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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鐘聲長鳴,慘叫此起披伏,這畫面讓杜蘭想起了一個詞——烏合之衆。
在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認爲老百姓就是牆頭草,都是屬於‘誰贏了幫誰’。這是因爲這個世界的高層只在第一層,但凡站在第二層就會知道老百姓是‘幫誰誰就贏’。
老百姓成爲烏合之衆就是因爲缺乏教育,缺乏思想建設,艾爾迪亞,甚至是馬萊、整個世界都不存在所謂的思想建設這個詞。也就是使得兩個國家的人想象不出一個和平或者說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世界。
兩個國家的高層就好像老百姓身上的枷鎖,限制了兩個國家發展的可能,也限制了巨人的可能。這個世界的一些年輕人和有志之士尋求打破‘牢籠’的方法,有形的牢籠‘牆壁’、無形的牢籠‘恐懼’等等。有志之士想的永遠是依靠自己去完成,或者是依靠幾個朋友去完成,從來不會想過去依靠普羅大衆去完成。
無形的牢籠並非恐懼,而是精英分子心中那種超脫百姓的‘武士’特有的優越感。簡單來說就是不接地氣,就好像只有自己纔是天命之子,老百姓就是背景板,就是烏合之衆,根本不能和他們講道理。
希幹希納的甕城已經徹底被擊穿,所有人都在逃跑。
很多生活在希幹希納的居民都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巨人,因爲以前他們和巨人隔着牆壁,雖然時不時聽到巨人散步的聲音,但他們很少有機會見到真正的巨人。
巨人是如此可怕,如此匪夷所思,根本不知道它們爲什麼存在,爲什麼要追着人跑,只知道它們是要吃人的。
建築物在巨人面前不堪一擊,人類的身軀更是宛如螞蟻一樣羸弱。巨人隨便就可以把普通人變成肉塊,一咬一啪嘰。
這個時候唯有赤色的流星纔是希望,一身紅的三笠正在儘可能地減緩巨人的速度,然而巨人太多了。
大家都知道巨人是從南面來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南面什麼地方來的。因爲調查兵團雖然一直從希幹希納南出,可能收集的情報很少,可以說在調查兵團強大的時候是每一百條人命才能偵察推進一公里的路線,這還是好幾年前的成果。
希幹希納外面的巨人總是最多的,現在進入甕城吃自助餐的巨人也是五花八門,矮的高的,瘦的胖的,正常的奇行的。
城市在坍塌,唯有立體機動裝置能幫人類扳回一局。利用黑金竹和冰爆石打造的立體機動裝置可以帶着人飛翔,
並且讓人繞後攻擊巨人的後脖子。
但是立體機動裝置已經存在了五十年,人類依舊沒有戰勝巨人,不僅僅是因爲立體機動裝置不是無敵的法寶,更是因爲高層的扯皮。對於調查兵團應不應該遠征,高層是一直在吵來吵去,畢竟調查兵團遠征從來都沒有什麼收益,只是不斷浪費資源。
近百年來,調查兵團的二十多次遠征除了繪製了一些地圖,找到了一些水源和綠洲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收穫。外面依舊是巨人的世界,人類根本沒辦法開發土地,也沒有解決巨人的問題,耗費卻很大。黑金竹和冰爆石都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所以調查兵團的遠征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週期性的政治籌碼。
等到艾爾迪亞內部壓力巨大的時候,就推出調查兵團作爲政績,等到壓力減小的時候就縮減經費不讓調查兵團出去。
高層爭權奪利,也早就不接地氣,也沒有任何對抗巨人的長遠規劃。至於艾爾迪亞的老百姓,至於調查兵團的犧牲和努力,誰在乎呢?
該起飛了,杜蘭看自己再不動手,巨人可能要被三笠清光了,於是也飛了起來:“嗚呼~”
杜蘭就是在隨便飛飛,做做樣子,讓大家看看他好像是在打敗巨人,讓大家都能看到他,記住他,以後他就可以拉起自己的勢力了。
在巨人的世界裡,果然還是要走羣衆路線,畢竟巨人世界裡的羣衆是真的苦。
難民們離開了甕城,朝着第二牆逃去,今天他們失去了家園,而之後更多的苦難還需要他們去面對,希幹希納的老百姓只記得那一天赤色流星和杜蘭幫他們拖住了巨人,爲他們爭取了逃走的時間。
很快杜蘭也和人羣一起撤退了,不過他很高調,就好像是英雄一樣站在了馬車棚上,讓所有人都能三百六十度瞻仰自己。
連憲兵兵團和駐屯兵團的士兵都對他客客氣氣,因爲他們都看到杜蘭是多麼勇敢,雖然好像一隻巨人也沒打倒,而且好像他也不是士兵身份,但杜蘭的努力確實吸引了巨人的注意力,讓難民們心生依靠。
歸鄉三人組只覺得杜蘭實在是多事,這麼高調難道真的不怕被發現可疑麼?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想做老大的間諜不是好的無間道,這次潛伏至少五年,要是沒拉出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沒成爲老大,那潛伏也太失敗了。
而要建立隊伍,聲望和名氣是最便捷的方式,所以杜蘭纔會高調,就是積累聲望。上次來到相似的世界,是在小酒館裡演講一點點累積聲望,這次就快刀斬亂麻直接在動亂中建立聲望,反正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
確實有很多人崇拜地看着杜蘭,覺得杜蘭是個英雄。
經歷了這樣的災難,艾爾迪亞面臨大量的問題,瑪莉亞牆的淪陷代表他們失去了四座甕城的稅收和大量可以耕作的土地,多出了各種難民。
財政壓力,糧食壓力,難民壓力都在對這個古老國度提出挑戰,挑戰這個國家執政者的政治智慧。
如果高層有政治智慧的話。
“爲什麼他們沒有被巨人吃掉?”難民太多了,感覺好像巨人都沒吃掉幾個人,這讓一些高層很生氣,要是難民都被巨人吃光的話,他們也不用面對這些問題。
顯然這是一個低智商的政客。
難民們來到第二城牆之後,進入新的甕城,那就是一張張嘴,一個個潛在罪犯。兵團迅速駐紮,控制難民,防止犯罪,同時進行糧食管控。
矛盾在激發,原來的百姓自然不願意分一口糧食給難民,而難民們爲了吃飯只能做一些雞鳴狗盜的事情。一時間第二城牆是混亂不堪,比淪陷還要慘烈。
不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對於第三城牆和最裡面的國都來說,歲月靜好,最多也就是吵吵架,拿難民的事情攻擊攻擊政敵,在他們看來難民是個問題,但同時也是工具。
高牆擋不住巨人還擋不住難民麼?對高層來說高牆的存在不是爲了抵擋巨人,而是爲了抵擋百姓。高牆的存在保證了他們能夠歌舞昇平,反正難民絕對是不可能有巨人那種打破高牆的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