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剛矇矇亮。
雲杉便被房門外的敲門聲所驚醒。
“夫人,已經卯時三刻了。”鄧婆子腳邊放着半桶溫熱水,依照昨晚夫人的吩咐準時提醒。
雲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在牀上伸展四肢伸懶腰,剛剛睡醒,聲音透着些許嘶啞:“嗯,進來吧。”
秦勇伸手把房門推開,鄧婆子提着半桶熱水走了進去。
雲杉穿好衣服,下牀洗漱後,便讓鄧婆子隨便給她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
走出臥室。
先去了小川和晴空兄妹每日練劍的地方看了看兩孩子,隨後這才帶着鄧婆子,秦勇以及秦和去了廚房。
此時。
大廚房內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
雲杉帶着鄧婆子走進廚房一看,便看到三口大鐵鍋正熬着稀粥,還有三口大鐵鍋上放着的一層層蒸籠,蒸籠裡已經蒸上了雜糧饅頭,這些都是今日早上府中那些守衛們的早餐。
另外一旁的兩大口鐵鍋裡,則煮上了去年冬天醃製並薰過的臘肉,臘雞,臘鴨以及香腸。
廚房內的衆人一見夫人來了,一個個急忙行禮問安。
“大夥都起來吧,趕緊把你們手頭上事兒早些做好。”雲杉擡手讓衆人起身,並態度和善的說道。
“是,夫人。”
雲杉看向蒲友德:“新鮮豬肉這會兒想必應該還沒送來吧?”
蒲友德點點頭,恭敬的急忙回稟:“是的夫人,估摸住應該要等到中午的時候才能送來,所以我今兒早上就先讓人把臘味煮出來,包包子要用的面,還有做鍋盔的麪糰已經和好了,放在木盆裡正在發酵,等臘味煮熟後,正好用臘肥肉和捲心菜包包子。”
對於蒲友德的辦事能力,雲杉很是放心,也很是滿意。
看着廚房衆人忙得一個個汗流浹背,側頭看向蒲友德:“今兒和明兒這兩天,你帶着大傢伙都辛苦一下,到時候這個月給大傢伙漲工錢。”
聽聞此言。
廚房一個個心中皆是開心不已。
幹勁兒越發的足了。
其實。
即便是不給他們漲工錢,廚房裡的衆人也絕不會有任何怨言的,畢竟,在這兵荒馬亂的災難之年,能在戰神大人的府中做事兒,能在戰神大人所帶領的秦家軍地盤內落腳,實在是他們的幸事。
別看雲杉平時笑眯眯的和善樣,但卻並不是個軟柿子,也更不是個行事糊塗沒個章程的人。
行事外圓內方。
心裡有着一杆秤。
一貫處事賞罰分明,府中侍衛和下人無人不服,當然,那等奸詐狡猾之人,也不能留在秦府。
“多謝夫人獎賞。”
“夫人,這些都是小的們應該做的,幾位主子都在外領兵作戰很是辛苦,小的們能爲幾位大人做的,也僅僅只有這做吃食的手藝了。”有那憨厚的廚子發自內心的真誠說道。
雲杉笑了笑,同衆人寒暄並鼓勵幾句後,便繼續同蒲友德說話。
一邊述說着今天和明天的廚房安排,一邊在大大的廚房裡巡視,查看工作進度。
此時。
四個廚工坐在小馬紮上,雙手不斷的搓揉着水中的麪糰進行——洗面。
雲杉想着這一次隨夫攻入京城,這兩千里路途中,秦家軍就要和五個地方勢力對上,即便是順利,最快也要三五個月才能攻入京城,最慢也許得八九個月甚至一年也不一定。
夏季赤日炎炎似火燒。
這炎熱的季節本就極其難熬,且丈夫還要領兵作戰,又耗體力又耗精力,若是吃食上不能好好補一補,身子骨可怎麼受得了?
所以。
雲杉才決定多帶一些好吃的放在空間裡。
涼皮酸辣爽滑,太熱的時候沒胃口吃飯時,就能吃點涼皮或者涼麪開開胃。
“對了,你把要購買的單子交給採買的人沒?可別遺漏了單子上的東西?”
