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其中的鮮花灼錦。沒有生過孩子,不曉得其中的希望和苦痛。但是她敬佩所有的母親,覺得有勇氣孕育一個生命,並且把孩子生下來,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一羣人。
舒丹爲了這個孩子,甚至在臨危關頭覺醒異能,就只爲了給它換取活命的機會,並且爲此拚上自己的一條命。不論如何,就爲了這點,王昭也要想盡辦法幫忙!
“妳想好了?”王昭看着舒丹憋得幾乎青中透紫色的臉,再一次沉聲問,“點頭搖頭,我一定做到!”
舒丹先是露出一個哀慼的笑容,然後身上薄弱的異能再一次拉扯,終於將所有的喪屍病毒從胎兒體內拉到自己這裡,然後用盡全力地朝王昭點頭。
王昭再也沒有半點猶豫,阿布納種子聽從她的指令直接放棄保護舒丹。畢竟從上一秒開始,本來的正反方出現顛倒性交替,他們這一次保護的對象變成了即將出生的孩子,而媽媽、則變成最大的敵人!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舒丹發出痛苦的吼聲,她雙手緊緊地握着病牀兩旁的鐵桿,力道大到幾乎要將它們拉扯到變形。
婦產科醫生緊張地跑到王昭的身後,顧不得畫面太過驚悚,指揮着告訴她如何將孩子給拉出產道。
他就算再遲鈍,到這個時候也曉得舒丹跟孩子都出了問題。而王昭只能救下一個,並且身爲母親的舒丹已經在剛剛做出決定。
“轉!轉向!妳順着力道轉!不能讓臍帶繞住脖子!”婦產科醫生大吼着,就怕王昭因爲舒丹痛苦的吼叫聲聽不到自己的指揮。
“舒丹,再堅持三十秒。”王昭他媽的也是第一次接生,異能到這個時候也不怕可能浪費或是被不必要的吸收,她一面努力地保證着孩子的生命力,還一面防着舒丹堅持不住暴走。
舒丹含淚點頭,紅得發紫的血水從她眼角跟耳朵緩緩流出,一對犬齒也已經變形地伸出了嘴巴,她卻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脣,雙手用力拉着產牀的拉桿,尖利的指甲掐爛了掌心,逼迫着自己保持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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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傷到孩子!絕對不能傷害這個屋子裡的人!她要讓所有人都活下來!
不惜一切代價!
王昭滿頭的汗水,手卻相當的穩,在一陣掙扎跟磕絆後,伴隨着一聲淒厲的痛呼,終於趕在舒丹完全喪屍化的前一刻,順利地將嬰兒給從產道里拉出來!
她以指代刀,很快地切斷臍帶,直接一把塞給後面的醫生,表情防備地正面對上已經顧不得身下大出血,並且跳下了病牀,徹底變成喪屍,章牙舞爪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們、嘴裡發出嗚咽聲的舒丹。
“辛苦了。”王昭聽着身後的啜泣,雙眼定定地看着掙扎着、又在免強控制着自己要往前撲咬的舒丹,沉聲說,“是個健康的漂亮男孩兒。”
而就在這個時候,舒丹驀地停止了向前的舉動,她微微地側身,在王昭的配合下看到了被醫生緊緊抱在懷裡,這時候已經打好臍帶,正準備提溜起來拍打順氣管的孩子。
他紅通通的、皺巴巴的、頭頂上的胎髮濃密,比一般的孩子還要來的壯實。只見他緊閉着雙眼、四肢有力地抽動,張大着嘴彷佛隨時準備要啼哭出聲。
舒丹一雙被血液浸染得幾乎要看不到東西的眼睛,居然讓人查覺到依戀而溫柔的表情,她用力地看了孩子一眼。隨即又被瘋狂取代,然後尖叫地發出一聲悽決的哀號。
就在王昭準備動手將她殺死的時候,這位剛剛成爲母親的女子,卻轉而撲向剛剛準備好的手術檯,毫不猶豫地拿起最大號而鋒利的手術刀,用力地往自己的咽喉捅去!
長而銳利的刀尖,將脆弱的咽喉對穿而過,精準地直接卡過頸椎。
“舒丹──!”婦產科醫生提着孩子,看到這驚悚的一幕,忍不住驚叫起來。
王昭則是當機立斷,立刻搶過孩子,掐着手,用着最小的力道猛地朝着孩子的屁股一拍。
“哇啊啊──!”孩子的啼哭聲猛地響起,隨着舒丹朝着他們仰倒而下,在這個狼狽不已的產房裡不絕於耳,“哇哇啊——!”
這名堅強的、已經完全喪屍化的母親。掙扎地清醒着到最後一刻,終於聽到自己孩子恍若天籟的哭聲。
她的臉上雖然還猙獰着,卻揚起了一抹相當美麗的微笑,睜着眼睛,然後仰倒着‘砰’地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聲音。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難以發出任何聲音。只有王昭手裡的小娃娃不斷的哭聲,像是在逼迫他們回到現實,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還有很多事情要面對。
“舒丹的身體,我們會帶走,包含這個孩子。”王昭抱着孩子,頭微微地仰着。好半晌、對着那個還沒能回過神的婦產科醫生說,“今天辛苦你了,希望一切可以保密。之後也會有人過來接手,可以的話、會希望你能做記憶清除手術。”
“不是、這、這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那醫生一臉茫然,彷佛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即使醒了,卻不願意清醒過來,“爲什麼、就是生個孩子,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孩子還在哭,那清脆而用力的聲音,讓婦產科醫生一個激靈、本來想從王昭手裡接過來檢查,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我就量一個基本的身長體重,這樣也不行嗎?”對於王昭一副防人的動作,讓他相當的氣憤,“我的病人死在我的產臺上,我都沒有跟你們追究責任了,現在連孩子都不讓我碰、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王昭輕輕地晃了晃孩子,身上徐徐地散發着木系異能的氣息,很快地就讓孩子平靜下來。甚至連她將孩子放到水盆裡洗澡,也沒有哭鬧、反而還笑嘻地隨着水波擺動着肥嘟嘟而有力的四肢。
在這期間,那個婦產科醫生不是沒有想過上前去,卻被麻醉師跟剩下的護士給擋着,全程都不讓他碰到王昭一片衣角——除了他在出聲給王昭指點姿勢的時候。
“孩子有四千六百五十克,身長六十二公分。發育良好,是個健康的男寶寶。”王昭抱着孩子,替婦產科醫生做完一系的檢查後,淡淡地把數據報給對方,然後用着醫院的包巾、還把自己的外套抖開,將孩子給籠進懷裡,帶着人準備離去。
“從現在開始,第一人民醫院全面戒嚴,只能進不能出。”在踏出這間產房得最後一步,王昭低頭看着懷裡吐着泡泡的孩子輕輕地放下這句話,“所有人立刻安排入住手續,發放高倍量抗生素,進行全面監控!”
王海學跟馮詩你們這兩個廢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