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相府壽宴
相府——
今天的相府張燈結綵，熱鬧非凡。門前車馬不斷，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嘴裡說着恭賀的話。原因很簡單，因爲今天是周相的壽宴。
要知道周相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的，今天他的壽宴，只要是受到邀請的，就沒有不出席的。那些沒有收到邀請的，則是千方百計地拉關係，希望能夠跟着一起去。
凌若晚作爲相府的外孫女，這樣的日子，肯定是不能缺席的。龍熠這個作爲丈夫的，自然也會一起出席了。兩人很早就坐上了馬車，朝着相府的方向駛去了。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相府。一踏下馬車，兩人就看到來來往往的官員了。不少的官員都帶着自己的夫人和兒女一起來參加的。
“看來今天的壽宴還真的是很熱鬧啊！”看到這樣的場景，凌若晚忍不住開口感嘆道，“不過，我想，在這裡，應該沒有幾個人是真心要爲外祖父祝壽的吧！”
“這樣的場合，本來就是這樣的。”龍熠輕輕地搖了搖頭以後，笑着開口道，“很多人來到這裡，不過就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可以爲自己找到更多升遷的可能。同時，能夠出席這樣的場合，也只是爲了攀附權貴而已。這都是常態，想必外祖父的心裡也是很清楚的。只是，這樣的場面，還是少不了的。”
“嗯。”凌若晚點了點頭，臉上揚起客套的笑容，“好了，我們也不要站在門口這裡了。還是先進去吧！”
很快，便有小廝迎了上前，行了禮以後，便帶着龍熠和凌若晚朝着裡面走去了。
一路上，不少人都想要上前打招呼，或是套近乎。不過，在看到龍熠那似笑非笑的臉色以後，那些人都不敢上前了。雖然現在暗王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妥，可是他們可沒有忘記，這暗王的性子，和一般人可不一樣啊！他們可不想獻殷勤不成，反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看到那些人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凌若晚忍不住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看到凌若晚的笑容，龍熠伸出手，直接牽住了凌若晚的手，十指緊扣。凌若晚擡起頭，看向龍熠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龍熠和凌若晚之間的親密互動，不少人都看在眼裡。看到這樣的場景，大家不禁覺得，之前暗王即將要迎娶側妃的事情，或許只是一個傳言吧！現在看來，在暗王的心裡，暗王妃的分量還是很重的，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要納側妃的樣子。
兩人一起去見了周毅鬆以後，龍熠繼續留在前院和那些人在一起，而凌若晚則是在丫鬟的帶領下，朝着後院的方向走去了。
一進屋，凌若晚便看到外祖母周陳氏和舅母周曾氏都已經在裡面了，裡面還有好幾位夫人陪着
。不過讓她感到意外的時候，在這裡，她並沒有看到周雅兒。
剛剛在前廳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龍寐。既然龍寐已經來了，那周雅兒肯定也會出現的。雖然因爲周雅兒執意要嫁給龍寐的事情，讓外祖父很失望。所以在周雅兒出嫁以後，外祖父對她已經算得上是不管不顧的了。可是，面子上的來往卻還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今天是外祖父的壽辰，周雅兒的出現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在這裡，她並沒有看到周雅兒。
看到凌若晚進門，所以站在那裡的夫人全部站了起來，就連周陳氏和周曾氏也不例外。
“見過暗王妃。”
看到這樣的場景，凌若晚連忙快步上前，扶住周陳氏即將要行禮的身子，笑着開口道，“外祖母，你這是要和本王妃這個做外孫女的身份了啊！你可是長輩，怎麼能讓你給本王妃行禮呢？”
“禮不可廢。”周陳氏堅持要行禮。
雖然她是凌若晚的外祖母，可是在長幼面前，還是有尊卑的。她雖然是長輩，可是身份卻要比凌若晚低一頭，行禮是應該的。
“外祖母，你這是做什麼啊！”凌若晚扶着周陳氏，笑着開口道，“好了，外祖母，在這裡就沒有必要行這些虛禮了。本王妃只是個做晚輩的，怎麼能受你的禮呢！”
“母親，既然王妃都這樣說了，那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堅持了。
”一旁的周曾氏也笑着開口勸說道，“這王妃的身份在高，也是你的外孫女啊！難道你要和這個外孫女生分了嗎？”
看到凌若晚的堅持，周陳氏也沒有說什麼。她拉着凌若晚的手，就讓凌若晚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看着周陳氏的舉動，大家自然可以看得出這相爺夫人和暗王妃之間的親近了。
