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瑄開始被審問的時候很是坦然,自己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很,沒什麼好怕的,可隨後卻發現,問完了以後,自己就被困在了院子裡面。
每天吃喝不愁,行動卻不自由。好在這幾個又粗壯又嚴肅的婆子只是奉命看守。沒有別的動作。然而鄭雅瑄卻被自己的腦補以及各種不靠譜的揣測嚇到了。
膽戰心驚之餘又發現自己只是被軟禁,沒有威逼利誘,也沒有大刑伺候,就連屈打成招神馬的都只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就這麼過了幾天,這天一大早,鄭雅瑄在睡夢中醒來,很快就發現看守院子的幾個婆子悄無聲息的撤走了,自己解禁了。
福嬤嬤去王妃的院子裡逛了一圈以後回來告訴鄭雅瑄,謀害雙胞胎的兇手找出來了,是江姨娘。
這麼說自己終於被證明是清白的,所以無罪釋放了?鄭雅瑄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大少爺和二少爺怎麼樣了”鄭雅瑄一脫了困,馬上想起了司麒和司麟,“我的過去看一看他們。”
鄭雅瑄收拾着東西,想着那兩個可愛的孩子如今被人害的躺在牀上養病,心疼壞了。
“夫人不用擔心,兩位少爺如今被照看的很好,”福嬤嬤笑吟吟的阻止,“夫人不用過去了。”
鄭雅瑄一愣,如今情況正亂,王妃那裡想來正需要人幫忙,怎麼福嬤嬤反倒不讓自己過去?鄭雅瑄打量一下福嬤嬤,發現福嬤嬤說的雖然客氣,神情卻是很堅定。
福嬤嬤不會自作主張,既然這麼說,肯定是得了王妃的授意了。
鄭雅瑄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尷尬,扯着嘴角勉強笑了笑,“也是,其實我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次雙胞胎受害,都是在自己負責的宴會上,要是自己能夠及時發現情況不對,說不定就能避免這一次的禍事呢。
百合端了茶上來,“夫人快歇歇吧。這幾天咱們院子裡的人都快被嚇破膽了,今天終於都回過神來了。”說着誇獎福嬤嬤,“還是嬤嬤消息靈通,這院子裡,多虧有了嬤嬤照看。”
福嬤嬤矜持的笑了笑,“正要和夫人說,如今夫人對府裡面的事情也都熟悉了,嬤嬤也該回王妃那裡了。”
鄭雅瑄和百合都愣了,兩人對視一眼,感覺事情不大對頭,“嬤嬤這是怎麼了?”鄭雅瑄上前拉着福嬤嬤的手,“這一段時間多虧了有嬤嬤的提點和照看,我才能在王府裡面立足,如今怎麼說走就走了?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嬤嬤不滿意了?”
“夫人太客氣了,嬤嬤本來就是王妃派過來暫時幫着夫人的,如今王妃讓嬤嬤回去,嬤嬤自然要回去的。”
鄭雅瑄恍然,原來是王妃發話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留嬤嬤了。”說着示意百合,拿了一個大大的荷包塞了過去,“這段時間辛苦嬤嬤了。這些東西給嬤嬤,也算留着個念想,以後嬤嬤回去了,可別忘了我這院子裡的人就行。”
福嬤嬤倒也沒拒絕,收了荷包,又打包了自己的東西,走人了。
留下鄭雅瑄和百合兩個人面面相覷。
“夫人,要不我在好好打聽打聽,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發生了,王妃那邊,態度不太對勁兒啊。”百合有些憂慮,看着架勢,怎麼像是王妃要和夫人撇清關係似的。
“王妃這是遷怒了?”鄭雅瑄猜測,畢竟雙胞胎是在宴會上被害的。
“那宴會可是福嬤嬤和王妃派過來的人打理的,出了事也怨不到夫人的頭上啊。”百合微微的抱怨道。
鄭雅瑄擺擺手,“在等等吧,這兩天王爺和王妃想來心情都不好,就先別出去打探了。萬一有什麼忌諱的,碰到了可不是要倒黴。”
百合也心有餘悸,聽了鄭雅瑄的話也歇了心思。
這一天平平淡淡的過去,晚上泡澡的時候,發現浴池裡面放了些柚子葉,鄭雅瑄有些哭笑不得,這是要自己去晦氣麼。也是,自己確實遭了無妄之災了。
泡完澡出來以後,鄭雅瑄坐在梳妝檯上打理頭髮,卻見畫眉翻箱倒櫃,找出一個首飾盒子,不一會拿出一串橘黃色的手鍊來。
“夫人,把這個帶上。”畫眉小心的把手鍊拿過來,“您還記得不,這可是以前老夫人給您求來的,大師開過光的。”
鄭雅瑄恍然記起,這是自己在家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身體不好,母親去找大師給自己求來的,因爲鄭雅瑄不信這個,身體好了以後,帶了一段時間就收起來了。
沒有想到畫眉竟然給翻出來了,“這是橘子石吧。”鄭雅瑄接過來把手串套到手腕上,倒是也挺好看。
