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其實有些氣惱容汶熙讓人找到魏頤這裡來,但是,看魏頤是真的希望容汶熙被放出來,而且,容琛也有自己的考慮,這種外邦來朝的時候,太子不在朝中的確不行,所以,最後就下旨把容汶熙放出來了。
容琛已經在位十九年,他在位這段時間,沒有發生過大的戰事,一直休養生息,而且,也幾無大的天災出現,百姓安居樂業,舉國上下一片繁榮昌盛。
並且,他現在正處盛年,身體健康,精力充沛,他的這般好的身體狀況也預示着他還能夠做不少年的帝王,這也預示了國家最高決策者在最近一些年裡不會變化,那麼,這些年也就不會發生大的政治上的變革,朝中穩定,民生安定,所有人的日子都覺得安穩。
這次外邦來朝,也是很早就定下的,有些遠的國家,大半年前就開始出發往雍京而來。
而京城裡,朝廷也是從皇帝生辰前一個月就開始接待外邦使臣。
這段日子,朝廷裡便非常忙碌,皇帝自然也忙,雖然多數時候,是讓親王、太子或者大臣招待使臣,推了這些事,但他還是抽不出太多時間來陪魏頤。
不過,魏頤也不是那種伺寵而驕不知事情輕重之人,容琛忙,他就自己做自己的事,並不打攪他,也不要求他的陪伴。
整個京城都因爲皇帝的生辰而熱鬧非凡,那麼多外國使臣的到來,讓京城大街上時常可見外國人,許多外地有錢人還專門在這時候進京遊玩,感受京城化的昌盛和物質的繁華。
雖然如此,但深居宮裡的魏頤卻感受不到這些。
因爲京城裡這段時間太熱鬧,容琛怕他出宮會出事,便再也沒有允過他出去。
他每日只在自己院子裡看而已,以前計劃着要讓朝廷寫一部大百科全,容琛也答應了,說是等這次生辰過後就在朝會裡提出來,和大臣商議。於是魏頤這一段時間就期待着這事。
對於讀人來說,只要有,即使住在深山裡,日子也不會覺得難過,所以,魏頤這段日子也並不覺得難熬。
爲了送容琛一個生辰禮物,他還專門找了一塊壽山田黃,每天下午都在打磨,準備給容琛刻一塊印章,上“千山同月”四字。
雖然這個禮物對容琛來說,定然算非常不起眼的了,但是,魏頤相信,容琛是不敢有絲毫嫌棄的。
到生辰這日,容琛要早早起牀,怕擾了魏頤,前一天晚上便沒在魏頤這裡睡。
這一天,宮裡極其熱鬧,不過,也沒魏頤什麼事。
本來容琛邀他一起去接受朝賀,被魏頤嚴厲地拒絕了。
這種代表一個國家的事情,容琛怎麼能夠如此輕言就要他一個“男寵”身份的人去坐在他的身邊。
、第三十五章生辰
白天,接受百官朝賀,正式接見外國使臣,晚上,就有國宴,招待百官,還有外國使臣,在皇宮西邊的宮殿裡舉行。
雖然距離魏頤所居住的慶年宮甚遠,但慶年宮這邊還是能夠聽到西邊的宮樂之聲,看到一向冷清的西邊宮殿裡燈火通明。
魏頤本來還親自下廚煮了個長壽麪,雖然知道容琛不會來吃,但他還是做了,之後放糊掉了,他就自己吃了一些,剩下的只得讓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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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將要送容琛的禮物用錦盒裝好,等他忙完之後回到他這裡,他就正好可以送他。
魏頤在房燈下一直坐到二更天過,看容琛還沒回來,想到他也許又不會來過夜,於是就準備入睡了。
走出房門去,還是想看看外面的情況再睡,沒想到就聽到外面採紅在教訓宮女。
“這種話,是你們這些奴才能夠說的嗎?要是讓公子聽到,或者皇上知道你們在此置喙這些,你們這張嘴是不是不準備要了。”採紅的聲音雖然壓得低,但是卻帶着尖利,顯然是極其生氣的。
魏頤心想是什麼話,不能讓自己聽到,難道又是那些閒言碎語麼?