“回稟夫人,我辦事你放心,不會出岔子的,紅糖,水晶冰糖,鹽,蛋,綠豆這些我都叮囑了採買的那幾個人好幾遍,不會忘記的。”
“那就好。”雲杉點點頭,放心了下來。
接下來。
雲杉大多數時間都同廚房的人待在一起。
做臘肉鍋盔,蒸臘肉包子,蒸玉米雜糧饅頭,做豬肉乾的辣醬,涼皮,豌豆涼粉,滷味,糖醋排骨,蒜香麻辣排骨,想到夏季炎熱,甚至還做了自制的壽司。
沒有海苔,於是就用麪粉里加上雞蛋調成糊狀,攤成麪碗口那麼大的薄餅,把蒸熟的白米乾飯倒進大木盆裡,然後把冰糖加水熬成糖水,加入少許白醋,調成甜酸味,倒入白米乾飯裡攪拌均勻,這樣米飯吃起來口感就微酸微甜很是開胃。
再把調好味的白米飯均勻的鋪一層在雞蛋餅上,把她去年罈子裡泡的酸黃瓜拿出來,切成筷子細的細條,同在開水鍋中滾了幾秒的生菜一起,還有炒得嫩嫩的雞蛋以及用新鮮五花肉做的滷肉條放在米飯中間,淋上少許滷肉汁,然後捲起來,隨後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雲杉的保溫桶裡。
這自制的壽司裡,蔬菜肉類蛋類都有,營養均衡,加有雞蛋攤成的雞蛋餅口感細嫩,調味過的米飯酸甜適中,米飯中間的生菜脆嫩爽口,酸黃瓜開胃,滷肉汁水濃香鹹鮮,富有層次的口感在夏季吃起來,爽口且又油而不膩,一個壽司卷分量也十足,就秦熠知這樣大的胃口,吃上三個就能頂飽了。
“娘,娘這個好好吃呀?這個叫什麼名字呀?爲什麼娘以前從來都沒有給我們做過?”晴空胖乎乎的雙手捧着壽司卷,眸光錚亮的看着孃親,一邊吃,一邊開心不已的詢問。
小川手裡也拿着一個壽司卷大口大口的吃,畢竟,半大的小子,而且還練了一下午的武,這會早就餓了,吃着這手裡的加了很多東西的奇怪米飯卷,也是滿眼好奇的看着孃親。
雲杉胸前繫着圍裙,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輕輕扭了扭因爲站得太久而痠疼的腰,看着一雙兒女笑說道:“娘也是昨兒個突發起來纔想到的,這個東西,娘給它取了名字,叫——長壽卷,攜帶方便,吃起來也方便,而且裡面雞蛋,蔬菜,麪粉,肉全都有,葷素搭配,營養豐富。”
因地制宜。
還是叫長壽卷比較好,簡單易懂,寓意也好。
一旁的蒲友德和廚房的人,以及廚房門口的秦勇與秦和皆是眸光一亮。
“這個名字好,這個名字好啊!”蒲友德激動的猛一拍巴掌,笑得都見不見眼了,看着女主子誇獎着。
小川嚥下嘴裡的食物後,含笑的點點頭:“長壽卷這名字着實不錯。”
雲杉把身前的圍裙解下來,隨後拿起一個盤子,裝了四個長壽卷放進食盒裡,準備等下拿給婆婆嚐嚐,隨後又拿了一個大盤子裝了六個長壽卷,看向鄧婆子:“這六個你和秦勇秦和分了吃吧,也嚐個新鮮。”
一聽這話。
守在門口的秦勇秦和頓時就一臉的喜色。
“謝夫人。”
“多謝夫人。”
鄧婆子疾步走過去接過盤子。
兩個侍衛走到一旁去洗好手後,抓着長壽卷便開吃了。
這幾天的天氣已經很熱了,穿兩件薄薄的衣服,站在太陽下一會兒就熱得渾身冒汗,頭髮都曬得滾燙。
吃着這涼爽可口還富有層次的長壽卷,真真是享受啊!
