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這次比以前主動,他主動親吻容琛的臉頰,挺腰配合他,這讓容琛興致更高,非常用力,魏頤整個過程中都沒有勃/起,他覺得疼,以至於精神恍惚。
總算是滿足了容琛,魏頤又累又疼,躺在牀上一點也不想動。
他覺得身後火辣辣的,但容琛給他看了,說沒流血,只是有些紅腫,還在他屁股上輕拍了兩下,扯動那受傷的地方,魏頤身子都顫了兩下,蜷縮起來。
這樣總是疼,也許大部分原因還是他的心理因素。
他現在已經無法從心裡面承認這種事情,以至於排斥,將快感都從心裡排除出去,似乎身體也就感受不到了,只能感受到其中的疼痛。
容琛不知道魏頤的這種心理,想不到,而且,也不能理解。
他只是看到魏頤微白了臉蜷縮着躺在那裡,心裡憐惜,還親自給他抹了藥,問他餓不餓,喝些粥怎麼樣。
魏頤不想駁他好意,就點了頭。
有婢女將米粥端進來,這魚米之鄉,做魚粥是慣例,於是這是一碗大補的魚粥,但魏頤聞到那個氣味,就什麼也吃不下了,靠在牀頭,搖了搖頭,道,“要白米粥就好。”
容琛卻道,“這魚粥味美,鮮香,你嚐嚐吧!”
魏頤眉頭蹙起來,身體的疼痛讓他不想妥協,只搖頭,“要白米粥。”
最終魏頤吃了白米粥,而且也只吃了一點,倒在牀上繼續躺着。
容琛用過早飯過來看他,看魏頤精神懨懨躺在那裡,心裡很不爽快。
他不知道爲什麼魏頤和他有牀/事後都這幅模樣,明明魏頤後面並沒有受傷,自己在過程中也並不是不管不顧,牀/事上,魏頤聲音甜膩軟綿,聽起來挺動情,但完事後,他總是這幅模樣,有時候甚至要在牀上躺好幾天才能夠起來。
容琛對此無法理解,他以爲這是魏頤對他的反抗之策,用他對他的疼愛憐惜來讓他心生愧疚,以後不再要他了。
以後不和魏頤行/房,對容琛來說,這顯然不現實。
所以,他雖然每次看到魏頤事後的樣子都不好受,但從來不會放過他。
容琛在牀沿坐下,手指將他臉頰上的頭髮撥到耳後,“真的很難受麼?”
魏頤擡眼看着他,眼裡些微憂鬱,但又被笑意給掩住了,道,“還好。我就是困,想睡覺。我今天不和你出去了,你自己出門吧。”
容琛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吩咐照顧魏頤的婢女們要仔細些上心些,這才離開了,他到雲州城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自然也不能一心在魏頤身上。
第二天,魏頤身體纔好些,這日午時又下了一場大雨,到下午天色放晴,傍晚時候,非常涼快,魏頤跟着容琛一起出門去逛夜市。
魏頤對夜市裡的東西總是有那麼高的興致和熱情,他站在捏麪人的面前,要人家給他捏容琛的麪人,容琛對此不大高興,但還是隻能站在那裡由着別人做參照,民間藝人的手藝總能讓人歎爲觀止,要捏一個大活人出來自然不可能,但對方卻能在一個小小麪人上面把容琛的特點都給表現上去。
魏頤拿着容琛的麪人,對着容琛看,道,“這個可真像你,你看,你看,我以前都沒覺得你眉毛是這樣的。”
容琛是典型的劍眉入鬢,英氣十足,但是,也許是帝王的原因,爲人深沉,爲了表現這種深沉,那藝人給容琛把麪人上的眉毛給畫得很彎,雖然如此,卻並沒有讓人走樣,反而更傳神。
魏頤覺得這捏麪人的神乎其技,而容琛其實不喜歡別人評判他的任何長相,所以一直沉着臉不答,在魏頤的那個麪人捏好後,容琛就趕緊把魏頤給拉着走了。
魏頤的是隻猴子,他這樣對那藝人說,“你捏一隻像我的猴子。”
那位捏麪人的老人是個沉默寡言的,此時也被魏頤給逗笑了,道,“那捏只美猴王吧!”
