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氣依舊很是惡劣,傾盆大雨不停的下着,而且還伴隨着電閃雷鳴。
臨時結盟的三方勢力,突破郿縣和宜縣的官道後,一共就只剩下十五萬兵馬了,由於沒有較大的平坦之地,所以昨晚過夜之時,雖然想辦法找到一些相對不那麼容易滑坡的官道休息,可地勢所限,官道過於狹窄,兵馬人數衆多,隊形自然就拉伸的很長,後方的兵馬過夜的地方,今日黎明之時,居然猝不及防的發生了山體滑坡。
雨夜的夜空漆黑一片,尤其是黎明之前又最爲黑暗。
瓢潑大雨讓火把都沒法點燃,只有在火把的上方遮擋着斗笠,才能勉強給隊伍帶來一些微弱的光亮。
四處都是大山,官道的右邊是懸崖峭壁的大山,官道的左邊便是奔騰的河流,就只有這麼一條官道。
不僅隊伍的後方發生了山體滑坡,隊伍最前方的不遠處也發生了山體滑坡,那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那地動山搖的震動,讓這十多萬將士無不嚇得心肝狂跳。
結盟的三方士兵們不能後退,不能前行,只能聽天由命的在原地等待命運的安排。
所幸他們大多數人是幸運的,在提心吊膽的熬了兩刻鐘後,終於活着等到了天亮了。
“孃的,老子早就聽說西川這鬼地方乃是‘天漏之地’沒想到卻漏得這麼厲害,這大雨都沒日沒夜的下好幾天了,卻還不見停的跡象,這大雨要下到何時啊?”馬背上的孫將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滿臉的煩躁。
姚將軍臉色有些發白,脣瓣也不抑制不住的微顫,頗爲贊同的點點頭,心有餘悸的望向四周這奪命的大山,若想要看到山頂,若不把帽子摁住,帽子都要望掉了,可見這兒的山有多高!
鄭將軍眉頭緊鎖,神色凝重的沉聲說道:“據說雅西縣境內的地勢比這兒還要險峻。”
此言一出。
孫將軍臉色越發的黑沉了:“……”
姚將軍脣瓣緊抿,抓住繮繩的上手手背之上青筋暴起:“……”
大自然的破壞力是極其可怕的,很多時候都令人毫無還手之力,而且能頃刻間就奪取無數人的性命。
寧願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想面對這自然災害。
就在三位將軍情緒低沉且沉默之時。
分別被三位將軍派去親點遇難人數的三個副將神情悲痛的走了過來。
“啓稟鄭將軍,我軍遇難人數一共八千七百二十人。”
“啓稟姚將軍,我軍遇難人數一共六千五百三十四人。”
“啓稟孫將軍,我軍遇難人數一共六千九百七十五人。”
三位將軍聽到各自的屬下報給他們的數據,心情很是沉痛。
片刻的功夫。
就折損了兩萬兩千多人進去。
如今。
三方結盟的大軍,就只剩下不到十三萬人了。
他們三方一共折損了十二萬人,這纔打通了前往雅西的道路,如今,不管是繼續前行也好,還是撤退也好,都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畢竟這瓢潑大雨依舊還在下着,不管是前行還是撤退都可能會再次遇到山體滑坡。
既然前行和撤退的危險指數是一樣的,那麼,他們自然是選擇拼一把,繼續前行。
三人達成共識後。
安排士兵們匆匆吃了些乾糧後,便繼續前行。
一個半時辰後。
正當臨時結盟的三方兵馬在大雨中走得人困馬乏,停下來休息之時。
忽的。
隊伍中間位置道路的上方不斷有石頭,滾木,還有竹子削成的標槍投擲下來。
三位將軍臉色瞬間大變。
鄭將軍張望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立即高聲下令:“有敵襲,前方的人隨我趕緊前行,中後方的人趕緊後撤。”
“孫將軍,你的人是怎麼探路的?前面山頭有埋伏爲什麼沒察覺?”姚將軍氣的側頭對孫將軍破口大罵。
剛剛輪到孫將軍的人去探路,哪知道對方卻沒有發現前方路上的埋伏,姚將軍怎麼能不氣。
孫將軍臉色很是難看,畢竟是他下屬辦事不利,惱怒吼道:“廢什麼話?先趕緊後撤。”
後方的山頭相對沒有那麼陡峭,而且地勢稍微開闊一些,先後退到安全地點了再說。
