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往回去的路走着,子墨一路上很詳細的跟她說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
也說了今日爲何會在這裡的原因,讓靈兮很驚訝的是,二公子竟然讓玥兒一個人走回去。
但是子墨說,王上早就安排了人接她回宮,所以不必擔心的,而他完成了任務之後,不能馬上回去。
因爲王上還有其他事情安排他去做,所以這幾日也只能在宮外,既不能回宮也不能回相國府。
但是以子墨對王上的瞭解,想必這次他要接的人,就是他們了。
這日已經到了夜晚,子墨他們在樊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因爲他們要等待的人還沒有到來。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子墨打開房間門,看到靈兮端了湯藥過來。
即便是在客棧這麼不方便的地方,她都能找到地方煎藥,真是挺佩服她的。
“不必爲我煎藥的,我身上的毒素已經清楚得差不多了。”子墨看着靈兮,就覺得有點心疼她,畢竟她也是受傷剛好,可不能再勞累了。
靈兮將那碗藥端給他,微笑着說:“還是喝了藥吧,我纔會安心點,畢竟朱雀七宿不是一般的殺手。”
子墨接過那碗藥,一口氣喝下去,從來很少喝藥的他,今日才發現原來這藥是這麼苦的。都不知道平日裡王上喝了那麼多解毒的湯藥,是怎麼堅持喝過來的。
靈兮看着他那微微蹙眉的樣子,有點想笑,但是又不敢笑。
“你回去早點休息吧!”子墨說。
“現在還不行呢。”靈兮打開藥箱,那裡面裝了好多瓶藥。
原來靈兮是想給他手臂上的傷口換藥,子墨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點小傷,我自己來就行。”子墨接過靈兮手上那瓶外傷的藥。
子墨的性格跟秦譽的性格是有些不同,之前靈兮在太子府的時候照顧殿下,秦譽可不會不好意思,他還挺享受的。
而子墨一直是比較拘謹的性子,靈兮是知道,於是她把換藥的物品拿出來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兩日後,子墨在客棧裡面終於等到了那兩個人,一個是他們認識的,那自然是魏公子,子凡。而另外一個人,子墨跟靈兮都沒有見過,只見他穿着儒家的服飾,看上去大約二十來歲,文質彬彬,頗具儒雅之風。
自從上次他離開之後,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看見他了,王上之前讓他去了稷下學宮。
當然讓他去稷下學宮肯定是有王上的打算的,子凡也算沒有辜負大王對他的囑託。
而且王上也沒有看錯人,在稷下學宮裡面待了那麼久,子凡還是能過履行當時他跟王上立下的約定。
若秦譽日後真的當上這北朝國的王,子凡一定會回來輔助他。
稷下學宮那裡人才濟濟,待在那裡,會得到很多發展仕途的機會,可是子凡並沒有因爲這樣的好機會,而放棄他們之間曾經立下的誓言。
所以說,秦譽沒有看錯人。
也許是處於動盪的年間,讓子凡清楚的看到.
這個諸侯紛爭的年代,如果國家不通過變法,就沒有辦法強大,不變則國危矣!
像孫卿大師這樣學識淵博,頗受各國君王重視的人才,在稷下學宮尚且要面對三進三出的命運。
所以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但是自己必須記住的一點是,無論身處何方,仍然要記得當初的本意:術以知奸,以刑止刑!
與王上一起創立法治天下,不僅是個理想,也是他心中的抱負。就是因爲這樣,子凡才回來北朝國。
子凡這次回來,更加的意氣風發了,去了稷下學宮學回來不僅僅是學識,還有那份自然從容的心態。
“二公子。”子凡施禮道。
子墨微微點頭,問道:“這位是?”
子凡笑了,說:“這位乃是大王的師兄,公子華。”
靈兮看了看子墨,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均表示,從未聽王上提起過他的師兄。
“早聽聞王上提起過北宮二公子,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公子華施禮說道。
“公子客氣了。”子墨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自己的評價,有些意外。
靈兮站在子墨身後,未曾說話,但是內心卻是喜悅的。
客棧內……
子凡這次從稷下學宮回來,子墨將王上的意思轉告給他。
“大王這次想安排魏公子擔任司寇之職。”子墨說道。
子凡知道大王的意思,他要在北朝國內實施新政,就必須用自己的人。
“可是這一切談何容易,如今仲父一手把持朝政。”子凡覺得一回來就直接在北朝國任職,這樣太引人注目。
“司寇執掌邢獄,這個職位很重要。”子墨跟了大王那麼久,自然知道大王的用意。
“那大王的意思是,這幾日內讓我上任司寇之職?”子凡問道。
“正是如此!”子墨回答。
“可是如今司寇之職並未空缺”子凡是擔心大王這麼做,會不會讓仲父懷疑。
此時……
公子華坐在另外一邊,佔了一卦,從卦象看來,他現在佔的這一卦屬吉。
“本卦屬吉,魏公子不必消極,請看看四周的環境,多做一些準備,那麼做任何事情都會成功。”公子華說道。
子凡笑了:“公子不愧爲孫卿大師的得意學生,對易經的造詣頗高。”
秦譽這個師兄,學識一點也不必他的尊師孫卿大師差,特別是在易經方面,對易經的造詣頗高。
如果說要在孫卿大師衆多弟子當中找一個代替他到各國傳播儒家學派的思想,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公子華無疑。
而他這次來北朝國,確實也是來這裡傳播儒家思想的。
這公子華看着性格沉穩,爲人低調,但是他的實力恐怕一點也不簡單。
他這次到北朝國,僅僅就是爲了傳揚儒家思想?
子墨看不懂這一層。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公子華來到北朝國這件事情,大王肯定是知道的。
因爲他是與子凡同行的,子凡現在是大王的心腹,所以公子華的事情,大王恐怕早就知道了。
公子華坐在那裡又佔了一卦,此時他嘴角邊揚起微微的弧度。
“這一卦雖然很好,但暗示着因爲太好了,好得過度,所以選擇行動,反而變成非常困難,有過重而被壓壞或傾倒的想象。”公子華這一卦是爲何人佔的?
子墨他們都不知道。
“公子指的是誰?”子墨問他。
公子華站了起來,看了看客棧外面,然後走過來說道:“這個人當然是仲父!”
“仲父?!”子凡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大王的師兄也對如今北朝國的形勢有所瞭解。
本以爲公子華這個一向對官職朝政一點都不敢興趣的人,這次會那麼關心北朝國的形勢。
“子凡,日後你定能明白我今日這一卦。”公子華沒有明說,只是按照卦象的情況大約分析了一下。
但是具體的事情,他並沒有明說。
直到後來,子凡才真的知道,公子華這一卦,真的應驗了。而且不偏不差,這件事情,跟子凡也有關係。
易經,一直讓人捉摸不透,很多人都讀不懂,學不會的東西,到了公子華這裡,他竟然能理解並運用的如此靈活。
只是公子華,一生中唯獨算了一卦,一個他自己也無法化解的卦象。
這個卦象,跟一個人有關。當公子華算出這一卦的時候,其實以他的聰明才智,早就知道,這個卦象究竟代表着什麼?
但是,往往越是這樣,越無法化解。
他只知道,來北朝國是來這裡傳播儒家學派的思想,只要是有人願意學習,他都樂意教導。
但是,有些事情的發生並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它有着一定的必然性。
因爲有些因已經埋下,那就註定在最後會出現那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