一旁的周曾氏看到這樣的情形以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剛剛雅兒來的時候，母親也沒有表現得這樣親近。不過，她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雅兒自作自受的。剛剛雅兒過來的時候，對於母親行禮的舉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阻止。甚至還等到了母親向她行完禮以後，才施施然地說上幾句話。太子妃的架子，可是擺的很足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曾經的雅兒是個很懂事溫柔的女孩子，可是現在在雅兒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當初的那些優點了。在雅兒出嫁以後，每一次回來找她，都是因爲有事相求的，上一次，雅兒甚至還想着求她幫忙，那太子的側妃流產。
那個時候，在聽到雅兒的請求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曾經善良的女兒，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了。最後，她拒絕了雅兒的請求。自從那以後，雅兒就沒有再來過相府了
。今天雖然來了，可是看到她的時候，卻還是很不高興的樣子。
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周曾氏的異樣，或許該說，自從凌若晚進門以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凌若晚的身上了。
看到凌若晚，周陳氏顯得很高興，一直拉着凌若晚說話。前一段時間，她聽說了暗王要納側妃的消息以後，對於這個外孫女是很擔心的。可是現在看到凌若晚的氣色這樣好，她就放心多了。
凌若晚一直微笑着和周陳氏說着話，完全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那些夫人也時不時地插上幾句話，氣氛顯得挺和諧的。
不過，再和諧的氣氛，也禁不住有人想要打亂，就在大家說着話的時候，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暗王妃，前一段時間，妾身的女兒好幾次到王府拜訪，可是卻沒有得見，不知道暗王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呢？”
這樣帶着一絲質問的聲音響起，讓屋裡的氣氛頓時顯得有點尷尬。大家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位打扮華貴的夫人，正開口問着。這位夫人長得很不錯，即使現在已經上了年紀，也依稀可以看到當初的風采。
“這位是——”看着那位開口的夫人，凌若晚面露疑惑。這的確不是裝的，她是真的不知道，這開口的人，究竟是誰。
“妾身是內閣大學士的兒媳婦。”聽到凌若晚的話以後，那位夫人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往常的樣子了，“妾身是李田氏。王妃或許沒有聽說過妾身，不過王妃應該認識妾身的女兒。妾身的女兒閨名喚作李倩茹。前一段時間，經常到王府裡面作客的，得到王妃的親自招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段時間，王妃對小女避而不見呢？”
李田氏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開口或許不是很好，可是她實在是顧不得了。之前，她就曾經聽倩茹說過，皇上有意要讓她嫁給暗王爲側妃。聽到這樣的消息以後，她的心裡自然是欣喜若狂的了。
她的公公雖然是內閣大學士，可是卻是一個食古不化的倔強的老頭子。所以，一直以來，都不願意幫助她的丈夫謀得什麼太高的官職。現在她的丈夫也不過就是在戶部當一個小差而已。要不是因爲有公公在，她今天甚至都還沒有資格出席這樣的場合。
當初，在聽到了倩茹說的那個好消息以後，她甚至都激動得好幾天都睡不好了。不過，她的心裡還是有點擔心的，因爲皇上這是暗示說而已，根本就沒有明白的下旨。
後來，看到倩茹經常往暗王府那邊跑。一向不是很喜歡見客的暗王妃每一次都出面招待。那個時候，京城裡面所有的人都在傳着她的女兒即將要成爲暗王的側妃了。
在聽到了外面的那些傳言以後，她的心裡是很高興的。再加上，暗王府一直以來都沒有出面澄清謠言，她就更加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女兒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
