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要花費這麼多年，織下這一張相當廣袤的網子，就爲了達到自己不爲人知的目的？
更何況，他們還能夠做到這麼悄聲無息，甚至連上頭的人都難以發現，並且還有這麼多的人才都是這樣被輸送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的。
“軍隊裡面每年有一個很大的人口，就是開了綠色通道，讓年滿十五歲的人，可以去參加考覈。”許明耀艱難地對王昭他們說，“這些人口，我們一般都是默認給沒有背景的人──或者是孤兒。”
這一些王昭他們都是知道的。
然而等收到了許明耀手裡的名單，還有這些人背後的來歷，再對照過去剛剛王爾德的手下給的育幼院、還有孤兒院，以及這些孩童還有成人出生的名單日期，才終於知道有多麼的可怕。
真要算下來的話，上頭的人，估計有超過一半，都是對這些背景的人了吧?!
那也難怪，他們會被打壓得這麼慘啊！
“但是這種事情，稀釋掉我們的普通人口這麼的多，上面的人在最早的時候，不可能沒有發現纔對。”裴修自己家裡就是軍部是家的，當然知道兵員是多麼重要的事情，而且他們每一年都會有專門的人在統計造冊，然後分析跟上面的人會報的。
可是實際上，他們從來都沒有特意地注意到這樣的事情。
“因爲很隱密，而且軍區這麼的多，也不可能每一個都讓你們發現。”王爾德的手下對裴修解釋，“尤其是偏遠地區，基本上育幼院跟孤兒院就已經承包了當地的年輕人口，他們又須要把募兵制的人頭數量給湊齊，你們覺得他們不會在這個方面動手動腳的嗎？”
任何一個地方的人都是需要政績、或者說是實績的。
當然不見得就是畏懼要被上頭的人查案，說自己辦事不牢靠。只不過相關的陳情，還有需求，加上現實所逼，這是肯定會造成的必然結果。
“更何況當兵就會有補助，拿到這些補助款，他們還能夠建設當地，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比這個買賣更划算了。”許明耀艱難地對王昭他們說明了，這背後可能累計到的龐大資金還有資源，“所以說，如果一層層的剝下來，恐怕這樣的‘販賣’兵源，已經可以說是另外一個相當成熟的系統。”
太可怕了。
真的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大家對於當兵，給國家賣命這種事情，下意識地都是優先選擇相信，然後給予各種厚待。
基本上都不會去思考這些人的背後，到底都有沒有什麼其他不可告人的目地。
“尤其是，這些孩子因爲當兵的時候，基本的思考邏輯跟三觀都已經被確立，所以等他們進入部隊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活動跟連結，我們也很難說。”許明耀這樣對王昭他們解釋。
“可是這樣一來，等到這一批批的人，最後都來到了長官的位置上......就說萬分之一的機率好了，萬一他們接收到後面的人的消息，要他們幫忙推行一些政策跟制度的話，或是在作戰的時候更改了一到命令，那麼對於華夏整個來說，都會是相當大的打擊。”
這不是裴修想要危言聳聽，或是喜歡說風涼話，而是真的在戰場實現的話，就會出現根本無法預計的可怕問題。
而其他人也未必沒有想到這個情況，只不過並沒有裴修想的透徹，一下子臉色也不好了起來。
“等等，這個李將軍也是？”王昭卻是翻着名單，然後最後看到了一個令自己感到驚訝的名字，“這不可能吧，他不是李家的人嗎？”
“而且，應該還是李姨遠房的堂哥。”裴修對於這個人還算是有印象，“這個人身上李家人的氣息很重的，而且雖然比較沒有自己的主張，但是在世家跟上頭的人之間做平衡的話，也算是一個和稀泥的高手。”
“這個人，是小時候走丟，長大以後才被李家認回去的。”許明耀對於李將軍也有一點印象，於是很快地說，“他的情況，就是我們接着想要說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正在有意識地把一些世家，或是大家，也可能是有錢人的孩子給拐賣，然後等到培養好了，就讓他們被認回去嗎？”王昭整個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看着許明耀，覺得相當的可怕，“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應該要篩選出來的人口，那就會更多了！”
“沒有錯，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說的，更加可怕、而且根本難以查起的灰色人口。”王爾德的手下這一回連臉色都跟着難看起來，就是想要跟王昭他們說清楚他們剛剛發現的可怕事實，“有一部分的人的確就是你說的，小時候不小心走丟，然後長大之後因爲各種因緣巧合，被找回家裡去。”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認識到高官或是大商人的後代，然後跟對方結婚生子，從而把這個龐大的關係網給繼承下去的。”
這邊的界線就會變得相當的複雜，而且就算這些人有問題，他們的小孩跟新的家人有沒有問題，根本就無從查證起。
但是，光是從這中間窺探到的一角，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這樣的縝密心思，的確除了蚩尤本人，也沒有人可以策劃了。”王爾德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說，“他這麼多年以來，手中肯定也有不少的資源跟錢財，如果要說那一對兄弟的話，從我們後來都知道的，蚩尤可以寄生來看，說不定那一對兄弟兩個人，都是被蚩尤寄生的對象。”
反正，他要的也就是有人幫忙出頭而已，寄生之後人是死是活也都沒有關係，只要可以指個活路起來，其他的就不是任何的問題。
就算真的有問題好了，到時候蚩尤早就已經找到新的人去幫忙管理，根本就不需要擔心會有其他部分的難處。
“也是，換算一下這兩個兄弟的年紀，基本上早就已經入土爲安了。”許明耀翻着數據，對他們點頭說，“而且，死人是最能夠守住秘密的，蚩尤想要控制、又不想要讓這些人手出端倪的話，走這種路線可是完全沒有問題。”
“而且，就算我們真的發現問題好了，有那麼多的孤兒需要照顧，我們現在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直接把他們給接手過來處理。”這個，纔是最致命的。
尤其是現在是末世，有太多的地方已經失去秩序，也根本就找不到人。
想要驗證這些人到底有沒有實質性的不對勁，恐怕還要下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