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李景隆與燕王各帶五百人在兩軍營寨的中間平原地帶會面。
當然雙方的五百人的戰鬥指數那可是天壤之別,警衛營可謂精銳中的精銳,便是與南軍五千人對抗也不會落於下風。
李景隆倒是不以爲意,在距離燕王還有三五百米遠的時候,讓親兵留下,然後獨自一人乘着馬朝燕王緩緩走近。
燕王自然不能讓李景隆比下去,也留下警衛營,撥馬緩緩走了過去。
到了跟前,李景隆笑了笑說:“表弟,聽說你這段時間在藩地裡搞得如火如荼,真是羨煞我了。我也最煩那些書呆子了,真想親眼看看錶弟你如何教訓他們的了!”
李景隆與燕王是表親,如今既然來敘舊了,當然就直呼對方爲表弟了。
燕王笑了笑說:“表哥取笑了。”
李景隆笑了笑說:“當初我可沒發現表弟你還有這麼多的點子,又是什麼鄉政府,又是什麼戶籍改革,還辦了自己的報紙,真過癮!”
燕王笑而不語,他腦子裡雖然有海量的知識庫,但是像與李景隆當年玩樂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不可能知道,所以爲了穩妥起見,儘量選擇少說話。
李景隆詫異的道:“表弟,當年你可是能說會道的呢,怎麼現在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燕王心裡一凜,笑了笑說:“時過境遷,身處其位,哪能像以前那樣恣意妄爲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李景隆搖了搖頭說:“表弟你變了,不但不愛說話,而且一說話就文縐縐的,當年你可不是這樣。”
燕王笑了笑說:“孤王如今是大明朝的燕王,責任重大,豈能再像過去那樣每天聲色犬馬耽於玩樂?必須加強學習,才能不讓太祖皇帝失望!”
李景隆連連搖頭,他本來想跟燕王好好回憶一番當年那番“激情燃燒的歲月”呢,如今聽燕王滿嘴裝比的話,便覺得大是掃興,失望的望了望燕王,搖了搖頭說:“表弟,今日以後,恐怕咱們哥倆就得是戰場上的仇人了!”
燕王道:“下了戰場,一樣是兄弟!”
李景隆一聽這話,眼睛裡露出了光芒,笑了笑說:“對!大丈夫恩怨分明!戰場上咱倆殺個痛快,下了戰場一樣是兄弟!”
二人又閒聊了兩句,李景隆覺得無趣,便找個藉口告辭了。
燕王通過這番談話,感覺李景隆雖然由於出身顯赫加上自幼喜歡聲色犬馬,看起來有點眼高手低,但好像也沒有歷史上所記載的那麼草包。
聯想到歷史上記載的建文帝也是孱弱得幾乎成了弱智,而自己雖然從來沒有與建文帝見過面,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幾次事件的處置上,燕王明顯感受到建文帝也是個精明強幹極爲厲害的對手。
李景隆返回營寨,正好沐春來了,二人寒暄兩句,李景隆問:“將軍的新武器研製成功了?”
沐春面色慚愧的說:“不瞞國公,燕王的這種新式武器跟咱們的震天雷很像,不過經過我們這些天努力仿製,雖然快速製造出了兩千枚,但是無論是殺傷效果還是保險性能上,都與燕王的震天雷不可同日而語。”
李景隆聽了大爲掃興,頓了頓又問:“那火器呢?”
沐春道:“暫時還沒親眼見識過燕王新式火器的樣本,無法仿製。”
李景隆道:“要是如此,看來明日本將軍就只能與燕王赤膊相爭了!你們沐家軍準備如何行動?”
李景隆早就聽說沐家軍的戰鬥力,也知道沐家軍前段時間曾經擊潰過虎豹軍,所以他對沐春也客氣起來。
沐春心念一動道:“國公,沐某有個想法,不知國公意下如何?”
李景隆道:“請講!”
沐春道:“燕王這段時間以來,仗着火器先進,屢屢長驅直入欺負咱們,所以咱們明日與燕王作戰之時,不如將計就計,想辦法把燕王的軍隊引誘到那邊的山下。沐某率領帳下精銳潛伏在山上,等燕王軍隊靠近的時候,便以妙法出擊,必能獲勝!”
李景隆聽了皺了皺眉頭想:“原來是拿本將軍當誘餌!”問:“既然要誘敵,爲什麼不直接把北軍引誘到山谷中,這樣咱們就佔盡了地利優勢,戰果會更大。”
沐春道:“國公有所不知,燕王本人很有心計,帳下的朱能等將領也都是能征慣戰之人,國公要是真往山谷裡撤退的話,恐怕他們就知道是圈套,不肯來追了!”
李景隆聽了沉吟了下道:“將軍知己知彼,佩服佩服!”
沐春接着道:“屆時兩兵交戰的時候,還望國公多帶些人馬,敗退的時候裝得狼狽一些,這樣才能引誘北軍進入圈套!”
李景隆點了點頭,反正多帶些人馬、敗退的狼狽一些,無非是多付出些傷亡罷了。反正誰死也輪不到他死,而只要自己與燕王第一戰旗開得勝,就是大功一件。
李景隆沉吟了下又問:“你準備用什麼妙法打敗北軍?”
沐春聽了,露出了詭秘的一笑。
次日一早,兩軍會於平原,燕王放眼望去,只見南軍漫山遍野的排列,看那架勢足足有十萬之衆。
燕王見了心裡暗暗冷笑:“看來這李景隆是純粹的想靠數量上來碾壓孤王的虎豹軍?真是草包一個!”
他這次帶來的不但有三個團、一個警衛營的虎豹軍,而且還有兩萬騎兵、三萬步兵,兵力總數雖然比李景隆少了一半,但戰鬥力卻恐怕超出李景隆一倍以上。
燕王眼看那李景隆準備揮動令旗,南軍即將要衝殺過來,當即下令炮軍開炮。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實戰,燕王的炮兵對於九零式野炮的操作已經十分的嫺熟。
五門九零式野炮立即朝南軍隊列裡開炮,炮彈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落在了南軍的陣地裡,立即掀起了一片火海。
由於不少南軍士兵之前都感受過九零式野炮的恐怖,如今炮彈一落,伴隨着中彈士兵們的哀嚎聲,整個南軍士兵立即崩盤,根本不管戰場紀律,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