畫眉看着鄭雅瑄用布巾包裹起來的頭髮,有些無力,“夫人,您怎麼就不愛用頭油呢,您的份例裡面有好幾種香味的呢,抹上去又香又滑的,好幾天都不用洗。哪像您現在,非要天天洗,就是洗的時候保養的再好,頭髮也都洗壞了。”
“油膩膩的有什麼好的,我這叫自然,自然懂不懂?”鄭雅瑄拆開頭髮,摸了摸,覺得順滑得很,又出去沖洗了一遍,這才讓畫眉幫着絞乾頭髮。
這幾天提心吊膽的,今晚上終於放鬆的好好泡了一回澡,又鬆散了頭髮,渾身都輕鬆。
“保佑我別再遇上這些倒黴事兒了。”鄭雅瑄擡起手腕,對着橘子石手串唸叨。
“呵呵,”一陣低沉的笑聲傳來,“你這是跟誰說話呢。”司瑾的身影繞過了屏風,走了進來。
“王爺來了!”鄭雅瑄驚喜的站起身。又趕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幸好雖然簡單,倒也沒有什麼失禮之處。就連頭髮都剛好絞乾了。
看着司瑾詢問的目光,鄭雅瑄擡了擡手腕示意,“這手串是我母親給我的。”說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妾身就是隨意的唸叨唸叨。”
司瑾搖頭失笑:“要是有心的話,就去廟裡上個香,哪有你這麼敷衍的。”
這房間是起居處,被鄭雅瑄剛剛折騰的有點亂,如今司瑾進來,鄭雅瑄更是覺得羞愧,看司瑾還穿着外出的衣服。便上前親自伺候,脫了外衣,拉着司瑾去洗澡。
等兩人再次出來,便歇到了東側間的榻上。
司瑾的神情透着幾分疲憊,鄭雅瑄小心翼翼的詢問:“二少爺和三少爺怎麼樣了?”
“沒事兒了。”司瑾靠在鄭雅瑄擺放的厚厚的軟枕上,“多虧了你提醒了一句,他們入口的少,才僥倖逃過了毒手。”
鄭雅瑄有些不解,“多虧了妾身提醒?王爺在說什麼啊?”說着看司瑾神色和善,沒有遷怒自己的意思,湊上前去,“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能和我說說麼?”
“你還不知道?王妃沒告訴你麼?”司瑾挑眉,有些意外。
鄭雅瑄搖頭,“今天我想過去看一看兩位小少爺,王妃沒有同意。福嬤嬤也走了,我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司瑾沉思了一會,想了想挑揀着說,“是江姨娘,動的手腳就在那盤蟹黃點心上。伺候司瑾的奶孃說,因爲你當時提了一句,小孩子不能多吃,她們才及時把那點心換過了。”
鄭雅瑄瞪大了眼睛,竟然真麼巧!隨即便想明白自己爲什麼被關了這麼長時間,就因爲太巧了,自己也有嫌疑啊。
幸虧把江姨娘抓出來了,不然自己肯定說不清楚了。
鄭雅瑄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這也是兩個小少爺運氣好。”
“不管怎麼樣,總是你救了他們兩個。”司瑾把鄭雅瑄抱在懷裡,“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裡,以後不會虧待你的。”
鄭雅瑄埋頭在司瑾的肩窩處蹭了蹭,“王爺說什麼呢,這次的事情說起來也有我的疏忽。那江姨娘才能在壽宴上鑽了空子,做手腳。”
司瑾搖搖頭,這次江姨娘用的人都是從宮裡面出來的老人,在王府裡面根基深,別說是鄭雅瑄,就是王妃和他不也沒有防住。
這也是司瑾沒有遷怒鄭雅瑄的原因,不是我方不給力,是敵人太狡猾啊。
鄭雅瑄看司瑾始終情緒低落,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喃喃自語,“這江姨娘,圖什麼啊。”
這麼一來,不說害的自己,就是大少爺司玄也受了牽連,雖說是司玄養在木夫人哪裡,客江姨娘是他的生母,江姨娘惠這麼做,絕對是因爲司玄的存在。
“人心不足!”司玄冷哼了一下。
這次的事情還有一些情況沒有查清楚,可是司瑾卻不敢深究了。誰給江姨娘透漏的消息,誰給江姨娘這麼大的底氣,讓江姨娘覺得司玄可以繼承王府。
一旦細想起來,司瑾卻覺得恐懼。
這一晚上,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卻是麼也沒做,鄭雅瑄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兩個人是抱在一起的。
關鍵是問什麼是自己抱着司瑾啊?
任誰一大早醒來,發現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窩在自己的胸口都會很囧好不好。
把司瑾抱在懷裡神馬的,簡直像是在哄孩子有沒有。
一定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
鄭雅瑄重新閉上眼睛,還是再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