鎮國公站在懸崖邊,舉起標槍高聲對山頭上的秦家軍高吼:“鄉親們,秦家軍的戰士們,千萬別讓他們逃了,使勁的砸,砸死這些前來企圖搶奪西川的狗雜種。”
秦家軍和前來助戰的百姓們此起彼伏的高吼。
“是,鎮國公大人。”
“砸死這些狗雜碎。”
那聲音震耳欲聾,在山谷間不斷的迴盪。
隊伍最前方的鄭將軍趕緊安排人上山去消滅鎮國公。
這麼大的雨。
鎮國公那老東西都來了,而且據他觀察,山上的人老百姓佔據多數,士兵佔少數,從郿縣一直到宜縣,那些埋伏的山頭上皆是士兵偏少。
如此看來。
秦熠知仗着西川的地形便於伏擊的優勢,於是帶走了大部分的士兵,如今駐守在西川的秦家軍預估只有六七萬人,而且,這六七萬人還要分散在西川的六個縣城,每個地方的兵力自然就少,難怪會把老百姓們抓過來助戰。
思及此。
鄭將軍想要攻佔下西川的信心就更大了。
拉長的隊伍中間兩個山頭,不斷有石頭,滾木掉落下來。
結盟的士兵們死傷無數,同時也瘋狂的反擊,從幾個山頭包抄上去,用箭射殺秦家軍和百姓們。
山上的“老百姓”們一看敵軍衝上來了,一個個撒丫子的四處驚慌逃竄,杜大河見鎮國公還在懸崖邊朝下方投擲標槍,臉色焦急的衝了過去:“鎮國公,我們趕緊撤離,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鎮國公滿臉的雨水,目赤欲裂的看着下方和朝他們這邊衝來的敵軍和射過來的肩頭,只等咬牙下令:“隨我撤。”
秦家軍“狼狽”撤離。
結盟的敵軍也不敢往深山裡鑽,怕有埋伏。
接下來。
鎮國公又帶着人在途中偷襲了那結盟的敵軍兩次,不過最後皆是狼狽逃竄。
結盟的敵軍士氣高漲。
“若不是這該死的暴雨天,我們這會兒都抵達雅西縣了,早就把鎮國公那老東西給滅了。”孫將軍心裡既痛快,同時仰頭看向天空抱怨並叫罵着。
秦熠知帶走了大軍,西川現在就是個空殼子,若是不山體滑坡,不暴雨連連,他們現在指不定都把雅西攻打下來了。
鄭將軍此人心思縝密,並沒有因爲接連三次的小勝就掉以輕心,夜郎自大,他擔心鎮國公故意來充當誘餌,引誘他們貿然前行,於是放慢了速度,更加謹慎的派了五千人的先遣部隊前往前方去查探各個山頭有無異樣,同時,查探哪裡合適今晚大軍歇腳的地兒。
夏日雖然天黑的較晚,但是烏雲密佈的暴雨天例外,才申時,天空就逐漸黑暗下來。
先遣部隊的將領回來了。
“回稟鄭將軍,距離此處十里外,有一處地勢相對平坦,而且四周大山相對沒有很陡峭,也沒有很高,適合今晚紮營,前方二十里內的山頭都沒有任何埋伏。”
一聽這話。
三個將軍都送了一口氣。
“全速前進。”
“是,將軍。”
一刻多鐘後。
三位將軍帶領士兵抵達了適合紮營的——仙女坳。
雖然士兵們攜帶的有少許糧食,但西川這接連的暴雨天,到處都是溼漉漉的,壓根就沒法生火做飯,所以一個個只能吃着油紙包內的雜糧炒制過後,又磨成粉末的雜糧面,口渴了就喝點雨水,吃完後,一個個便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然後找個石頭坐下來歇息。
……
距離仙女坳四十里外的半山腰上,一座獵戶過夜的茅屋內,鎮國公和杜大河兩人渾身皆是溼透了。
“阿嚏~阿嚏~阿嚏~”鎮國公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一旁正在脫溼褲子的杜大河動作一頓,滿臉緊張的回頭看向鎮國公,急忙把牀上的乾布巾拿起來圍在鎮國公的上半身:“太老爺,你可有頭疼頭暈的症狀?”
雖然衆人都是穿雨披,可在和敵軍交手並逃跑之時,山林中茂密的草叢和荊棘頗多,戴在頭上的雨披帽子只要一下子滑落,那瓢潑大雨就順着腦袋和頸脖流進了衣服裡。
算算時間。
今日第一次和敵軍交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半時辰了,老爺子這麼大年紀了,穿着溼衣服這麼長時間,還要和敵軍交手,還要騎馬撤回來,身子哪裡能撐得住?
鎮國公又是幾個噴嚏,隨後揉了揉鼻子,雖然滿眼的血絲,滿臉的疲倦,可目光卻很明亮,咧嘴一笑:“沒事,我帶的有藥,是神仙賜給熠知的神藥,等會兒我喝點熱水,吃點藥就成了,你也得吃才行。”
“?”杜大河懵逼了一瞬後,滿臉的好奇和激動:神仙賜的藥?他倒要開開眼界,嚐嚐是個什麼味兒?