不僅好吃,而且還頂飽。
“蒲師傅,剩下的這些,你帶人趕緊全都卷好碼放在這保溫箱裡,裝滿後趕緊送我院子裡去。”
“是,夫人。”
這兩天。
該做的吃食都做的差不多了,還剩今兒傍晚和晚上這點時間陪家人了,所以,雲杉便把後續工作交給了廚房的大廚蒲友德,隨後帶着兩孩子離開了廚房。
傍晚。
雲杉同婆婆還有五個孩子一起有說有笑的吃了晚飯後,婆媳兩人便帶着孩子們去了三孩子玩耍的空曠房間,三個孩子和神經粗條的姐姐在泡沫墊子上都玩瘋了似的,時而滾來滾去,時而像三個小跟屁蟲似的追在晴空身後。
屋子裡。
晴空和三胞胎的歡笑聲,響徹了整個屋子。
小川拉住孃親的一隻手,小腦袋靠在孃親的肩頭,垂下的眸子裡盛滿了水霧。
陳氏也拉住雲杉的另外一隻手,泛紅的眸子裡滿眼的不捨:“雲杉,此次前去,你可再也不能去冒險了。”
“好。”雲杉右手用力回握住婆婆顫抖的手,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見兒媳婦想也不想的痛快答應,陳氏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總覺得兒媳婦是在敷衍她,頓時臉色一板,滿臉嚴厲。
“雲杉,你可不能陰奉陽違,娘子知道你有空間,可是,你畢竟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萬分兇相,你要記住,你是五個孩子的孃親,你若是在戰場之上貿然現身並受了傷,戰場上沒法及時得到醫治,你一個人進了空間,若是昏迷了,若是大出血了,連個幫你包紮傷口止血的人都沒。”
“娘,你別現身好嗎?”小川側頭看向孃親,顫聲且緊張不已的央求。
他怕。
他真都很怕。
上一次孃親走運,之時被敵人砍掉了一截手指。
若是敵人那刀再偏一點,孃的整隻手指不定都沒了。
若是敵人的刀從正面捅到娘身上了。
孃親不管是進不進空間,都很難活命。
就想奶奶說的那樣。
不進空間,兩軍交戰之時,軍醫只能在戰後纔出現在戰場,即便是爹孃的侍衛護住孃親要去送醫,可若是傷情太重,若是敵軍察覺到了孃親的身份不一般,肯定會圍攻孃親的。
更何況。
戰場之上的戰馬四處奔跑踩踏,刀箭有不長眼,被射中了,被捅到了該怎辦?
若是進了空間。
一旦孃親大出血,昏迷在空間裡,孃親就只能等死。
“好,我聽你們的,你們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貿然出手了。”雲杉側頭在無聲哭泣的兒子額頭上親了一口,認真且嚴肅的同兒子保證着。
“希望娘您能說到做到。”
“好,我們拉鉤。”雲杉朝兒子伸出小手指。
母子兩人拉鉤後。
小川緊蹙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一些。
陳氏也鬆了一口氣,不放心的又補充道:“雲杉,你可要說到做到,只要你好好的待在空間裡,熠知就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全心對敵,你若是受傷了,熠知在戰場之上也會分神的,爲了你,爲了熠知,你可不能犯糊塗。”
“娘,放心吧,我一定說到做到。”
雲杉再三同婆婆和兒子保證後,祖孫兩人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
雲杉和婆婆還有小川也加入到了三胞胎和晴空的遊戲中。
快了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半個多時辰後。
時間已經不早了,三個孩子也哈欠連連的犯困了。
雲杉同婆婆和小川兄妹,帶着三個小傢伙去洗澡。
三個小傢伙坐在嬰兒浴盆裡,小胖手啪啪的拍打着水面,讓水四處飛濺,他們三個小崽子卻越打越來興趣了,笑得咯咯咯的,洗得都不想起來了。
爲了讓三個小傢伙從浴盆裡出來,又是好一通哄這纔給哄住。
雲杉和陳氏以及小川分別給三孩子穿上衣服後,擦拭趕緊三孩子的頭髮,把孩子們放進嬰兒牀後,孩子們很快就沉沉的睡下了。
雲杉把今晚錄了很多照片的手機放進空間。
“雲杉,我們出去吧,你也早些回去上牀睡,明兒一早你還得早起出發呢,又得騎好幾天的馬。”陳氏壓低了音量,看向兒媳婦眼眶有些泛紅的催促。
“嗯。”雲杉點點頭,隨後一手牽起兒子,一手牽着女兒,隨同婆婆一起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孩子們的屋子。
走出孩子們的屋子後。
陳氏泛紅的眸子裡,終於忍不住的滾落下了一串串的淚珠:“快回去睡吧。”
“好,娘你也早些睡。”
“奶奶晚安。”
“奶奶晚安。”
母子三人同陳氏道別後,便大手牽小手的走出了陳氏的院子。
“娘,明天你就要離開了,我想和孃親一起睡。”晴空揚起小腦袋,滿眼不捨的看着孃親懇求着。
雖然晴空還小,也不知道孃親此次前去同爹爹可能會有危險,但她卻很是捨不得孃親離開,也很想爹爹。
雲杉剛想點頭答應。