魏頤也因此笑了,道,“美猴公子就行了,我這氣度,當不了王。”
魏頤拿着那隻猴子,在容琛面前晃,還一個勁問,“像我吧?像我吧!”
容琛被他纏得不行了,才點點頭,道,“像。”
魏頤嘿嘿笑,道,“回去了,就把它給你,你要看到它就想到我,知道麼?”
容琛簡直要對他忍無可忍了,但還是忍了下來,道,“好。”
他們還遇到套圈的場子,用竹圈子去套遠處的東西,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魏頤偏偏就要玩了才走,但他那技術,套了二十個圈,一個東西沒套上,旁邊的幾歲的小孩子都比他準。
魏頤也不泄氣,還向老闆要圈兒,那老闆看他長得好看,而且一大堆人爲了看他,都圍在這場子邊上,給他帶來了生意,就說道,“公子啊,您要哪個,老漢送你得了。”
魏頤不高興了,道,“我就要自己套上的,別的哪個也不要。”
老闆又給他二十個圈,道,“那你再走上前兩步吧!”
魏頤覺得自己被人歧視了,不幹了,拉容琛過去幫着套。
容琛站在一邊看魏頤玩,看他那活潑樣子,心裡很高興,但是,看一大堆人看魏頤,他就不爽快了,而且,保護兩人的侍衛因爲這裡人多也不好行事,容琛想要魏頤趕緊走,只得過去幫他。
容琛的身手,二十個圈,每一個都中了,看得那老闆直冒冷汗。
老闆也沒抵賴,就要把那些套上的東西都給兩人,容琛卻一揮手,道,“不要了。”
魏頤跑過去拿了一個套上的舊舊的九連環,拿在手裡玩,不肖一刻,就被他解開了。
兩人走了,圍觀的人也就走了,只一會兒,這裡又變得冷清了。
兩人逛了一路,魏頤買了不少東西,拿回去,除了那兩個麪人自己留着,別的全都給了屋裡的丫頭們。
容琛看得出來,魏頤這人,對於身外之物都不看重,以前他逃跑,而且是沒打算回京了,卻也只帶了書和換洗衣裳,路費,別的都不帶,他屋裡的東西,也只是平常用品,而且別人想要,他還毫不猶豫地就給人了,魏歸真那小孩兒,能把魏頤剛得到的喜歡的好東西給隨手弄壞,魏頤笑嘻嘻地從不見他發火,但是,魏歸真要是磕碰到了,他卻第一個生氣。
魏頤他是書生秉性,一切以精神爲重,注重感情,其他身外之物,他是真不在乎,當然,這也許也與他從沒有經受過窮困,沒遇到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有關。
他們在雲州城多待了幾天,兩人將雲州城值得去的地方都遊了一遍,然後纔去齊沂山。
到達齊沂山時,那護送皇帝的車駕,跟隨皇帝的臣子,也纔剛到沒多久。
齊沂山上有皇家山莊,是供先皇的一位寵妃所居的,先皇極寵愛這位妃子,她年輕,貌美,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非常討先皇的歡心,先皇知道自己會比這位年輕的愛妃早死,在他身體還很健康的時候,就讓人在這齊沂山上修建了這座雯嫺山莊,說等他駕崩了,讓這位愛妃就住進這雯嫺山莊裡吃齋唸佛。
雯嫺就是這位寵妃的閨名,她是容琛的吳皇后的小姑姑,也就是魏頤的姑婆。
但這位美人最終沒有住成這座雯嫺山莊,她在皇上駕崩後隨先皇而去了,是喝毒酒死的,叫“醉顏紅”的一種毒藥,死時臉頰上帶着桃花紅,面色安詳美麗。
她當時是不是自願喝的這毒藥很難說,但她這種爲先皇殉情的行爲卻最爲民間接受,一時傳爲佳話。
吳家在前朝的時候是一個商人之家,治家嚴謹,家業很大,本朝開國皇帝得了他家支持,纔有後來的坐擁江山,吳家是開國功臣,雖然他家只是出了些錢。
吳家作爲大富之家,又是書香門第,家中積累數代的美人基因,個個男人英俊,女人美麗,即使偏房庶出,也都長相極好,他家的人簡直是可供供起來瞻仰的了。
