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在書鋪裡看了一圈書,買了兩本字寫得非常好的手抄詩集,還隨意買了一本話本,一本金石拓本,然後就對白麟涵說自己要回家了。
白麟涵隨意買了兩本書,聽魏頤說要回家,就想留他再一起到酒樓裡用飯,不過魏頤硬是不去,說出來太久,父親回家問起,他不好交待,就要自己回去。
白麟涵無法,只得放棄請他吃飯,說送他回去。
但魏頤也不要他送,說自己回去就好,不敢勞煩白麟涵了。
白麟涵心想魏頤果真很在意魏白兩家的仇怨的,因他母親上次的交待,不敢再和他太接近了。
他覺得也許再從魏帆那裡入手突破魏頤會順利很多,但是最近魏帆也不知上哪裡去了,沒有見他在朋友間出現,而且也沒有在家,故而對於魏頤,他真是苦手於和他如何親近結交。
此時魏頤硬是不要他送,白麟涵無計可施,只得眼看着他自己走了。
這時候時間已經不早,太陽下山了,西天邊一片炫麗紅霞,如同燃燒着的燎原大火,魏頤望着這美麗的天空,心中想着容琛,滿心都是甜蜜的濃濃的幸福感覺。
他走在路上,看到行人都在往家裡趕,路上漸漸冷清,連天空的紅霞都很快退下去了,只剩下一片灰敗的深青色。
魏頤見到這天空由輝煌走向沉寂,想到容琛此時一定在家裡陪着家人,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想過自己,不由得心也悲傷起來。
他看着路上小巷,突然很想趕緊回家,雖然家中也悽清,但是那裡至少還有父親,有可愛的歸真,他棄了大路,想從巷子裡穿過去走近路回家。
這條近路他以前也很少走,加上此時天色已經昏暗,當走進去沒多遠,他就心中突然升起緊張之感,直覺似乎會出事。
他加緊走了幾步,然後聽到身後有追趕的腳步聲,魏頤不是膽小之輩,聽到有人追趕自己,就停下腳步轉身過來看過去,看到果真有幾個人在不遠處跟蹤自己。
魏頤沉着臉看到對方走近,心中有升起一絲懼怕,但這懼怕很快就被他的年少膽大壓下去了。
他心想自己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容琛送自己的玉璧被他鎖在櫃子裡的,而且他也沒帶什麼錢,要是對方是想劫財,那實在不可能從他這裡劫走什麼東西,若是想劫色,魏頤覺得自己是個男人,這世上哪裡來得那麼多好男色的人啊,於是真對此不大上心。而且,再怎麼這裡也是京城之中,天子腳下,治安不差,打劫哪裡那麼經常。
當對方走近,魏頤在那幾個人裡看到了範成仲的時候,魏頤一下子就想起他來了,心想這還真是冤家路窄,或者是這個人故意在跟蹤他,此人是官家子弟吧,這樣跟着他進巷子,到底是來做什麼?
魏頤還有閒暇對着對方點頭示意,笑道,“範公子,又見面了,別來無恙。”
範成仲看到魏頤還記得他,頗欣慰,道,“區區好得很,只是不知你最近如何。我一直在找你,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今日可總算是找着了。”
魏頤略微詫異,心想上次自己也沒怎麼戲弄此人,這人就這麼記仇呢,找他幹什麼,道,“不知你找我可有什麼指教?”
範成仲道,“指教不敢當。只請去鄙人府上做客幾天,你我也好多有交談,深入交流,增進情意。”
魏頤心想和你有什麼情意可供增進的,道,“我看範公子你臉色不好,分明是腎虛體弱之相,還請回家多多修養纔是,我就不好去打攪了。”
範成仲道,“區區好不容易找到你,豈容你再跑掉。”就對那幾個家僕道,“好好請這小公子跟我們走。”
魏頤看對方的幾個人來抓自己,想要跑,但是看到巷子另一邊也圍上來了人,這纔有些心慌了,但還是強作鎮定,冷着臉對範成仲斥道,“範公子,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豈容你這樣無禮!”
範成仲這時候笑起來,是那種又狠又猥瑣的淫/笑,道,“你是什麼身份?白家那白麟涵是你哥哥是吧!”
魏頤沉着臉瞪着他。
卻聽範成仲更加放肆地笑起來,“我知道,他是你哥哥呢,不過,怕是情哥哥不是?”