不料卻被小川搶先一步否決了:“不行,你晚上睡覺經常會打呼嚕,你在娘身邊,娘會睡不踏實的,娘睡不好,怎麼有精神騎馬趕路?聽話,今晚你自己好好睡,明兒哥哥早些去院子裡叫你起牀,我們早上就還能和孃親一起吃飯,反正明天你我休沐不用上課,起早了也沒事,等我們送娘出發後,你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沒事,娘睡覺很沉的,不會容易被吵醒,要不今晚你們和娘一起睡?”雲杉知道兩孩子捨不得她,於是提議道。
晴空眸子一亮。
可當看到哥哥那看她的冷冷眼神,又想着孃親又要騎好幾天的馬,最後緊抿着脣,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搖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強撐着這纔沒哭出來。
“娘,我,我還是自己睡吧,明天早上我和哥哥早些起來陪娘一起用早膳,娘你好好休息今晚,等娘回來了,晴空和哥哥還有三個弟弟妹妹,我們在一起睡吧。”
雲杉看着兩個懂事的孩子,心裡又感動,又好笑,同時心口也暖融融的。
把兩孩子分別送回院子後。
雲杉這纔回到了房間。
梳洗一番後。
讓鄧婆子離開房間去休息,隨後便把屋子裡下午裝着長壽卷的保溫箱全部放進空間裡,隨後又閃身進了空間,看着空間裡堆放得滿滿的熟食,油茶麪粉,還有一袋袋的白花花生大米,小麥麪粉,煤氣罐,藥品,紅糖,水晶冰糖,鹽,綠豆,軍刀,電擊棍,防刺服,裝開水的開水瓶,幾個小碗和筷子勺子,還有她和自家男人的換洗衣服,爲了以防萬一,她把冬天的衣服靴子都給帶上了,查看到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後,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閃身出了空間,然後躺在牀上閉上眼,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
小川和晴空兄妹早早起牀,同孃親一起去了奶奶的院子裡看了三個弟弟妹妹,三個小傢伙在小牀上睡得很是香甜。
雲杉不捨的看着三孩子,隨後同婆婆以及晴空小川去用了早膳後,天色還未大亮,雲杉便易容成士兵的模樣,隨同士兵們騎馬離開了。
……
五日後。
雲杉帶着人終於抵達了郿縣。
秦熠知和鎮國公每天都會收到雲杉走到哪兒的最新消息,早就算到了今兒傍晚雲杉就能抵達。
此時。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秦熠知,同鎮國公,還有云祁早就等候在半山腰上。
三人的脖子上掛着望遠鏡,每隔一會兒又拿起來望一望遠方。
忽的。
望遠鏡裡終於出現了身穿秦家軍士兵衣服的那一支隊伍。
“來了,來了。”雲祁激動的放下望遠鏡,同鎮國公和好友興奮的說着。
嫂子終於來了。
嫂子肯定又帶了不少吃的過來了。
這一次。
他也要跟隨熠知一起攻入京城。
這一路上有嫂子在,不愁路上吃不到好的,哈哈哈~
秦熠知一臉的喜色,動作飛的把脖子上的望遠鏡取下來,一下子掛在雲祁的脖子上,隨後對祖父道:“祖父,我去接她。”
語畢。
秦熠知便帶着貼身侍衛,一溜煙的便朝山下衝去。
“這小子……”鎮國公笑眯眯的看着孫子,一邊搖頭,一邊捋了捋鬍鬚。
“嘖嘖~瞧他那猴急的樣子。”雲祁語氣有些酸的嘀咕着。
鎮國公瞥了一眼雲祁,隨後一巴掌拍在雲祁的肩頭:“喲喲~雲小子,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吶……熠知的孩子都能跑路了,你也趕緊的吧,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看安寧那孩子是個規矩且老實還懂事的丫頭,加把勁兒,你是男人,臉皮厚一點,再說你們兩個年齡也不小了。”
安寧的身邊安排了那麼多暗衛監視,這麼長時間了,還真沒看到安寧有和任何人過多接觸,也並未看到安寧有任何不軌之心。
每天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
學認字,學練字,學做外科手術。
目前。
並未讓她涉獵內科和用藥這一塊兒。
就是擔心她會用那些藥品製出什麼有害的毒藥出來。
只是讓樂源教導她外科手術這一塊。
沒想到,她這丫頭還挺有天賦的,膽大,心細,可能是因爲她那個年代並沒有孫媳婦那個年代發達,所以百姓們很多還是自己裁剪縫製衣服,而孫媳婦那個年代,平常人都不需要掌握裁剪和縫製衣服的技能,最多隻是用線織一些線衣而已。
安寧的針線活兒好,連帶着給傷患縫合傷口,也縫合得很是整齊,前不久一戰,秦家軍和結盟的四方勢力交戰之後。
那麼多傷患,可是讓軍醫們好好練了一下手,如今,軍醫們的學徒們,對於處理外傷這一塊都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一聽老爺子提起這事兒。
雲祁臉上酸酸的表情,頓時就蔫了。
有些鬱悶,有些煩躁,伸手抓了抓腦袋,一臉的苦笑:“老爺子,這事兒,我也想快點兒呀,可……哎~”
他都已經夠不要臉的了。
把死皮賴臉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可安寧就是不接受他啊!