只是，沒想到，在最近這段時間，倩茹再次去暗王府的時候，暗王府那邊卻不待見她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使得京城裡面的風向馬上就變了。大家都說她的女兒不要臉，妄想攀高枝。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不過，倩茹卻很淡定，說皇上曾經也暗示過凌若晚這個暗王妃的。所以不需要擔心。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今天在看到凌若晚的到來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忍不住涌起了一個念頭。那就要趁着今天的日子，爲倩茹洗清那些流言。最好還能夠讓暗王妃承認倩茹的存在。這樣一來，外面的那些人就不敢隨便亂說話了。
要是以往，她或許還不敢這樣隨便亂說話。可是倩茹說過，皇上也曾經說過要讓倩茹成爲暗王側妃的，所以她纔會大着膽子開口的。
不過，那些夫人在聽到這樣的話以後，看向李田氏的眼神馬上就發生了變化。離她最近的那位夫人馬上就挪了一下身子，一副要避嫌的樣子。
周陳氏和周曾氏看向李田氏的眼神也充滿了不悅。
對於這一切變化，李田氏根本就沒有感覺。她心裡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要趁着今天這麼多人在場，給自己的女兒澄清這個事實。也要讓所有的人知道，她的女兒是內定的暗王側妃。
“李田氏，是嗎？”凌若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就是李小姐的母親啊！不過，本王妃不是很明白，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李小姐只要一上門，本王妃就必須馬上熱情接待嗎？作爲客人的都沒有這樣的自覺，老是不請自來。那本王妃這個作爲主人的，難道連見不見客人的權利都沒有嗎？”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忍不住掩面偷笑了。雖然暗王妃的話說的很含蓄，可是大家都已經很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了。不就是說李倩茹臉皮厚，沒有任何自覺嘛！這暗王府本來就不歡迎她的，她卻還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打擾，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聽到凌若晚這樣毫不留情的話，李田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凌若晚會這樣直接地給她難堪的。倩茹曾經說過，皇上是找過這個暗王妃談話的，所以暗王妃應該是很清楚皇上的想法的。
“本王妃的意思？難道李夫人聽不明白嗎？”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一開始的時候，李小姐上門拜訪，本王妃看在客人的份上，好生招待着。只是，這客人太沒有自知之明瞭，老是這樣上門呢打擾。本王妃平常的時候，也是很忙的，所以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打發這些不請自來的人。”
“暗王妃，你這麼能這樣說話呢？”李田氏咬着牙，開口道，“難道你忘記皇上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了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頓時都變了
。聽到這樣的話，大家的心裡不禁暗自猜測着，這李倩茹之所以敢這樣頻繁出現的暗王府，難道是受了皇上的吩咐，要是真的這樣說來，難道皇上真的有意要讓這個李倩茹嫁給暗王爲側妃嗎？
面對大家投過來的疑惑，但帶着一絲試探的眼神，李田氏的腰板挺得更直了。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退縮。否則，大家只會看輕她而已。
“哦？李夫人說的是皇上嗎？”聽到李田氏的話以後，凌若晚臉上沒有一絲的急促，依舊是一副從容的樣子，“本王妃不知道你所說的，究竟是什麼話？不過，本王妃覺得，暗王府究竟是怎麼接待訪客的，皇上日理萬機，應該不會對這些小事感興趣的。”
哼，皇上的話？只怕現在皇上悔得腸子都青了。再說，就算皇上真的要給龍熠賜側妃，也要看龍熠是否答應。
聽到凌若晚的話以後，李田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李夫人，我知道，你們家倩茹的很喜歡到暗王府作客。”其中一位夫人忍不住笑着開口道，“只是，有時候啊！人還是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較好。有些事情，不該妄想的，就不要妄想。”
有了第一位開頭，很快，其他的那些夫人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了。而說出來的那些話，雖然沒有很直白，可是那意思卻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讓李倩茹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本來在聽到李田氏提起皇上的時候，大家的心裡還是有點忌憚的，覺得是不是還是也有這個意思。可是看到暗王妃的表現以後，她們就可以肯定了這就是李倩茹的一廂情願。
