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艾青的事如何了, 我們先來說說看艾月這件事如何處理。
雖然消息被封鎖的很嚴密,然而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賢王妃的妹妹遭人綁架驚嚇過度變爲癡呆一事被人傳播了出去,更有人猜測艾月的清白已經不復存在了, 聽聞這個消息的人有的同情, 有的幸災樂禍, 一時間那些曾經上門求親的人家全部都沒了蹤跡。艾青早就已經有了預料, 然而對於這些傢伙也被列爲拒絕來往名單中的一員。
然而讓艾青覺得驚訝的是, 付之言並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消失不見,他不顧謠言的來王府找艾月,這讓他還是有些欣慰的。付之言每天早晨都會前往王府想要見艾月一面, 卻被拒之門外。雖然很感動付之言的鍥而不捨,然而感動是一回事, 現實卻又是另一回事。乘着二人感情不深, 年齡不大之際還是分開他們比較好, 可付之言並沒有因此而知難而退,他依舊每天雷打不動的去賢王府拜會。
艾青靜靜的站在走廊裡看着在院子裡玩耍的艾月, 姚叔從遠處走了過來。
“王妃,那位付公子又來了。”
艾青一怔,嘆了口氣,“讓他回去吧,這次和他說清楚, 別在過來了。”
“是。”姚叔神色複雜的應聲。
賢王府外, 付之言一身錦衣站在那裡, 姚叔從門內走出, 神色頗爲無奈。
“付公子。”
付之言轉身看向姚叔, 平淡如水的眸子裡閃現一絲期待,“管家大人, 如何?王妃殿下讓我進去看看月兒了嗎?”
姚叔搖了搖頭,“付公子,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也別再來了,王妃說了,不會讓你見月兒小姐的。”
付之言滿眼失望,他怔怔的看着王府大門在他的面前關閉,腦海裡閃現的是他與艾月一起遊玩,一起歡笑的場景,然而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大概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一抹暈紅是他這些年裡努力的動力啊。
月兒,你出來見我一面啊,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被玷污了,我什麼都不在意的,只要你還對我笑就可以了啊……
王府,院內。
“人走了嗎?”
站在原地的艾青雙手背在身後,他語氣平淡的問。
“走了,王妃。”
純真的笑聲傳遍整個院子,艾青看着艾月又跑又笑的模樣怔怔發呆。
這樣也好。
“王妃,那五人要如何處置?”姚叔說話時面色冰冷,如果不是還要留着那五人一口氣在,他早就讓人把他們千刀萬剮了。
艾青道:“他們有說出什麼嗎?”
“沒有,不管我們的人怎麼折磨拷打,他們就是不說。”姚叔搖了搖頭,表示也很無奈。
艾青眯了眯眼,“既然這麼嘴硬,那麼就把他們的牙齒一個一個的掰下來,記住,是一個一個的掰下來,哦,最好是讓他們五個人互相看着對方如何失去牙齒的。”
“是,王妃。”姚叔打了個冷顫,應聲道。
……
當夜,已經入睡的艾青被人吵醒了,起身開門,被人告知王府裡來了賊,然而這個‘賊’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抓起來。
艾青披上外衣跟着領路的小廝身後來到了艾月的院子裡,入眼看到的便是艾月被付之言抱着一起跪在地上,艾月的臉上滿是淚痕,雙眼也是無神。
艾青心裡一驚,連忙上前。這才發現艾月的不同。
“哥哥……”
艾月也看到了艾青,他並沒有掙脫付之言的懷抱,就跪坐在那裡直愣愣的看着艾青。
艾青嘴脣輕顫,“月兒……”
終究還是記起來了,艾青心疼的看着艾月。
燈火通明的大廳裡,付之言被押跪在大理石的地上,艾青坐在那裡,面無表情。
“付之言,你好大的膽子,盡然敢夜闖王府!”
付之言臉上毫無畏懼,他擡頭與艾青對視,“王妃易怒,我只是想見月兒一面。”
艾青臉一黑,咬牙切齒道:“我和你說過的吧!讓你不要再來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不聽勸也就罷了,居然敢私闖王府!你可知這是殺身之罪!哪怕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姑息!”