“謝謝太老爺。”
“阿嚏~別廢話了,趕緊換衣服。”
兩人動作飛快的換好衣服,坐在長凳上正擦拭着頭髮,秦明便提着一壺熱水,拿着兩個杯子走了進來。
鎮國公扔秦明去門外守着,隨後從茅屋牀腳下拿出一個小罐子,揭開蓋子後,拿出兩包中成藥,又摳出四粒膠囊,隨後把兩粒膠囊遞給滿眼好奇的杜大河,不過中成藥卻沒給杜大河,擔心杜大河看到袋子上的字,於是撕開袋子,把中成藥放進杯子裡衝散,遞給杜大河:“就着這藥水,然後把這兩粒藥直接含嘴裡喝一口水吞下去。”
杜大河忙不迭的點頭,稀罕的拿起兩顆膠囊看了看,摸了摸,聞了聞。
透過半透明的膠囊,還能看到裡面的藥粉。
“神仙的東西果然有夠神奇。”杜大河驚歎不已的敬畏說着。
“行了,趕緊吃藥。”鎮國公給他自己的杯子裡也兌上中成藥後,便把手裡的中成藥熟料外包裝丟進了腳下的木炭盆裡銷燬。
“喲?這,這藥還是甜的呀?而且喝起來一點也沒有那濃郁的藥臭和酸澀苦味兒。”杜大河喝了一口中成藥,滿是絡腮鬍的臉上滿是驚喜,側頭看向鎮國公,見鎮國公已經把藥都給喝完後,便能也把兩粒藥丟進嘴裡,端起杯子咕咕喝着中成藥把嘴裡的藥粒吞了進去。
吃完了藥。
杜大河看向門外的大雨,有些緊張且忐忑道:“太老爺,他們真的會在哪兒過夜嗎?”
鎮國公把雙腿懸空在木炭盆的上方烘烤着,雙手在雙腿上捏揉着,頭也不擡的說道:“十之八九會。”
老了老了……
今兒才淋了三個多時辰的雨,這腿就撐不住了,這會兒骨頭裡面一陣陣的寒疼,就跟骨頭裡放了冰塊兒似的。
雙腿放在火上一烘烤,雖然稍微能緩解一下骨頭裡面的寒疼,但那又寒疼,又酥麻的感覺很是不好受。
杜大河想想也是。
他們今兒前去,爲的就是拖延對方的行程,讓對方今夜在仙女坳過夜,仙女坳前後四十里,都沒有相對較爲平坦的地兒,仙女坳的地勢相對平坦,而且周圍的山相對也不是很陡峭,也不是埋伏的最佳地點,就算是他,他也會選在哪兒過夜的。
“淡定一點,耐心等候好消息吧。”鎮國公擡眸看向好似火燒屁股似的杜大河,隨後看向門外的秦明:“秦明,弄點熱乎的吃食過來。”
“是,主子。”
時間一點的過去。
天也逐漸黑透。
鎮國公面上看似淡定,內心其實比杜大河好不了多少。
探子回來稟報。
“回稟太老爺,敵軍全部在仙女坳過夜。”
“真的?”杜大河激動不已的刷一下站起身,興奮得渾身都在顫抖。
鎮國公也是一臉的喜色。
得知敵軍已經在仙女坳後。
鎮國公和杜大河心中稍安。
酉時過去了……
戌時過去了……
亥時三刻終於到了。
鎮國公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穿上雨披,衝到茅屋外面屏住呼吸豎耳傾聽。
忽的。
山谷間迴盪着猶如萬馬奔騰的轟隆之聲。
雖說仙女坳距離這兒有四十里路,但這是蜿蜒曲折的山路距離,實際上此處距離仙女坳的直線距離,只有二十里路。
仙女坳在山洪暴發時候,同時還出現了大面積的山體滑坡,雖然仙女坳周圍的山相對比較沒那麼陡峭,可正是因爲沒有很陡峭,所以山坡上覆蓋的泥土頗多,這連日的雨水一下,泥土早就鬆散了,山洪爆發的巨大沖擊力和引發的震動,頓時就引得四周大山上的泥土紛紛滑落。
“成了,成了,哈哈哈~”杜大河激動的放聲大笑。
鎮國公也樂得合不攏嘴。
三刻鐘後。
探子一臉喜色的回來稟報。
“太老爺,仙女坳山體爆發山洪,同時仙女坳三面的大山還大面積滑坡,敵軍大部分都被埋了,只有極少數的人逃了出來。”
鎮國公激動的搓了搓手,隨後看向杜大河:“趕緊帶人下去把那些逃出來的人都給勸降了。”
“是。”杜大河激動的抱拳領命。
鄭聰帶着死裡逃生的三萬人,剛剛逃離滑坡地點二十多裡,就被杜大河帶人從前後都給圍堵了。
藉助火把的火光,鄭將軍看到一臉笑眯眯望向他的杜大河時,心裡頓時一緊。
鄭將軍眸光陰鷙的直直望向杜大河。
看着杜大河這神情,看着杜大河身後那全副武裝的秦家軍。
再想起今日鎮國公和杜大河親自帶着一千多人和兩三千的百姓們,接連三次偷襲他們的事兒,鄭將軍露出認栽的苦澀牽強笑意。
自詡心思縝密的他,沒想到還是載在了秦家軍的手裡。
就是不知道剛剛的山洪,還有山體滑坡,究竟是出自異世之魂之手?還是異世之魂早就預測到了那裡會有山河和滑坡?