魏頤被他這麼一說,就非常生氣,罵道,“白麟涵怕是當不起!你更是當不起對我這侮辱之罪。”
範成仲看魏頤發怒,其實他心裡還虛了一下,不過,他瞬間又想到上次看到魏頤在一個男人懷裡哭泣,又牽手親熱而行,那分明是戲子小倌才做的事,不由就覺得他能夠是什麼身份,就嘲弄道,“白麟涵已經當不起了,難道是另攀上高枝了,是哪家的老爺,哦,難道是哪位朝中大人?”
魏頤被範成仲說得大怒,就想衝過去打他嘴巴,但是卻被範成仲的家僕抓住了,魏頤大罵道,“還不放開我,你們現在對我所有的無禮,你們都記着,之後有你們好看。”
但他們該是習慣性作惡欺壓別人了,對於魏頤的怒罵並不在意,還笑道,“小公子別生氣,到時候我家公子會讓你舒坦的。嘿嘿……”
魏頤雖無武藝,身子也弱,但畢竟是個男孩兒,有幾分力氣,當即掙開了被一人抓住的手,還給了那人一腳,想推開抓住自己的另一人逃跑,沒想到對方力氣非常大,他沒有推開,反而被拽得一踉蹌差點摔掉,範成仲一聲令下,“將他嘴堵住,帶回家去。”
魏頤這下才真產生了害怕的情緒,心想這人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公然做這種犯罪行爲。就想叫嚷求救,死命掙扎起來,因對方不查,還真被他掙開了,魏頤趕緊大喊救命,往來時的路口拼命跑去。
沒跑兩步就被抓住了,魏頤着急起來,又叫一聲,已經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壓在了地上。
魏頤這時是真真切切害怕了起來。
正當他以爲自己難道真要被這姓範的劫走的時候,抓住自己的人突然痛叫一聲放開了他,魏頤心中詫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逃命要緊,趕緊往路口跑,聽到身後有人追來,他也不敢回頭去看,衝出巷口,沒想到卻撞到了人。
魏頤大喊救命,沒想到就被那人拉住了,朝他喚道,“魏三公子?”
魏頤擡頭看向對方,發現居然是白麟涵身邊的那個叫白彰的隨從,他馬上一喜,道,“白彰,快幫幫我,有人追我。”
白彰發現魏頤滿臉驚惶,頭髮微亂,就很吃驚,聽他說的話,就看過去,發現巷子裡果真有人追出來,但是都一副歪着腿受了傷的模樣,他正驚訝,就聽那些人對他喊道,“抓住那個小子,他是我們家的逃奴。”
魏頤心想白彰怎麼可能相信自己是什麼逃奴,趕緊道,“就是他們要抓我。”
白彰看對方人多,就說道,“魏三公子,我家公子就在前面,他有東西要給您,就要追來找您,沒想到您被歹人所追,他走大路到前面去了,小人正好有事落了後,幸好撞見您,我來擋住他們,您去叫我家公子來幫忙纔好。”
魏頤聽到白麟涵就在不遠處,馬上覺得有了希望,趕緊跑過去叫他,而那邊範成仲異常無恥,一個勁說魏頤是他家逃奴,還讓路上的行人幫忙抓人。
白麟涵坐馬車並未走遠,有白彰擋着範家人,魏頤跑去叫白麟涵,白麟涵在車上有所感,讓停了馬車,下車來看到果真是魏頤在後面叫他。
趕緊奔過去迎上,看魏頤滿臉通紅,衣衫和頭髮都略微凌亂,就異常擔心地詢問他出了什麼事。
魏頤邊拉他往回跑,邊飛快地說了情況。
白麟涵聽說魏頤居然被那姓範的強搶,異常憤怒,馬上跟着他回奔,因路短,連馬車也不坐了。
沒跑幾步,就和追過來的範家人對上了。
範成仲還在後面,追過來的只是他家幾個僕人,看到白麟涵,其中有認識他的,就不敢太亂來了,也沒敢過來抓魏頤,但白麟涵卻不會和他們好好說話了,他本就學過功夫,讓魏頤站到一邊,就要在他面前展現自己的英雄本色,上前就打範家僕人。
他的功夫的確了得,在範家人不斷告饒和不敢還手的情況下,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抱頭討饒,很是悽慘。
而他身邊帶着的另一個隨從也加入戰團,將範家人狠狠打了一頓,街上漸漸圍了人來看,但是卻無人來幫忙。
跑在後面的範成仲也趕上來了,一眼看到白麟涵,他馬上慌了一下,但是看到魏頤冷冷站在一邊,就又生氣起來,上去和白麟涵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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