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
雲杉發愁的看着左腿,她這腿要徹底痊癒,怎麼都得要四五個月才行吧!
若是腿沒有骨折,她就能去熠知身邊了,就能和路盛一起跟隨醫療隊去戰場後方幫忙了。
想起打斷她腿的巫啓翔,雲杉氣得直咬牙。
巫啓翔……
你若是葬身在冰河裡,那算你運氣好。
若是你僥倖沒死……
等揪住了你,定讓你生不如死。
雲杉粗喘着氣,恨恨的磨了磨牙。
忽的。
雲杉想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巫啓翔究竟是誰的人?
在西川境內究竟有着大多的勢力?
若是勢力很大的話。
若是巫啓翔那一方和朝廷結盟,亦或者是趁朝廷的軍隊攻打熠知之時,趁機在熠知背後下手的話,熠知可不就腹背受敵了?
思及此。
雲杉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夫人,老夫人抱着少爺和小姐已經到院門口了。”秦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快快請她們進來。”雲杉急忙道。
“是。”
片刻後。
陳氏和玉蘭以及秦安,手裡分別抱着三個孩子走了進來,三個奶孃被攔在了院門外等候。
三個孩子剛剛吃飽喝足,這會兒正是精神的時候,放在炕上後,便咿咿呀呀的啃着小拳頭,亦或者是小胳膊小腿的有力揮動着。
“玉蘭,秦安,你們去院門口守着吧。”陳氏側頭對兩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
秦安和玉蘭退出了屋子,關上房門後,玉蘭瞥了一眼秦安,心肝狂跳不已。
奇怪……
真是太奇怪了……
秦安叫裡面女扮男裝的女人爲“夫人”這一句夫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裡面這個女人曾經嫁過人?
還是因爲……
這是老爺秘密養起來的女人?
可若是老爺養的女人,即便是老爺再寵愛這女人,可這女人終究是個沒有名分,連妾都算不上的女人。
自古以來,後院皆是妻妾勢不兩立。
按理說老夫人應該防備這個女人謀害三個孫孫纔是,可爲什麼老夫人和太老爺卻每天都會把三個孩子抱進這個女人的屋子裡呢?
秦安看着低頭若有所思的玉蘭,沉聲提醒警告道:“有些事不該你去想,也輪不到你一個下人去想,記住自己的本分,謹言慎行纔是。”
玉蘭頓時一個寒顫,臉色煞白的忙不迭點點頭。
……
鎮國公交代了侍衛把種子和信給秦誠送去後,聽到雲杉屋子裡三個曾孫的笑聲,急忙忙就趕過去了。
屋子裡。
雲杉正和婆婆一起逗着牀上的三個孩子玩兒。
見祖父過來了,頓時心裡一喜,眸光一亮:“祖父,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事兒?”鎮國公笑眯眯的問。
“我想把臉上的易容藥水給洗去了,我娘想看看我和三個孩子,我要是頂着這張臉,準得嚇到我孃的。”
鎮國公懵逼臉:“?”
陳氏也傻了眼:“?”
什麼意思?
兩人愣了一瞬後這才反應了過來。
鎮國公激動的開口道:“你娘也過來了?”
陳氏也開心得見牙不見眼:“親家母過來了?她現在在哪兒?”
親家母若是過來了,兒媳婦就再也不會揪心得傷心難過了,她也能有個同齡人談心說說話兒。
雲杉:“……”
見兩個長輩誤會了,雲杉急忙解釋:“祖父,娘,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娘她沒過來,我剛剛的意思是……是……你們稍等片刻。”
說完。
雲杉意念一動,從空間裡拿出了手機,解鎖後點開相機,分別對準兩人“咔咔”兩下,就給兩人照了像:“祖父,娘,其實我娘想看的是我的照片,就是這個。”
雲杉把剛剛照的照片點開,把手機放到祖父和婆婆的身前讓兩人看,同時用手指劃拉屏幕。
鎮國公和陳氏滿臉好奇且不解的湊過去一看,頓時就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攝……攝魂術?”陳氏驚恐的結巴道。
“太逼真了,這裡面的……這裡面的人就跟秋月一模一樣。”鎮國公感嘆不已的看着手機屏幕。
雲杉緊握住婆婆顫抖的手,忙解釋道:“娘,你別怕,這不是什麼攝魂術,只是照相而已,我這麼給你解釋吧,照相其實就是用我手裡的這個手機,快速的把你的樣貌給畫出來了。”
說完。
雲杉還切換了照相的攝像頭,然後對着她自己照了一張拿給婆婆看:“娘,你看,沒事的。”
陳氏看看手機上雲杉的照片,後怕的摸了一把腦門兒上的冷汗,隨即就滿眼驚奇的看着手機。
“這東西可真好使,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人給畫出來了,真是神奇。”
兒媳婦那個世界,可真是個神仙般的世界啊。
鎮國公看着這手機,很快就明白了雲杉的意思,孫媳婦應該是想照相,然後把這個什麼手機傳回到原來那個世界,讓她的母親能看到手機裡的她吧!
