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心中有愧,臉上一紅,低下了頭不敢做聲。
玥兒見他如此,又心疼起來,紅了臉,小聲說道:
“沒關係的天哥,我不怪你。”
空氣中瀰漫着少女身上淡淡的甜香。
蕭天心中一震,急忙岔開話題:
“我躺了幾天了?”
小精靈笑道:
“八天了,天哥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嗎?”
蕭天不去回答這個問題,着急地問道:
“那最後還有二十多個人沒整容,怎麼樣了?”
玥兒笑嘻嘻地回答:
“古科那傢伙出的主意,讓我們裝做人類傭兵,分成三路,各押着幾個精靈裝做俘虜,果然很順利地出了聖林,現在已經到家了哦!”
玥兒不知道的是,他們能夠如此順利地離開聖林,有一半倒是懸賞的功勞。
幾乎所有的傭兵和冒險者,都把眼睛盯在懸賞榜中的精靈美少女身上,看到一羣傭兵押着幾個普通的精靈,雖然其中也不乏美女,但與懸賞榜中的巨大利益相比,無疑不值得節外生枝。
尤其當押解的傭兵實力也很強大的時候,就更沒有人去動這份心思了。
若不是這樣,冒險者的素質良莠不齊,說不定還真有人會打劫一下別人手中的戰利品。
蕭天坐起身來,玥兒急忙伸手來扶他,但他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昏倒之前那種衰弱的感覺,相反,全身精力瀰漫,四肢百骸中充滿了力氣,他心神凝聚內視,赫然發現自己的境界又一次突破!而且是突飛猛進的突破!
好人有好報啊!蕭天滿腦子裡轉的就是這一個念頭。
他在發現自己突破的同時就反應了過來:
這也許就是爆影訣中所說的境界:置之死地而後生,破而後立!!
玥兒還是不放心,扶着他下了牀,走出屋外。
空氣中充盈着淡淡的熟悉的花草香氣,玉帶河如同一條銀色的飄帶在深綠淺綠的草原上蜿蜒。玉屏峰與草原的交界處,一棵棵低矮的樹木似乎在對他微笑。
蕭天兩手一張,撲倒在草地上:
“藥仙谷,我回來了!”
玥兒抿着嘴笑着看他在草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提起裙裾坐在他的身邊:
“天哥,谷中還有一個你最想見到的人呢!”
蕭天坐了起來:
“誰?”
他胸口一熱,心想:
難道是霜兒?
小精靈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還在賣着關子:
“你猜?”
雷霜是不可能到這兒的,那麼還有誰?蕭天冷靜下來,搖了搖頭。
“你不想見你師父嗎?”
玥兒雪白的小臉滿上是促狹的笑。
“嗯,我是該去拜見師父他老人家。”
蕭天說着站起身來,拉了玥兒就走。
玥兒站着不動,拉着他向黃金樹的方向走去:
“你師父在那邊呢!”
哦,師父竟然不在丹房?也許是去找族長有事吧。
蕭天跟着玥兒,兩人手拉着手向黃金樹跑去。
青烏族的議事大廳旁邊的小廳內。
蕭天愣住了,眼前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衣服上面有很多口袋,輪廓分明的俊臉,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和藹的笑容。
這不是給他爆影訣的師父嗎?
他呆了一呆,急忙跪倒在地:“師父!”
中年人笑着扶他起來,仔細地端詳着他的面孔,蕭天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玥兒在旁邊狡黠地笑了。
中年人溫暖的大手放在他的肩上,與外表不符的蒼老語音在耳邊響起: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少年人能不畏強暴,扶助弱小,你做得很好,本來師父輕易是不收徒弟的,打算考察你一段時間的,但有草原精靈說情,你就算是通過了。”
蕭天心中又喜又悲,愣在當地。
黑喬走過來笑道:
“見了這個師父,就不要我這個老頭子了?”
蕭天急忙下跪,卻被黑喬拉住了:
“別別,老頭子最討厭這些虛禮。”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蕭天坐下:
“錢恨少說你得到了一把匕首?拿出來我們看看。”
蕭天呆了一下:
“師父,您怎麼知道錢恨少的?”
蒼老的聲音響起:
“錢恨少的父親是‘黑’大師以前的病人,你的行動他早就告訴你師父了。還有你們的校長阿卡度,那老傢伙老奸巨滑,經常扮豬吃老虎,好在你在學校裡沒什麼劣跡,否則的話……”
師父話中這個“黑”大師的黑字咬得特別的重,也不知是啥意思?