不管是哪一樣,現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他和他手下這三萬多人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杜大河笑的一臉的真誠,抱拳朝鄭將軍拱了拱手:“鄭將軍,我們可真是有緣啊,今兒下午纔剛剛分開,今晚就又見面了,聽剛剛那動靜,想必鄭將軍今晚受到的驚嚇可不小,杜某早已等候在此,並吩咐人備了薄酒,不知鄭將軍可願賞臉一敘?”
鄭將軍在心裡飛快的衡量着。
是識趣的歸順?
還是寧死不降?
秦熠知有異世之魂和神器的輔助,他歸降後,便能趁機打入秦家軍的內部,到時候,想要弄到神器和異世之魂,可就容易多了。
若此時寧死不降,他和身後的三萬人立即都得死。
短暫的思考過後,鄭將軍決定順着對方遞過來的梯子順勢歸降,抱拳朝杜大河拱了拱手:“事已至此,識時務者爲俊傑,鄭某認栽,願意……”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
一支利箭便朝着彎腰低頭拱手的鄭將軍疾馳而去。
由於雨太大,雨水擊打着周圍的樹葉和地面發出的水聲,便讓利箭的破空之聲減弱了不少,再加上鄭將軍聽到杜大河招降於他,一時大意沒有提防,於是勁脖就被利箭射了個對穿。
“噗~”
鄭將軍在利箭的巨大沖擊力下,頓時摔倒在地。
“將軍?”鄭家軍頓時方寸大亂。
有人拔刀的拔刀,有人拿箭的拿箭。
只是剛一動,便被杜大河厲聲警告:“誰敢輕舉妄動,山上的秦家軍弓箭手立即就把你們被射成馬蜂窩。”
“……”鄭家軍一個個不敢動了。
“爲……爲什麼?”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的鄭將軍,目露憤怒和仇恨,雙目瞪得老大老大。
杜大河嘲諷一笑,鄙夷道:“我早就耳聞過你鄭聰的大名,兩面三刀,忘恩負義,你這秉性,我秦家軍可容不得你這種敗類,也絕不會引狼入室,剛剛我只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還當真了,呵呵~”
鄭聰死死瞪着杜大河,噗嗤吐出一大口血,渾身劇烈的抽搐痙攣着,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片刻後徹底不動死透了。
杜大河的視線從鄭聰的身上收回,目光冷冷的看向鄭家軍的三萬將士,緩緩道:“不知道你們在場的各位,可有家人和親人在麗城附近。”
“……”鄭家軍的將士沉默的看向杜大河。
“狗皇帝昏庸殘暴,至萬千百姓於不顧,執意要撤回麗城的守軍放蠻夷入關,戰神大人心繫百姓,不忍蠻夷入關後屠殺無辜百姓,不遠千里去麗城支援,去抵抗蠻夷,你們倒好,居然助紂爲虐,趁着戰神大人離開,便來攻打西川,你們還真是能耐啊,還真是英勇啊。”
鄭家軍的將士們一個個都羞愧的紅了臉,好些已經死死咬住脣,雙眼都紅了。
畢竟。
鄭家軍的勢力範圍,距離麗城也只有一千里路。
如今這三萬士兵裡,也有很多士兵的家人和親人是在麗城周圍的,此時聽到杜大河這話,他們心裡羞愧的不行。
“多行不義必自斃……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就看你們要不要把握了。”
“……我願歸順戰神大人,殺昏君,殺蠻夷。”
“我也願意歸降戰神大人。”
“我也願意歸降。”
很快。
鄭家軍三萬多將士,便跪了一地。
……
虹口縣外的一處民房內。
易容後的巫啓賢這幾天心急如焚。
一方面,是因爲他派去蘭漠城的送信小隊,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另一方面,是因爲心急那結盟前來攻打西川的三方兵力,明明三天前就已經攻破了郿縣,宜縣,按理說,對方二十多萬兵力,現在怎麼也該攻破了雅西縣,然後一路打進虹口縣來。
可都三天過去了。
雅西縣居然還未被突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忽的。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主子,大事兒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