見不到真人,看看照片也是好的。
想到這兒。
鎮國公心裡有酸澀憋悶得難受。
也很是理解雲杉母親的心情,以及雲杉出月子後在夢見了她母親後的痛苦。
“杉丫頭,你等等啊~”說完,鎮國公便吩咐秦七把洗去易容藥水的藥拿了進來。
雲杉恢復了本來面目後。
拿着手機瘋狂的和祖父以及婆婆拍照,當然,還給三個孩子拍照和拍視頻了。
拍了以後。
還把照片和視頻放給兩個老人看。
最後見兩個老人對手機很是感興趣,還教會了兩個老人用手機拍照和拍視頻,可把兩個老人給激動的,給歡喜的,一張臉因情緒過於亢奮而緋紅一片,爭搶着要用手機給三個小傢伙拍照。
直到三個小傢伙玩得餓了,拉了,哭了後,兩個老人這才把手機交還給了雲杉。
陳氏叫了玉蘭和秦安進來,便抱着孩子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鎮國公留在屋子裡又研究了一會兒手機,聽雲杉說這東西還能給距離千里,萬里之外的人傳音打電話,還能視頻對話,心裡就對那個世界的科技羨慕卻佩服不已。
雲杉見祖父很是感興趣,於是就把手機插上耳塞,然後給祖父播放了一部手機上她下載的軍旅電視劇:“祖父,我覺得你可以看看這個,這裡面有一些現代訓練士兵的方法。”
一聽這話。
鎮國公頓時眸光一亮:“你們那個世界的軍隊訓練嗎?”
雲杉點點頭:“是的。”
鎮國公激動的不斷的搓手,興奮得一張臉通紅,滿眼的激動和期待。
雲杉拿起耳塞,看向祖父道:“祖父,爲了以免有人聽到這聲音,所以我給你戴上耳塞,若是你聽久了覺得耳朵不舒服,我就幫你把耳塞取出來,然後掛在耳朵邊上,這樣耳朵就不會難受了。”
“好好好,若是有不舒服我一定告訴你。”
雲杉幫他把耳塞放進他的耳朵裡,然後便她便坐在牀上畫着輪椅的大致圖樣,以及柺杖的圖樣。
這腿骨折了。
成天不是坐在炕上,就是躺在炕上。
坐久了屁股疼,躺久了渾身骨頭疼。
而且長時間在炕上,也容易生褥瘡。
弄個輪椅還能去院子裡轉一轉。
當鎮國公看到手機裡那着統一,步伐整齊的士兵,聽着裡面的士兵歌聲洪亮的唱着軍歌,看着裡面那些一輛輛能裝載好幾十人的鐵疙瘩做的車子,還有那天上飛的大傢伙,以及士兵們手裡那鐵做的長長的東西,只要瞄準瞭然後手指輕輕一扣,就能射出鐵做的手指關節長的子彈,這簡直是打開了鎮國公的新世界大門。
……
周秀蘭第二次收到了女兒的來信。
這一次。
她再也不敢在這兒拆開信看了,生怕手一抖,風一吹就給吹走了,把信裝進隨身攜帶的揹包裡,拉上拉鍊,手緊緊捂住揹包,一副裡面裝着稀世珍寶生怕被人搶了似的。
“秀蘭姨,今兒怎麼這麼開心呀?”開面包車的司機好奇的笑問道,問完後,心裡卻腹誹道:莫不是瘋病越來越厲害了吧?
“……”周秀蘭緊抿着脣只是一個勁兒的笑:她纔不會把女兒來信的事兒告訴任何人。
崖底那個地方能和另外一個世界的女兒聯繫這事兒,可萬萬不能傳出去,要不然,那地方被官方給封鎖了,她就再也沒法和女兒聯繫了。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的周秀蘭臉上那掛着的笑,心裡一緊,莫名生出了一身的寒意。
莫不是……
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回到家。
周秀蘭一口氣衝上二樓的客廳,把客廳的推拉門給關上,然後坐在沙發上,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扯開信快速的看了起來。
看完後。
心裡又開心,又揪心不已。
古代打仗可比現代打仗血腥殘酷多了。
有了望遠鏡,就能更好的遠遠觀察到戰情,就能遠遠觀察到敵人的動向。
女婿已經在戰場上了,馬上就要打仗了,女兒讓她給買幾個望遠鏡,可她不知道縣城哪兒有賣望遠鏡,網絡上倒是可以買,可她又不會網絡支付。
該怎麼辦?
該怎麼才能儘快買到望遠鏡?
周秀蘭急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思來想去。
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深吸了一口氣,摸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姜辰東看到來電顯示,一貫成熟穩重的他,臉上有了一絲緊張和慌亂的表情,喉結上下滾了滾,低聲清了清嗓子後,這才摁下了接聽鍵,並推門走進了辦公室:“秀蘭,是我,你今天……”
辦公室的衆多員工們:“……”
他們這單身多年的了老鐵樹,這是終於要開花了嗎?