蕭天滿頭的冷汗,不敢接話,從黑戒中掏出暗刃,雙手捧着遞給黑喬。
黑喬接過暗刃,對中年人說:
“武兄弟,這匕首倒真有些古怪,怪不得錢恨少特意提起呢!”
原來師父姓武,蕭天心中暗想,只是不知叫武什麼?
武奕自然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見他低着頭不敢做聲,心中可憐這孩子孤苦,溫言道:
“爆影訣練得怎麼樣了?有什麼不會的沒有?”
蕭天倒真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急忙從黑戒中掏出一個小包,小包裡是爆影訣,父親留給他的催化劑,以及母親的遺物。
他打開小包,正要將爆影訣卷軸打開,卻聽到師父“咦”的一聲,指着那本實驗筆記問道:
“這是哪來的?”
蕭天把筆記雙手遞給師父,說: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武奕接過筆記,恍然大悟,第一次見到蕭天的黑眼睛,他原以爲這孩子是從地球穿越而來,後來知道不是。
看到這本筆記,他明白了,是這孩子的母親穿越了……
這實驗筆記分明是他前世所在的秘密基地的工作筆記。
饒是武奕在這個世界上又活了三百多年,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顫抖着手翻開了筆記:熟悉的方塊字,娟秀的筆跡,前面幾頁都是專業術語。
他迅速地翻到了後面:果然,後面是日記。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日記,武奕正對上了蕭天驚疑不定的眼神,他苦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這孩子的母親他認識。
他們是因爲基地中發生的同一場事故穿越而來,都到了這個大陸上,但陰差陽錯,他到了三百多年前,而這孩子的母親,武奕還記得,那是一個美麗而精明強幹的女科學家;卻穿越到了十幾年前。
空間是同一個空間,時間卻差了三百多年。想起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發瘋似地尋找回去的路,發瘋似地尋找和他一樣穿越而來的同類,武奕不禁苦笑出聲。
他看向蕭天的眼神與剛纔又有不同。
這個孩子不僅僅是一個天資卓絕的少年,而是和他同種同源,從同一個地方穿越而來的戰友的孩子。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場事故發生的情景。
武奕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博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跟師兄兩人回到基地去交任務,除了手上受了點小傷之外,這次任務完成的不錯。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商量着晚上去吃一頓狗肉火鍋,喝他個爛醉如泥。
交完任務,頭兒卻要求他把這次任務的目標,一枚巴掌長的青銅刀幣去交到13號實驗室。
武奕很不情願地皺起了眉頭,實驗室裡都是一羣科學怪人,而且這些事情有專門跑腿的勤務兵去作,沒必要自己去和那些怪物打交道。
頭兒看出他的不豫,笑着對他解釋:
“這是任務。這件東西和以前二組從美國收回來的青銅鼎是一套的,一直是13號實驗室在負責。早上他們的頭兒還跟我要一個人呢,你修習五行宗,正好適合,去了要好好配合。”
武奕點頭答應,正待出門,頭兒又追了上來,詭異地笑着打量他:
“你不換身衣服?那兒可新去了一個美女,號稱什麼冰百合的?”
武奕朝着頭兒伸出一根小指頭:
“頭兒,你怎麼總是把我想得跟你一樣?”
躲開了頭兒從身後踢來的飛腳,他撥腿就走,也沒換什麼衣服。
那冰百合武奕也知道。冰百合雖然沒結婚,卻已經有了未婚夫,也是基地的人,他還見過那小子,在那小子身上感覺到了修煉者特有的味道。
整個基地爲數不多的未婚女性,早就被他們哥兒幾個挨個捋了一遍,稱得上是瞭如指掌。誰讓這個隱秘的基地裡男性佔百分之九十八呢。
13號實驗室就在眼前,武奕定了定神,收起了不耐煩的表情,敲了敲門。
門開了,他立正敬禮:
“龍翔基地一組龍暗前來報道。”
開門的正是冰百合,穿着一身白色的防輻射服,口袋裡插着一支筆,一本基地通用的筆記本,黑色的短髮,白暫的臉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並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武奕也不想進這見鬼的實驗室。
他舉起手上的證物袋:
“頭兒讓我把這東西交給你。”
冰百合薄薄的雙眼皮撩了一下:
“我要的人呢?”
武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進來吧!”
總算把門口給讓開了。
武奕嬉皮笑臉地走了進去。實驗室不大,卻井井有條。
“比那幾個老怪物的實驗室強多了。”他在心裡說。
冰百合拿了證物袋去前邊的操作檯,他靠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四下打量。
一個籠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籠子裡關着兩隻小小的倉鼠,雪白的皮毛,背上有三道黃色的花紋,尾巴只有短短的一點點,黑油油的眼睛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