要是皇上真的說過什麼，那暗王妃怎麼會這麼淡定的樣子呢！要知道，皇上的命令可是聖旨啊！
聽到那些夫人句句帶刺的話，李田氏氣得臉都漲紅了。可是她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爲至始至終，皇上都沒有下過任何的聖旨，說是把倩茹賜給暗王爲側妃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暗王妃居然會這麼大膽，無視皇上的話。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周陳氏開口打着圓場，“今天是開心的日子，怎麼說起了這些事情呢？”
說着，周陳氏朝着李田氏投去一記警告的眼神，“李夫人還是注意一下場合比較好。要是你還繼續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那老身只能倚老賣老，請你離開這裡了。”
周陳氏越是看這個李田氏，就越是覺得不順眼。也不是什麼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在什麼樣的場合該說什麼樣的話都搞不清楚。
“對了，王妃，雅兒她們那些年輕的都到花園那裡去了。”周曾氏笑着開口道，“要不然，你也過去湊一下熱鬧吧！”
即使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抱着希望，希望雅兒和若晚能夠重歸於好的
。兩人在以前的時候，可是好姐妹，現在卻鬧成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惜。
“是啊！你舅母說得對。”周陳氏也笑米米地開口了，“現在離開席還有一段時間，你坐在這裡陪着我們這羣老傢伙也是悶得慌，不如到花園那裡透透氣吧！”
“也好。”凌若晚點了點頭。
經過了李田氏鬧得這一場，這屋裡面的氣氛的確是挺不好的。要是她繼續留在這裡，只怕大家也沒有辦法敞開了說話。
凌若晚在丫鬟的帶領下，朝着花園裡面走去。
留在屋裡的李田氏的處境卻並沒有因爲凌若晚的離開而變好。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開始有意無意地忽視她。
此時的花園裡面，各種花朵競相開放，爭奇鬥豔。不過，這花朵再美，也比不上那水靈靈的姑娘，還真的可謂是人比花嬌。
周雅兒就坐在所有人的中間，享受着衆人的追捧。可以說，在這些人裡面，身份最高的就是周雅兒了，她可是太子妃。
在太子和寧王的爭鬥中，寧王赫然已經落敗了。現在寧王就連出現在朝堂之上的機會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本和太子爭奪了。因爲太子的勝利，周雅兒這位太子妃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的了。
享受着周圍人的追捧，周雅兒整個人顯得格外得意。而對於那些人的刻意奉迎，她則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態度，也沒有辦法打消周圍那些人的熱情。
現在誰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位子已經是穩如泰山的了。在這朝堂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太子的位子了。只要能夠和太子妃交好，那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攀上高枝呢！畢竟現在這太子府裡面可是隻有一位正妃，一位側妃。
和周雅兒身邊的熱鬧想必，李倩茹的身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冷清了。在她的身邊，就連人影都沒有。
這段時間的流言，她是知道的。即使她不想知道，也會有人不斷的在她耳邊重複着。這樣的日子，她就連出門都不願意的。可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不是她想不出現，就可以不出現的。再說，今天在這裡，她還可以看到他。
只是，沒有想到，那些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瘟疫一樣，都躲得遠遠的。不過，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可以察覺到，大家在看她的時候，眼神裡面透露出來的鄙夷。而且，那些人在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毫不忌諱。
這樣的場合讓她很難堪，只是沒有辦法逃離。而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因爲她母親的舉動，已經把她再次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
凌若晚還沒有走近，就已經看到不少濃妝淡抹的官家小姐了。每一個人都是盛裝打扮的，這樣的場面，真的是生生把那些花朵的嬌媚都給壓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