後宮裡被皇帝殺雞儆猴整治過後,已經無人再敢議論子琦公子之事了,但是魏頤還是知道大家心裡是怎麼想他的,所以,即使聽到別人說他的閒話,他也已經不再生氣了。
卻聽那宮女在聲抽泣,顯然是被打過巴掌的,她的聲音更,還含糊,不過,魏頤還是聽清楚了。
“不是奴婢嚼舌根亂說這些話,是奴婢氣不過,纔要給採紅姐姐你們說說的。那些蠻子太過分,說皇上在宮裡養了一個漂亮男人,想聽他一曲,就覺得回去之途雖遠,但也心滿意足了。”
魏頤聽到居然是這種話,不由得皺了眉毛。
心想這些外國使臣,到底是什麼意思,故意挑釁麼,不過,也不像,現在天朝富足,而且兵力強大,他們在皇帝面前說這些,不是故意惹皇帝生氣?難道真想打仗?
也許,人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因風俗習慣不同,不知天朝忌諱,於是就隨意出口了那種話。倒是他這些侍女,太看重這些了,覺得別人提起讓他去奏曲就是把他當伶人藝伎看的,所以爲他抱不平,不過,魏頤倒不是特別爲這話生氣。
又聽採紅問道,“那皇上怎麼答的呢?”
那宮女道,“皇上說咱公子是他的妻,不見外客。”
採紅和迎綠都是一驚,道,“真這麼說的麼?”
那宮女道,“奴婢是聽在那裡當值的公公說的,還說當時很多大臣都吃驚了,白貴妃臉上抹了胭脂,臉色都依然發白呢。”
採紅道,“你個妮子,就喜歡打聽這些閒言碎語,若是在此胡說,我是得給
、第三十五章生辰
總管說一聲,把你給打發到浣衣局去的。”
那宮女道,“不敢胡說,都是奴婢真真切切聽來的。”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這些話,說不定也不爲真。不過,那蠻子也真是可惡,膽敢讓咱公子去奏曲。”這是迎綠在說,說到這裡,又問道,“那皇上可有懲治那蠻子。”
那宮女搖頭,道,“這個奴婢不知,姐姐可讓人去打聽打聽。”
迎綠道,“敢那樣說話,最好治罪,他們才知道厲害。”
採紅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再怎麼也是使臣,皇上待外邦一向親和。不過,一個外邦來的使臣,又是哪裡聽來的這般閒言閒語,還敢在大殿裡面說,說不得有人故意引導他這般說的。皇上說那話,我們自然高興了,不過,很多人怕是不高興,咱公子怕是也會不高興。這院裡的人,都不準再說這事一個字。”
魏頤回到自己的房,又坐了一陣,心想容琛怎麼能夠在正式場合說那種話,真不知道當時怎麼收場的,雖然心中氣惱,但也並不是真生氣,也有一份甜蜜在。
採紅在門口喚了魏頤一句,問道,“公子,時辰不早了,奴婢還是伺候您早些睡下吧。”
魏頤應了,採紅便進了房裡來,幫着他收拾桌上的紙筆。
魏頤洗漱後,迎綠又給他把頭髮放下來,伺候他除衣,然後魏頤也就躺到牀上去睡了。
他之前就想過,他要在宮外去住,搬出皇宮後,至少後宮朝臣和民間的閒話總歸會少一些,而且,一定的距離感,反而會讓兩人的關係保持得更長久。
現在,他就更這樣想了,覺得還是出宮去住爲好。容琛想他的時候,他可以進宮來,容琛也可以出宮去,這樣沒什麼不好。總是住在宮裡,總歸不是那麼回事,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後宮,也不可能是容琛真的妻。
而且,要是住在宮外,行動上也會多一些自由,和後宮女人們的矛盾也會得到一定的緩和。
魏頤下了決定,就想着等容琛忙完這段時間,他就和他說。
魏頤以爲容琛這一晚不會來了,沒想到他剛睡下不久,容琛就來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魏頤聽到外面給皇帝請安的聲音。
魏頤醒了過來,然後坐起了身。
容琛進屋來看看魏頤,撩開牀帳,看到魏頤居然起來了,就含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道,“怎麼沒睡?”