周秀蘭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今兒打電話的目的:“姜辰東,我想麻煩你幫我買幾樣東西行嗎?錢我會轉給你的。”
姜辰東沒有接她要給錢的話茬。直接詢問需要買什麼?
“秀蘭,需要我幫忙買什麼?你說就是。”
“幫我買五個望遠鏡……我聽說軍用望遠鏡很好用,你就給我買最好的軍用望遠鏡吧,我想戴上望遠鏡去女兒墜落的懸崖看看,指不定就能讓我看到時空裂縫呢,對了,白天用的和晚上用的都給我各買五個。”
“……”姜辰東艱難的嚥了咽,隨後點點頭:“嗯,好,我明後天就給你送來。”
“……謝謝。”周秀蘭捏緊了手裡的手機,飛快的道謝後,便掛斷了手機。
……
秦熠知快馬加鞭的返回了西川的雅西縣。
雲祁一見秦熠知回來,神色焦急的急忙忙迎了上去,壓低了音量忙問:“如何?”
秦熠知看向雲祁的眸子裡裡透着笑,點點頭:“成了。”
一聽這話。
雲祁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一臉的喜色,勾住秦熠知的肩急促道:“快,咱們回去坐下慢慢說。”
說完。
雲祁對身旁的侍衛道:“趕緊讓廚子弄碗熱乎的吃食來。”
“是,雲公子。”
兩人走進了茅屋,屏退了閒雜人等,秦熠知讓幾個忠誠的侍衛守在茅屋外。
“他完全同意了我們的計劃。”
“這便好,這便好,這樣一來,我們不僅能少一個敵人,而且還能一下子就有了把八萬精銳。”
秦熠知喝了一口熱茶,放下茶盞後繼續道:“不過……在我們幫他把母親和妻兒接過來前,他這段時間抵擋不住兩個督軍的壓力,所以只能依照我和你提前商量的第二個計劃,讓他和我們‘打’讓他兩勝一敗的仗,這樣一來了,他戰勝我們的消息及時傳回京城後,一方面能讓皇帝放鬆戒心,同時,另一方們也便於我們把人從京城弄出來。”
“是這個理兒,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更能迷惑皇帝。”雲祁心情頗好的點點頭:“第一戰何時開打?在哪兒打?”
“第一戰的時間,是在六天後的雅西縣‘老虎躍’的山頭外開戰,同時,關宗耀還會派一支兩萬人的隊伍從雅西縣的‘仙女峰’那兒來‘偷襲’我們。”
“偷襲好啊,兩萬人來了,我們正好給‘吞’了,到時候,那兩個督戰官還以爲這兩萬人已經從側邊進入了西川腹地,估計還想着來個裡應外合來除掉我們。”
秦熠知勾脣一笑。
那狗皇帝還真是可笑。
派一個不懂戰事的四品文官,還有一個只會在宮廷裡玩兒些陰謀的太監來當督戰官。
這兩人雖然是皇帝的心腹,但卻是從未面臨殘酷戰役的人。
兩個外行來監督內行的事兒,這能靠譜嗎?
脣角勾起嘲弄的冷笑。
商量完了正事兒。
雲祁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兒,忙不迭的把放在胸口的信件給拿了出來:“拿去,老爺子給你的信。”
秦熠知忙不迭的接過來一看,當拆開第一封祖父寫給他的信後,一張臉頓時就陰沉得很是駭人,雙手緊緊的攥着信紙。
那個賤人膽子倒是大得很吶。
一看好友震怒的神情,雲祁滿臉的納悶。
“熠知,府中發生什麼事兒了?”
“……女人的事兒。”秦熠知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隨後便刷一下起身了,聲音冷沉道:“你去忙吧,我吃了飯後睡一個時辰,有什麼我們到時候再談。”
好友都起身趕人了,雲祁只得起身告辭:“好,你吃完飯後好好休息,目前我們該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今兒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嗯。”秦熠知點點頭。
雲祁起身離開後,心裡卻納悶的很。
女人的事兒?
難不成……
熠知和嫂子鬧矛盾了?
話說嫂子自從生了孩子出月子後,身體就極其不好了,那段時間熠知都快要急瘋了,每次沒日沒夜的集訓士兵,部署作戰方案,還要擠出時間快馬加鞭的趕回去看嫂子。
出月子沒兩個月。
嫂子病情急轉直下,甚至還氣絕身亡,幸好嫂子有了奇遇,福大命大,在閻王殿走了一圈後又活了過來。
只是……
奇怪的是嫂子醒來後,卻失憶了,性格也變了很多,而熠知也從那時候開始,一天天情緒變得暴躁了起來。
前些天的情緒更是瀕臨崩潰的狀態。
四天前。
熠知滿臉擦傷的歸來。
自從那一天歸來後。
熠知的情緒,就又莫名的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沒想到今兒收到了信後,卻又情緒有些失控了。
看樣子應該是真的和嫂子吵架了。
女人啊~
感情啊~
一旦男女陷入進“感情裡”後,那玩意兒在甜蜜的同時,也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