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
蔣媒婆睡得正迷迷糊糊之際,忽的被脖子上那突來的銳利冷寒刺痛給驚醒。
“誰?”
“不想死就閉嘴。”低沉而陰鷙的男聲冷冷的響起。
“大……大俠,原來是你啊!我~我,大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知大俠今夜前來是?”蔣媒婆雖然嚇得都尿牀了,可卻強撐着不敢暈過去,生怕一暈過去了就會被對方一刀給了結了,忙不迭的求饒。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蔣媒婆胖胖的身子驚得一顫,結結巴巴顫聲道:“那,那賤人不識好歹,我正準備這幾天天再添上幾把火,保證不出半個月,不,十天,只需十天之內她就會哭爹喊孃的求着我給她介紹男人。”
蒙面黑衣男人手中的刀刃再次一使勁兒,蔣媒婆頸間皮膚頓時就被劃破,猩紅溫熱的血珠很快就染紅了她的白色貼身衣物,染紅了銀白冰冷的刀刃。
蔣媒婆又怕又痛,卻紋絲不動,生怕那刀刃下一刻就割破了她頸間的血管,雙手死死攥住被子,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着,似乎下一瞬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似的,蔣媒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強撐着懇求道。
“不……不要,大俠,我保證說到做到,求你相信我這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蒙面黑衣人沉默了片刻。
蔣媒婆在等待的這期間,每一瞬息就跟在閻王殿門口徘徊似的痛苦難熬。
終於。
蒙面黑衣人再次冷沉的開口了:“行,那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事情還沒辦好,我便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兒子,你的女兒,你的兒媳還有你最爲寶貝的大胖孫子,一個個,一刀刀的在你眼前被凌遲而死。”
蔣媒婆聽聞此話整個人如墮寒潭。
“拿着,這50兩是給你用來打點的銀子,生下的都是你的跑路費,若是你在這半月內還辦不好此事,呵呵~會有怎麼樣的後果我可都告訴你了。”蒙面黑衣人說完,不等蔣媒婆反應,便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扔在了蔣媒婆懷裡。
朝着窗口一躍,蒙面黑衣人便消失着夜色中。
蔣媒婆緊握着手裡那一袋銀錠子,死死咬住脣,癱倒在滿是尿液的牀上無聲的哭得死去活來……。
……。
荒地的草雖然燒了,可荒地的那些灌木叢以及枯草的根莖卻燒不掉。
雲杉把距離屋子最近的荒地灌木先砍掉,然後開始用鋤頭翻地,兩個孩子跟在身後負責把泥土裡的草根撿出來丟掉,野草的生命力頑強,若是草根不去除掉,只要天氣回暖雨一下就會瘋長。
花費了整整一天時間,這纔開墾出了大約長8米,寬6米的地出來,這還虧得是沙地,要是換成板實的黃泥黏土,今兒雲杉就是累死了也開墾不出一半來,畢竟,那黃泥挖一鋤頭,就如同挖在粘連的糯米粉上一樣。
夕陽已經快要落下山頭。
雲杉渾身發軟且虛汗直冒的坐在鋤頭手柄上歇息,看着那滿是水泡的手心,感受着雙手手臂傳來的陣陣痠疼,以及手心的鑽心疼痛,一邊對着手心吹氣,一邊神情茫然的看着眼前這一大片需要開荒的荒地。
身體好累。
渾身和手心好疼。
光憑藉她一個人?憑藉她手裡的這一把鋤頭,沒有牛,沒有犁,她真的能把這麼多荒地都給開坑出來種上糧食嗎?
她真的能憑藉這幾畝地養活她和兩個孩子嗎?
這一刻,雲杉真的沒有了底氣和自信……
小石頭看着妖怪娘淚光閃爍的頹然眸子,抱着保溫杯的雙手緊了緊,隨後擰開保溫蓋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熱水倒進杯蓋裡,吹了吹後遞向雲杉:“……娘,喝點水吧。”
“娘,娘你怎麼哭了?”妞妞蹲在雲杉身前,懷裡抱着小蠢貨,一人一狗仰頭擔憂的看着雲杉:“娘,你是不是手心很疼?妞妞,妞妞給你呼呼,呼呼很快就不疼了。”
說着,妞妞就小心的把雲杉雙手輕輕握住,鼓起腮幫子使勁兒的呼呼吹着,小蠢貨也不甘落後的伸出舌頭去添雲杉的手心。
一陣陣的涼風,一陣陣溼熱的感觸。
終於讓雲杉回過神來,強撐着勾起一抹牽強的笑,抽回手摸摸兩孩子和小蠢貨的腦袋,然後接過熱水:“今天我們大家都很努力,也都辛苦了,晚上娘給你們做紅燒肉吃好不好?”
一聽有好吃的,妞妞頓時歡呼出聲蹦了起來:“好,好的娘,妞妞喜歡吃肉。”
“嗷嗚~”小蠢貨也不知道是以爲聽到了雲杉的話,還是看到小主人妞妞開心的蹦跳也人來了瘋的搖着尾巴,撒丫子的圍繞着母子三人蹦跳,又是伸舌頭,又是歪腦袋的做着各種逗趣的表情包:“嗷嗚~嗷嗚~”
忽的。
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撞門聲,以及驚慌的催促聲:“快救人,有狼……”
雲祁心裡一沉:難不成這裡面的寡婦已經被剋死了?然後沒了大人的小孩子不懂事打開了院門讓狼進去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
一想到即將有可能面對的慘烈畫面。
雲祁就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的催促着幾個衙役趕緊撞門。
本來因爲一心擔心剋死人的秦熠知走在了人羣最後面,一聽裡面的狼嚎,一聽雲祁的催促,臉色大變急忙提氣飛了進去。
聞聲回頭的母子三人外加一狗,腦袋齊齊轉向院門口,小蠢貨更是呲牙咧嘴的撒開四條腿兒就朝着院門狂奔而去,邊跑還邊發出兇狠的狼嚎:“嗷嗚~”
只見一道人影從院牆外一躍便跳進院子,腳尖時不時的輕點地面,並朝着她們疾馳飛來。
雲杉瞳孔一縮。
大鬍子?
他怎麼又來了?
小石頭也瞪大了眼,視線落一會兒落在雲杉身上,一會兒又落在飛來的大鬍子身上,眸光閃爍不明。
當秦熠知從腰間抽出利刃,剛擡手準備射向小蠢貨,平日裡又蠢,又慫,又二的小蠢貨,這一刻動物本能的危機感頓時上線,耷拉着耳朵忙不迭的驚恐轉身朝雲杉跑來:“嗷嗚~”
主人救命啊!
有人要殺狗——
“不要,它是我養的狗,不是狼。”雲杉驚慌的急忙開口制止,並猛的起身朝小蠢貨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