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從懷裡掏出手帕,摺疊後給父親把傷口包紮上。
“這究竟是劍?還是刀?形狀和刀劍都很是不一樣。”秦書墨目光專注且癡迷的研究着手裡的軍刀。
“這是軍刀,單手就能握住刀柄,砍,刺都很好用。”
秦書墨研究完了軍刀,又開始研究三菱刺,得知這玩意兒一捅傷個窟窿,基本就必死無疑時,很是感嘆那個世界人的智慧。
最後秦書墨蹲在那兩個煤氣罐前,剛想伸手去提,卻被秦熠知急忙制止了:“爹,這個東西你別碰,危險的很。”
秦熠知一把抓住父親的胳膊制止,渾身都驚出來了一身的冷汗。
秦書墨見兒子這如臨大敵的模樣,滿臉的不解。
不就是一個鐵罐子嗎?
除了重點兒,還能有什麼危險?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看着兒子這神情,瞬間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一個可能,急忙道:“這可是你丈母孃給你弄來的?”
秦熠知點點頭:“嗯。”
“幹什麼用的?”
秦熠知湊近父親耳旁嘀咕了幾句,秦書墨頓時目露震驚和狂喜:“太好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片刻後。
當秦書墨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些後,看向兒子忙問:“你今兒過來,不光是給我送這些東西的吧?”
“爹猜的真準,今兒我過來,是想和爹一起能儘快勸降了那兩萬精兵,以免夜長夢多。”秦書墨神色凝重的說道。
秦書墨點點頭:“的確是這個理兒,我本想三日後就去會一會對方的,沒想到你今兒就來了。”
“正是因爲知道爹三日後就要去冒險,所以我才急忙趕了過來了,有了這些東西,不怕震懾不住那些人。”
說完。
秦熠知狡詐一笑。
沒有絕對的勢力去震懾對方。
那麼……
就另闢蹊徑去震懾對方。
震懾住了對方後。
再來慢慢——以理服人。
……
三日後。
秦熠知帶着五百私兵,一千五百人的新兵,同父親一起前去與偷偷繞到雅西縣鼎水山的兩萬精兵碰面。
統領兩萬精兵的副將叫陳剛。
而陳剛的手下又有兩名下屬。
劉強和張滿倉分別各自負責一萬人的隊伍。
前些日子,他們饒了一個大圈子,才終於繞到了雅西縣這荒無人煙的大山裡匿藏,這一躲藏,都藏了快二十天了,結果卻還沒收到關將軍下令何時一起圍剿戰神秦熠知的命令。
兩萬人躲藏在這大山裡。
日子真真是不好過。
西川雨水頗多,氣候潮溼,兩萬人很不適應這天氣,最最重要的是,天氣回暖,大山裡的毒蟲蛇蟻最多了,最最惱火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螞蟥,簡直令人防不勝防,幾乎每天每人都會被螞蟥吸血。
好些人被螞蟥咬了後,還發起了高燒,這二十多天就有十多個人高燒不退而死。
平時做飯,只有在黑夜和山間白霧濃郁時,纔敢點火做飯,一旦天氣晴朗,山間沒有白霧作爲掩護後,他們一整天都吃不上一口熱飯,喝不上一口熱水。
劉強坐在乾燥的石頭上,撩起褲腿,皺眉一邊扯着在他右腿上吸血的螞蟥,一邊與身旁同樣在清理腿上搡螞蟥的將軍說道:“陳將軍,你說關將軍究竟啥時候纔會下令我們圍剿秦熠知啊?我們的帶來的糧食可不多了,而且這附近山頭的野味也越來越少,再耗下去,對我們可極爲不利。”
一聽劉強這話。
旁邊的張滿倉頓時就看向陳將軍,一邊扯着吸附在手臂上的螞蟥,一邊豎耳傾聽。