他總不能卑鄙無恥的霸王硬上弓吧?
愁人。
太他孃的愁人了。
真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好吧,只能自作自受。
以前的時候。
安寧還未恢復心智之時。
還在田圓圓的身體裡時,她那麼全心全意愛着他,可他卻因爲害怕走上父親的老路,卻因爲害怕而猶豫,沒有正面的迴應她的感情,還害得她被敵人誘騙利用,害得她死得那麼慘。
如今……
她恢復心智,她的思想成熟了,她所考慮的東西也就多了,即便是她心底依舊還喜歡着他,可她由於種種顧忌,還有身爲身爲田圓圓時所遭遇的一切,因爲他當時的猶豫,她心裡的那個心結,一時半會兒也是解不開的。
只是……
他要如何才能解開她心底的心結呢?
正在雲祁皺着眉頭走神之時。
鎮國公深深一嘆,問:“這一次,樂源會帶上大部分軍醫跟隨熠知一起去,安寧你打算怎麼辦?”
雲祁一聽鎮國公提到這話題。
頓時越發的焦躁了。
雙手狠狠抹了一把臉,雙肩耷拉着,有氣無力道:“她性子倔着呢,以前她還是田圓圓時,雖然心智不成熟,可只要是她認定的事兒,就幾頭牛都拉不會來,如今一切記憶都恢復了,她這這脾氣就更大,性子就更加的倔了,我真是拿她沒辦法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跟着我們一起去。”
鎮國公沉默了一瞬,隨後道:“也許,她執意要去的原因……是因爲你要去呢?”
一聽這話。
雲祁頓時眸光錚亮,一臉又震驚,又不敢置信的歡喜表情,結結巴巴顫聲激動道:“老,老爺子,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你找個合適的機會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鎮國公看着笑得像個傻子似的雲祁,恨鐵不成鋼的翻了一抹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聽聞此言。
雲祁頓時茅塞頓開,鬱悶了幾個月的心裡頓時就豁然開朗了。
“哈哈哈~多謝老爺子指點,多謝老爺子指點。”
“臭小子,瞧你這傻樣,真是應了那一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話。”鎮國公又好氣又好笑,同時也心酸不已的笑罵着雲祁。
另外一邊。
秦熠知帶着一百多人騎兵,揮動着手裡的皮鞭,使勁兒打着馬屁股朝着前方衝去。
一刻多鐘後。
當馬背上渾身痠痛且疲憊不堪的雲杉看到丈夫騎馬奔來時,頓時眸光一亮。
不過。
由於易容,也爲了不在人前暴露,所以雲杉並沒有和丈夫相認,而是繼續假裝侍衛,隨同這一次負責帶隊的小將領一起下馬跪在地上:“屬下參見戰神大人。”
雖然雲杉易容了,也改變了聲線,但秦熠知還是一樣就從衆多的人羣中,認出了他的妻子。
視線只在雲杉身上停留了約五秒後,秦熠知便移開了,走向那些幫着箱子的馬背處:“這次夫人就只讓你們帶了這十個箱子過來嗎?”
“回稟戰神大人,是的,這次只有十個箱子。”小將領急忙回稟。
“嗯,辛苦了,都起來吧,我夫人的信呢?”
小將領急忙把“信”從懷裡掏出來,然後恭敬的遞了過去,秦熠知接過信並未馬上拆開,而是放進了懷裡,隨後吩咐衆人趕緊上馬繼續趕路。
三刻鐘後。
雲杉跟隨搬運箱子的人,隨同秦熠知等人一起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