皇室每代和吳家結親,全是因爲吳家女人太美,但吳家作爲商人,其實在弄權上並不執着,只是要錢而已,照說,這並不至於讓皇家特別忌諱。
但他家最終卻被皇帝給端了,原因頗多。
最主要還是現在的皇帝容琛的個人喜好和情緒。
他的母后死得早,抑鬱而死的,因爲吳家的女人把皇帝的所有寵愛都要走了,他母后對皇帝用情至深,爲人又有些懦弱,最終病死了。她在活着的日子裡,給自己的兒子灌輸了非常多的吳家女人的壞話,說吳家的女人最終會讓他們容家王朝走下坡路,而且在早幾十年的時候,是有過傳言的,說吳家不絕,皇室會一直受吳家的控制,以後會做出逆天之事。
小小孩童,最容易受這些話的影響,容琛從小就種了滅吳家的種子了。
而先皇后爲什麼能夠說出這種話呢,是因爲這話的確爲真。
容家和吳家陷入了一個怪圈。
從容家成了皇室開始,每代皇帝都會愛上吳家的女兒,除了皇帝,其他皇室成員也有娶吳家女兒的,但也許就是因爲那個傳言,吳家的女兒在容琛的吳皇后之前,沒有一個當上皇后的,嫁給王爺的那些吳家女子,也沒有一個做正妃的,相當於吳家女子嫁出去就是做妾,雖然是給皇室做妾,但依然是妾啊,而且,入宮的吳家女子,都沒有生育,那是因爲進宮時就被皇帝喂藥了,再生不出孩子來。
吳家如何能夠甘心,把女兒訓得更厲害了,說就是要做皇后,要生出兒子來。
吳家這一代的長房長女吳瑞初就是被這樣訓大的,她也許一點也不愛容家的男人,甚至還恨着吧,恨他們喜歡她吳家女兒的美,卻又顧及那不知是誰傳出去的沒有道理的傳言,讓他們吳家的女人活得那麼慘。
吳瑞初從小心性堅定,睿智,深沉,有手段,而且有遠見。
她是因爲姑姑的幫忙,纔給容琛做了太子妃,她成了吳家女兒裡唯一做了皇后的。
她還爲皇帝生了皇長子,但是她知道這個兒子不會爲皇帝喜歡,而且還會成爲吳家的催命符,在太醫檢查後說她肚子裡的是兒子時,她就想過了要把這個兒子換成女兒。
她以爲這樣是最好的辦法,可以保住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可以保住吳家,但哪想,容琛因爲他母親從小的精神催眠,非除掉吳家不可,而且在吳瑞初懷了孩子之後,容琛再沒碰她一下,她第一個孩子生下來了,以後再不可能有孩子。
最後還被容琛打入冷宮,女兒也給別人養,她最終病死冷宮,換回的女兒也夭折了。
似乎到這裡,吳家就真的沉寂了,幾乎死絕了,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除了魏大人家裡還有魏頤這個兒子,他在身份上是吳家上一代掌家人的庶出女兒的兒子,帶着吳家的血緣。
容琛第一次見他時就有奇妙的感覺,之後得知他的身份,甚至有些恍然大悟,原來他帶着吳家的血脈,他喜歡上他了,因爲他是個男孩兒,不會生下孩子來,容琛爲此很滿意,他和魏頤在一起,魏頤不娶妻,不生子,吳家最後的血脈也就會沒有了。
容琛越來越喜歡魏頤,他深夜觀星時,甚至在想,那個傳言真是厲害,他們容家的男人真是逃不脫吳家的控制。所以,他一邊想反抗這個傳言,但內心深處卻想,這是天意呢,他做什麼去反抗天意,寵幸魏頤沒什麼大不了,就像他的父輩祖輩也沒能逃脫喜歡上吳家的女兒。
齊沂山裡的確涼爽,晚上睡覺還要蓋棉被。
魏頤半夜裡覺得有人看着自己,從夢裡驚醒了,睜開眼,發現是容琛不睡覺盯着自己,他向容琛懷裡拱了拱,惺忪着睡眼朦朧道,“你怎麼不睡啊!看我做什麼?”
容琛眼裡含笑,在他額頭親吻,沒有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