陳剛和劉強是一個縣城的人,還都是出自貧困的農家,十多年前進入軍隊時,兩人在一個隊伍裡,而且兩人又有很多話題都很聊得來,私下關係不錯,戰場上互相幫助,兩人從小兵一路爬上了現在的位置,多年的交情在哪兒,所以私底下說話也就比較親暱和隨意。
陳剛把從腿上扯下來的螞蟥丟進了簡易的烘籠兒裡烤死,用乾淨的布巾擦拭着流血的傷口,側頭看向兩個下屬。
“關將軍前日不是來信了嗎?既然關將軍讓我們再等半個月,那我們就再等一等,畢竟,雖說那秦熠知兩次戰敗,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戰神帶兵的本事不容小覷,即便是現在戰神深處劣勢的情況下,不得不防戰神接連兩次兵敗其中有詐。”
張滿倉和劉強一聽這話,頓時就心有餘悸的深深一嘆。
雖說他們沒有見識過戰神在戰場上的風采。
但是戰神練兵的本事,以及十多年在戰場上從無戰敗的戰績,古往今來,這可是沒幾個將帥能做到這份上的。
陳剛繼續道:“現在西川的天氣情況着實惡劣,雨水多,山體滑坡也厲害,若是關將軍還沒把雅西縣的地形摸清楚,一旦開戰,秦熠知的人利用對地形的瞭解逃了,我們是追還是不追?追的話,不熟悉地形很容易中埋伏,不追,就不能完成皇上下的命令,關將軍想考慮周全了再找合適的機會開戰,這並無不妥,耐心等着吧。”
三人聊了一會兒後。
便坐在石頭上,一人手裡抓着一隻烤熟的野雞啃。
得虧了今兒上午細雨濛濛,半山腰上籠罩着白霧的遮掩,才能點火做飯和烤野雞。
“火夫烤肉的手藝又長進了不少,這雞烤得可真入味兒。”陳剛扯了一條雞腿大口的吃着,邊吃便點評。
“將軍說的是。”劉強點頭附和,隨後扯下一根雞腿遞向陳剛,覥着臉笑說道:“將軍,我用一條雞腿和你換兩個雞翅膀行不?”
“呵呵~”陳剛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側頭看向劉強笑呵呵道:“老規矩,一個只能換一個,你想用一個雞腿就換我兩個雞翅膀?美得你~”
“老大,你把兩個雞翅膀給我,我下次還你雞腿,這不是剛剛我用一個雞腿和滿倉他換了嘛~”
“當我傻呀?沒門兒”
“將軍?老大?”
“叫爺爺也沒用。”
最後的最後。
劉強只能用一個雞腿換到了一個雞翅膀。
陳將軍和張滿倉看着劉強這肉疼的憋屈表情,相視一笑,皆是忍俊不禁。
劉強這傢伙有些方面算得上是個奇葩。
就是最喜歡嗜吃雞翅膀,喜歡到寧願用肉多的雞腿去換雞翅吃。
因爲劉強覺得雞翅膀上的肉,是雞渾身口感最爲細嫩的,尤其是烤雞的雞翅膀,那雞翅膀烤得金黃金黃的,外焦裡嫩,每每吃的時候,劉強都是一臉的回味去窮,一臉的享受。
三人一邊吃着雞,一邊說笑之時。
忽的。
破空聲響起。
一道勁風擦着三人身旁約三步開外的地方疾馳而過。
“砰——”
一支利箭射在了樹幹上,而且,利箭上還綁着一封信。
“保護將軍。”周圍是士兵齊齊拔刀並形成人牆把三人護在身後,如臨大敵的警惕查看着箭矢射來的對面山頭。
“把信取下來。”陳將軍沉着臉對士兵吩咐。
“是,將軍。”
三位將軍退回有巨石遮擋的安全地方。
陳將軍剛要伸手去接信,卻被劉強制止:“將軍,小心信紙上又毒,還是我來吧。”
說完。
劉強在陳將軍還沒來得及制止時,便從士兵手裡接過了捲起來的信紙,扯開細繩,捏着信紙抖了抖,沒發現紙上有任何粉末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不放心的又聞了聞,也沒發現問題後,這才把信紙遞了過去。
只是這封信上的字有些怪異,字跡極小,寫得密密麻麻的,咋眼一看,劉強還真沒看清楚上面寫什麼東西?
