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曉白在樹林中輾轉騰挪,身上的罡氣護罩有些黯淡,左肩處不知道被什麼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傷口邊緣一片焦黑,像是被火燎過一般。
他的身後有兩個紅袍人正在追趕,紅袍人一邊追一邊將罡氣凝成一支支白色的羽箭向他射來,魯曉白邊跑邊躲,實在躲不過去的便回身用手中的震天錘擊碎。
身後兩個紅袍人的攻擊雖然一時半會還傷不到他,但他的速度也無可避免地被拖慢了。
這片森林中樹木密集,再加上還要防備那無處不在的虛空裂縫,魯曉白的速度本來就快不起來,再加上身後還有人不斷干擾,就變得更慢了。
相反,追在身後的兩個人由於有他在前面探路,對虛空裂縫不用過於防備,速度要比他快得多,這麼一會功夫已經就快追上來了。
“魯曉白,你還是乖乖停下來受死吧,殺了我炎陽府的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其中一個紅袍人邊追邊對魯曉白說道。
“炎陽府的廢物,除了會偷襲還有什麼本事?要不是不小心被你們坑了一下,就你這樣的廢物,早被魯爺拍成肉餅了。”
魯曉白特有的洪亮嗓音響起,都被追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也沒耽誤他罵人。
說起來魯曉白也是夠倒黴的,他從秘境入口進來後直接就被傳到了這片山脈之中,繞了兩天都沒有繞出去,反而跟這山脈裡的妖獸狠狠打了幾場。
他不是任義,既沒有地圖,也沒辦法通過天地元氣判斷方向,就只能在這山林裡轉悠,還好這片山脈中物產豐富,食水不缺,他都已經做好在這裡待到秘境結束的打算了,聖元果什麼的,那都是浮雲了。
沒想到今天突然時來運轉,在殺了一羣三眼猿之後,居然在它們首領的體內找到了一枚元丹。
他在這一片轉悠了兩天,也沒遇到過其它人,再加上又剛剛收穫了一枚元丹,大喜之下有些放鬆警惕,結果就被三個聽到動靜後摸過來的炎陽府弟子給偷襲了。
魯曉白的實力確實很強,雖然被偷襲,但他硬生生扛着三個人的攻擊,殺了其中兩個人。
正準備一鼓作氣將最後一個人也解決掉,沒想到這時候又來了兩個炎陽府的人,所以他只能先跑了,想要把傷養好再來收拾他們。
魯曉白受的傷不輕,除了左肩上的傷勢外,他還被人從身後狠狠攻擊了一下,那一擊打碎了他的護身罡氣,雖然最終跟他的護身罡氣同歸於盡,並沒有直接打到他的身上,但卻對他的內腑造成了強大的衝擊。
他肩膀上的傷勢也正是因爲護身罡氣被打碎才留下的。
在這之後他又火力全開,力斃兩敵,內腑的傷勢越發嚴重,所以他是不得不跑。
對身後快要追上來的兩個人他並不擔心,他真正擔心的是那個一開始給他來了一下狠的,現在又不知所蹤的敵人。
此人不僅陰毒,修爲也是這幫人裡最高的。
魯曉白受傷後開始拼命時,最想幹掉的就是這個人,結果此人滑不溜手,一沾即走,根本不與魯曉白正面對敵。
其它兩個人都死了,他還活蹦亂跳,並且一直纏着魯曉白,撐到炎陽府的援軍過來,然後又消失無蹤了。
魯曉白知道,這個人一定會像一條毒蛇一樣盯着自己,只要自己露出一點破綻,就會迎來他的致命一擊,因此一點也不敢大意。
魯曉白邊打邊逃,身後的兩個炎陽府弟子距離他已不足二十丈,他知道距離再近一點自己就將面對他們真正的攻擊了,而不是現在罡氣羽箭這樣的小打小鬧。
正向前跑着的魯曉白看見前面有一株數人合抱的巨大樹木,他的神識已經感應到樹木左側有一條巨大的虛空裂縫,於是身形向右一轉,準備繞過這棵大樹。
魯曉白剛剛來到大樹的右側,忽然眼前白光亮起,樹後一道璀璨的刀罡對着他迎面斬來。
這道攻擊雖然出乎魯曉白的預料,但他對於那個消失不見的炎陽府弟子一直有很深的戒備,一路上精神都沒有放鬆過,因此反應非常及時。
手中震天錘迎向刀罡,身體則向大樹的左側退去。
“當”地一聲巨響,刀罡被震天錘砸得粉碎,魯曉白也被逼到了那道虛空裂縫之前。
看着眼前圍過來的三個敵人,他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入了死地。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敵人,最開始被偷襲時,他憤怒於敵人的狡詐無恥,也暗自責怪自己放鬆了警惕,沒有及時發現敵人。
但剛纔的這次偷襲讓他明白了,這個炎陽府弟子必然有一套隱匿性極強的功法,他這次沒有絲毫放鬆,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但在此人發起攻擊之前,自己竟然一點異常都沒有察覺到。
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去後悔了,他已經再無退路,剩下的唯有拼命而已。
如果魯曉白沒有受傷,眼前這三個人對他的威脅並不算大,可惜他今天先是剿滅了一羣三眼猿,後面又被偷襲,受傷之後一路追逃,根本沒有時間進行調息。
秘境之中的天地元氣又遠少於外界,即使先天境武者想要恢復也很困難,他現在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不多,再加上體內的傷勢,可以說是已經快要燈枯油盡了。
“魯曉白,果然不簡單,不愧爲家族聯盟百年來的第一天才,只可惜你不識時務,所以只能請你去死了。”剛纔偷襲魯曉白的紅袍人冷冷說道。
“呸,卑鄙無恥,你們炎陽府也就這點出息了,不是偷襲就是圍攻,有種跟你魯爺我單挑。”魯曉白張口罵道。
紅袍人搖了搖頭道:“不用妄想拖延時間,也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的命運在進入這片秘境時就已經註定了,自古以來就是成王敗寇,你死了以後誰還會在乎你是怎麼死的?”
說罷三個人一步步逼向了魯曉白,好不容易困住他,他們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
看着步步近逼的三人,魯曉白冷笑了一聲,道:“宋炎陽一失蹤,炎陽府的骨頭就斷了,就憑這們這羣無恥小人還想一統大炎國,簡直就是個笑話。”
“近一點,再近一點。”
魯曉白嘴裡嘲諷着炎陽府,心裡卻一直在計算着他們跟自己的距離。
他不想死,因爲家裡還有個妹妹,如果自己一死,小青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但事到臨頭,他也不怕死,因爲越怕死的人死得越快。
他現在還有最後一擊之力,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讓這些人好過。
“炎陽府會怎麼樣不好說,但你們魯家是滅定了,不過這些馬上就跟你沒關係了,你還是乖乖受死吧。”紅袍人非常冷靜,並未受魯曉白的激將。
看着又逼近了幾步的三個紅袍人手上紛紛亮起了罡氣,魯曉白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體內剩下的真氣和識海中的神識匯聚到一起,通過咽喉噴薄而出,一聲長嘯響起,似龍吟,似虎嘯,滾滾聲浪向前席捲而去,瞬間將炎陽府的三個紅袍人淹沒其中。
三人剛發出來的罡氣還未靠近魯曉白就瞬間崩散,他們身上的護體罡氣也忽明忽暗,劇烈波動起來,看來就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