來的肉?最後一塊肉不是被熊球他們搶走了嗎?”
龍靈兒一頭霧水。
昨天那肉太好吃,她壓根都沒想到這點。
“還有院子裡那些奇怪的東西,我以前也沒見過。”龍鍾臉色陰沉,說話時,半邊臉的傷疤隨之扯動,十分赫人。
“這些東西肯定是偷的。”陰鷙的雙眼看向昏迷的狐嬌嬌。
“要不我還是把她弄死得了!”
……
狐嬌嬌又做噩夢了。
她夢到自己四肢盡斷,成了人彘,被幾個崽崽泡在大水缸裡,每天都在她身上割新的傷口,往水裡撒鹽和辣椒水。
這還不夠,他們還往水缸裡倒了一窩螞蟻。
螞蟻餓了許久,一進缸裡就爬滿了她全身,啃咬着她的傷口,甚至從傷口裡鑽進血肉。
最後爬進了她的腦袋裡!
啃噬她的腦子,滋滋作響!
崽崽們憎恨的目光如火一樣灼燒着她的身體,狐嬌嬌瞬間被驚醒。
猛地睜開眼,腦子還沒清醒,她就聽到龍鍾的這句,“要不我還是把她弄死得了……”
狐嬌嬌瞳孔放大,還以爲她還在夢裡。
再一看,這幾個崽崽還是小屁孩的模樣,瘦瘦小小的,哪裡是夢裡那幾個已經黑化成反派的崽崽?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摸了摸臉,全是冷汗。
後腦勺隱隱傳來陣痛,她昨天忙到半夜,見腦袋沒出血就沒在意,誰知道今天突然暈倒了。
看來這鹿眠兒下手還真夠狠的。
幾個崽崽都沒注意到狐嬌嬌已經醒了。
狐嬌嬌撐着身子坐起來,幽幽開口:“鍾兒,你想把誰弄死?”
幾個崽崽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回頭,就見狐嬌嬌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們。
“……”
“孃親,三哥是說,把你打傷的獸人太可惡了,他要把那個獸人弄死,爲你報仇。”
龍靈兒訕訕的笑了笑,幫龍鍾扯謊。
放屁!
鬼話連篇!
狐嬌嬌在心中吐槽,這話鬼都不信。
原身對幾個崽崽那麼壞,他們能幫她報仇纔是見鬼了。
心裡吐槽完,狐嬌嬌還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臉,“原來鍾兒這麼關心孃親,孃親真是太開心了。”
幾個崽崽總是想讓她去死,她卻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真是太難了。
聽到狐嬌嬌的話,崽崽們都沉默了。
狐嬌嬌也不拆穿他們,手背上傳來溼潤的觸感,她低頭一看,一個黑秋秋的腦袋抵着她的手,正勤勤懇懇的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