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邪垂眸聽着。
風連翼道:“她美得不像話,看着她,我在想,爲什麼偏偏是她,別人比她好,爲什麼不是別人?”
魏嫣然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非常不解,爲什麼今天他的話這麼多,而且說的這麼直接?好像已經不懼怕任何人窺見他的內心。
她自然不明白他的心,也不需要懂,只是認真吹響那支憂傷的曲調,簫聲裡的相思,不知道是作曲人想表達的,還是吹簫人想表達的。
“陛下。”厲邪低聲開口,“有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
“何事?”
“陛下捨棄所愛是我親眼所見,爲何現在還……”
“呵呵呵……”風連翼低聲笑起來,沙啞的聲音像是枯死的樹木,沒有一點生氣,“我立下契約的時候,捨棄的是曾經的凰北月,契
約之物,是北月郡主的頭髮。我怎麼可能捨棄她?這一生連死亡都無法將我帶離她的身邊。”
厲邪一怔,隨即終於明白,認命地搖了搖頭,連表情都釋然了。
本就不應該抱着希望啊,哎……情關難過,幾任修羅王都是如此,當真是命啊!
他不再說話,垂着頭站在一邊,等着皇后魏嫣然將那一曲《月魄》吹奏完。
語調終於緩緩地停歇了,餘音繞樑,沉默了片刻,魏嫣然纔將白玉簫慢慢收起來,溫順地說:“陛下喜歡聽,嫣然可以天天跟隨在陛下身邊,爲您吹奏。”
風連翼閉着眼睛,蒼白的面色十分平靜,胸膛微微起伏,卻搖搖頭道:“嫣然,朕有沒有說過,北曜國不會困着你,你想去哪裡都
可以。”
“我哪兒都不想去,只想跟着陛下。”魏嫣然堅決地說,“我知道你心裡不會有我,可是你娶了我,就不能隨便把我扔下。”
厲邪有些憐憫地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無家可歸的女人,就是這樣可憐。
他不想走,風連翼也不多說什麼,反正北曜國無所謂養這麼一個閒人。
他現在很累,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應付朝中的□□們,留着她也能安撫一下那些老頭子。
“厲邪。”他淡淡地開口,“從今天開始,朕封你爲國師,對付南翼國以及魔獸的一切事宜,你都可以全權做主,不需要請示朕。”
厲邪單膝跪下,恭敬地說:“謝陛下。”
風連翼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魏嫣然坐在牀邊,看着他半閉着雙眸,似乎很困,隨時都會睡去的疲倦樣子,忍不住說:“厲邪對凰北月一直心存殺意,陛下這麼做,會不會對她不利。”
揚脣輕笑,風連翼道:“沒有人再能傷害她了。”
魏嫣然怔了一下,不懂他所說的,風連翼睜開眼睛,忽然擡起手,摸了一下她嬌美如花的臉頰,“不用擔心,你始終是北曜國的皇后,一生安樂無憂,沒有拘束。”
“安樂無憂嗎?”魏嫣然臉頰微微一紅,羞澀地看向他,“若陛下真的希望嫣然安樂無憂,就賜給嫣然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