魏頤聞到他身上有濃濃的酒味,宮中瓊漿玉液,酒都是極好極香的,魏頤就是個酒鬼,以前就好酒,但因魏大人他們過世,他發誓要三年內戒酒戒肉,着素衣以守孝,故而之後還真沒喝過酒了。此時聞到容琛身上的酒香,覺得挺醉人的。
他在容琛臉上回吻了一下,道,“聽到你
、第三十五章生辰
來的聲音,剛醒而已。滿身酒味,你要在這裡沐浴麼?”
容琛說洗浴後在他這裡歇息。
魏頤準備下牀來,容琛用被子把他裹上,道,“別起來了,心着了涼。”
魏頤笑道,“我想起來伺候你沐浴,一年才一次的生辰,先祝皇上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容琛抱着魏頤,道,“朕是又老一歲了,你還呢。”
魏頤笑着道,“你一點也不老,不是正當盛年麼?”
容琛沒有說話。
魏頤仰着頭在他脣上親了好幾下,道,“在我心裡,男人在你這時候纔是最有魅力,我愛着呢。”
容琛聽他這麼說,也笑了笑,託着魏頤的後腦,含着他的脣,細細親吻起來。
過一會兒,魏頤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他,魏頤微蹙眉毛瞪他,道,“我說三年內絕不喝酒。你這是讓我破了當初誓言。”
容琛笑着將他抱了起來。
看來,容琛今日心情其實還是不錯的,他將魏頤一路抱着去浴房裡,一向深沉的眸子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而顯得璀璨生光,如星子一般深邃而明亮。
魏頤高興地環着他的脖頸,笑着和他說話。
浴房裡,浴池裡熱氣騰騰,水面氤氳着一層水汽,魏頤將腳放進去泡着,覺得舒服,把衣衫也脫了,走下水去,又給容琛按摩肩膀和搓背,容琛將他從身後拉到身前來,抱着,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將魏頤凝望着,魏頤被他看得似乎呼吸都要忘掉,當容琛親吻過來,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浴室裡水波盪漾的聲音,和着低低的喘息,不時地聲話語,綺麗又溫馨。
等魏頤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容琛還在,正摟着他睡着。
魏頤睜開眼睛,又往容琛溫暖的懷裡縮了縮,容琛也早醒了,摸了摸他的頭髮,道,“能這樣睡一覺,是別的什麼也比不上的。”
魏頤看他一眼,笑道,“比那麼多進貢的珍奇還好麼?”
容琛道,“那是自然,這是什麼也比不上的寶貝,天底下只此一個,絕無僅有。”說着,還在魏頤的頭髮上親了親。
魏頤知道他又是在打趣自己,於是就道,“那行吧,你就要這個寶貝,把你其他寶貝給我好了。”
容琛道,“朕的就是你的,當然,你的,也全是朕的,不分彼此。”
魏頤和他嬉笑着開始了新的一天,他洗漱好,穿好衣,就跑到房裡去拿出了給容琛的生日禮物。
還眨眨眼睛,對容琛道,“雖然已經遲到一天了,也不上你的臣子們貢上來的東西,不過,這是我的心意,收下吧,我的皇上。”
容琛伸手將魏頤連那個錦盒一起抱到懷裡來,甚至還浪漫地把他抱離了地,
、第三十五章生辰
道,“朕喜歡你說的最後一句。”
魏頤一愣,就笑起來。
容琛又說,“朕最喜歡你這個賀禮,既然你親自送來了,朕也收了,以後,就全是屬於朕的,再不許起異心。”
魏頤將那錦盒拿到他的面前,道,“我是送這個盒子,你這樣把我也算進去,是強取豪奪,明不明白?”
容琛笑着親在他臉上,“朕明白地很。”
魏頤道,“你故意的,你不明白。”
兩人打打鬧鬧,做些傻事,卻傻得無比歡喜。
貼身伺候的人看兩人可能要親密的時候,就趕緊悄無聲息當自己不存在地退出去了。
此時房裡只剩他們兩人,即使這樣如年輕一般地犯傻,也無人聽到。只他們自己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