“臣知曉。”付之言沒爲自己辯解什麼,“臣只想再見月兒一面。”
“你!”艾青氣急。
“哥哥。”月兒從旁走了出來,她此刻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蒼白着一張小臉,她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月兒。”艾青一愣,連忙上前去,“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
“哥哥!”艾月堅定的看着艾青,“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艾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只是嘆了口氣。艾青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全部離開,他走之前回頭看了眼倆人,最後離去。
大廳裡靜悄悄的,付之言看着從出來之後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艾月,艾月的臉色很不好,付之言知道原因,他心疼的站起身來到艾月的面前與她面對面。
“月兒,你肯見我了。”他溫柔的對着艾月笑,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然而卻被艾月避開了。
“付公子既然已經見過我了,那就請回吧。”艾月冷漠的說道。
付之言伸出去的手一僵,“月兒,你在說什麼啊,我……”
“付公子請回吧。”艾月打斷了付之言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語,滿目無情。
“艾月!”付之言抓住艾月的雙肩使其面對着自己,“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我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求你別對我這麼無情。”
“可是我在乎!”艾月帶着哭腔道:“可是我在乎。”
付之言一時啞語,他知道艾月此刻內心一定痛苦萬分,他抱住艾月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着他嚮往的生活:“月兒……沒關係的,只要是你,什麼都沒關係的,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生活,就我們兩個人,我可以幫人教書,我好歹也是個探花郎不是?”
聽到這裡,艾月哭了,如果是之前付之言和她這麼說她一定毫不猶豫的跟他走,然而現在的她已經不配了,她不配了……
艾月推開付之言低着頭不讓他看到此刻她的表情,她咬着牙,“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了,好好的找個好女人吧,忘了我。”
“不!”付之言抓住艾月的手,“如果我未來的妻子不是你那麼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娶妻!月兒,你看着我。”
艾月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緩緩的擡頭,看着深情凝望着她的付之言。
“月兒,喜歡你,我不悔。”
“嗚嗚嗚……之言……”
終究還是被感動了,捨不得,她好捨不得,她喜歡付之言,好喜歡好喜歡。
身處暗處的艾青看着相擁的倆人緩緩的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緣分吧。轉身想要叫姚叔,卻發現姚叔並沒有在這裡,他覺得有些奇怪。
四處尋找,卻並無蹤跡,那麼姚叔人呢?
越想越覺得奇怪的艾青並沒有就此打住,他詢問下人也沒有得到答案,正當他有些泄氣的時候碧珠告訴他,她剛剛看到姚叔急匆匆的往廢棄的梅園去了。
艾青一怔,姚叔去廢棄的梅園做什麼?思尋至此,他動身前往梅園。
姚叔並不知道他的行蹤被暴露了,此刻的他正在幫慕容釗郎擦拭身體,因爲不能動彈的原因慕容釗郎每天都是由姚叔幫忙處理日常生活的。
看着姚叔心疼的眼神慕容釗郎知道姚叔這是又在自責了。
“姚叔,艾青恢復的怎麼樣了?”被清理好換上舒適的衣物之後慕容釗郎躺在牀上詢問着正要出去的姚叔。
“王妃已經完全康復了,月兒小姐也恢復神志了,此刻正與付之言付公子交談呢。”姚叔把這些天的包括今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慕容釗郎。
得知艾青已經沒事了的慕容釗郎這才放心下來,“沒事就好。”
“我沒事,你有事!”
門外突然響起艾青咬牙切齒的聲音,房內的倆人均是被嚇了一跳,看着艾青推門而入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時從不害怕的慕容釗郎突然心慌了。
“艾,艾青……你怎麼來了。”
姚叔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着突然出現的艾青,他怎麼也想不通艾青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別看艾青已經是賢王妃了,然而他連王府有多大都不清楚,何況是這麼個被廢棄的梅園了。
“慕容釗郎!姚叔!你們可真會瞞啊!”艾青惡狠狠的說道。
頭一次聽見艾青連名帶姓的叫他,慕容釗郎知道艾青這是真的生氣了。他張嘴想要解釋,但是不知道要從何解釋纔好,面對着艾青高漲的怒火,慕容釗郎訕訕的閉上了嘴,此刻解釋再多想必艾青也是聽不下去的,那還不如不說。
“王妃殿下,這都是老奴的錯,求王妃懲罰!”姚叔當即跪下淚目橫生。
看着極其傷心的姚叔,艾青說不出責備的話來,他終究對姚叔沒有有奴僕之感。
他之所以生氣,不過是因爲慕容釗郎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和姚叔的隱瞞罷了,可就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更加的生氣啊,然而艾青也知道他們這麼做就是因爲怕自己難受,可理解是一回事,生不生氣卻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