陳將軍接過信紙一看。
這一看。
纔剛剛看了一兩行,瞬間就臉色大變。
目露驚恐的警惕看向四周。
劉強和張滿倉見將軍神色不對,急忙詢問。
“將軍,發生何事了?”
“將軍,什麼人的來信?”
陳將軍張望了一圈後,隨後臉色煞白,脣瓣抖得極其厲害,好一陣後,這才收回了視線,看向兩名下屬,顫聲艱難道:“一起…。你們隨我一起看看就知曉了。”
劉強和張滿倉滿心的不解,一左一右湊近陳將軍身旁朝信紙上一看。
兩人剛剛看了兩行,臉色也就變得和陳將軍剛纔一樣了。
忍住內心的巨大恐慌,咬牙把信看完後,三人雙腿都有些發軟,出了一身的冷汗。
“將軍,這……這究竟怎麼回事?”張滿倉覺得這事兒真是邪門兒了。
劉強也看向陳將軍,聲音艱澀:“對面的山頭上還有我們的人放哨和把守,有人能不驚動我們的人就能上山,這說明對方必定身手不凡,而且極其擅長隱蔽和躲藏,可問題是……”
說到這兒。
劉強的聲音越發顫抖得厲害了。脣瓣開開合合好幾次後,這才發出聲音來。
“可問題是,對面那山頭距離我們這個山頭,足有五十多丈遠的距離,這麼遠,對方能看到我們這邊的人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對方在這麼遠的距離,最多隻能看到人的大體身形,不可能會看到人面部的,可對方不僅看到我們三人的面部特徵,而且還看到了我前一刻用雞腿和你們交換雞翅吃,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對方有千里眼不成?”
“千里眼?這……這怎麼可能?”張滿倉不敢置信的否定道。
若是真有諸天神佛和鬼神。
那麼。
他在戰場上殺了那麼多人,怎麼不見有被他們殺死的敵人變成惡鬼來索命?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佛以及妖魔鬼怪。
“邪門兒了~對方究竟是怎麼看到我們的?”劉強驚恐且暴躁的抓了抓頭髮。
陳將軍看向對面的山頭,薄脣緊緊的抿着,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你們覺得,誰會是送信之人?”
此言一出。
劉強和張滿倉瞬間就陷入了沉默。
半響後。
劉強開口道:“從信上的內容來看,對方應該是想要震懾我們,估計是想要和我們……”
話還未說完。
又是一道破空聲傳來。
又一支利箭射了過來。
張滿倉急忙衝過去把箭從樹幹上拔了下來,飛快的把信取下來,拆開檢查並發現沒有毒粉後,立刻便遞進了陳將軍的手裡。
這一次。
信上只有寥寥幾個字。
信上寫着“三位將軍,丑時對面山頭聚一聚如何?”信的下方,寫着蒼勁有力的“秦熠知”三個字。
看着這信,三人面面相覷。
三人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是秦熠知。
劉強眉頭緊緊的皺着:那秦熠知究竟是怎麼看到這邊?這麼遠都能看到,他們的兵馬一舉一動,不是都落入秦熠知的眼裡和掌控中了嗎?
“將軍,怎麼辦?去還是不去?”張滿倉是個急性子,急忙的顫聲問道。
“將軍,難不成……難不成那秦熠知真的有千里眼?所以這十多年纔會從無敗績?”劉強做出了大膽的假設。
陳將軍緊緊攥着手裡的信,心砰砰直跳,定定的看着對面的山頭,胸腔劇烈的起伏着,好一陣後,這才咬牙決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