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趕緊給雲相脫去衣服,安慶趕緊準備針線縫合,我先給他施針止血。”樂源眉頭緊鎖,氣息有些不穩,不過還是理智尚存的命令着他的徒弟們分工協作。
安寧身子搖搖欲墜,踉蹌着走了走到牀邊,曾經那故意僞裝起來的冰冷疏離的冷眸,此時滾燙的熱淚不住的滾落,顫抖得很是厲害的脣瓣開開合合好幾次,這才發出聲音來:“你……你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三刻鐘前,他都還好好的,他有那麼多護衛在身邊,爲什麼還會傷的這麼嚴重?
“沒,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傷口縫合上……過幾天很快就能好了。”雲祁勾起一抹牽強的笑,臉上的肌肉不住的劇烈顫抖,很顯然,此時此刻,他這情況很是“不好”的。
其實。
他是被傷口劇烈的疼痛,痛得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話剛說完。
脣角又再次溢出刺目的絲絲鮮血。
樂源飛快的下針“止血”後,伸手給雲祁診脈,片刻後,樂源臉色黑得不行,餘光瞥了一眼安寧,隨後又看向雲祁,神色悲慟的沉聲道:“你這外傷看似不重,可你的五臟六腑已經嚴重受到了重創,心脈破裂導致內臟大出血,目前的醫術,還沒有辦法爲你開膛破肚來進行心脈的縫合……我……無能爲力,你的時間不多了,最多隻能再撐兩刻鐘,有什麼需要交代的,趕緊的吧……”
“主子,都怪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您,屬下這就先下去爲主子你探探路……”一個護衛哭紅了眼,自責愧疚懊悔不已,拔刀就要自刎殉葬而去。
“……雲相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死了,末將該怎麼向二聖交代啊……”另一個將軍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樂神醫,你是世人稱頌的神醫,求求你再想想辦法把?你一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來救治雲相的,你肯定能的。”
“都什麼時候還在這兒鬼哭狼嚎,要死出去死。”樂源脾氣很是暴躁的怒罵,隨後手中的銀針脫手而出,很快就把幾個要“尋死”的隨從給刺中了手臂上的麻穴,哐啷一聲,夾在脖子上的刀劍掉落在地。
最後這些人被那個將軍給一個個點了穴道。
帳篷裡。
哀求聲,磕頭聲,哭嚎聲,聲聲一片。
安寧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聽着師傅給出的診斷,腦子空白一片,整個人瞬間如墮冰窟,宛如魔怔了一般,臉色煞白的不住劇烈搖晃着腦袋,淚眼模糊的看向雲祁,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着:“這是幻覺,這都是幻覺,我一定是在做夢,對,肯定是在做夢……夢都是反的,雲祁現在肯定好好的,一定沒事的……”
就在安寧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自欺欺人之際。
肩膀突的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陣鈍痛襲來,身子一僵,機械般的轉動脖子看向右邊。
樂源神色凝重的看向徒弟,眼眶泛紅,哽咽嘶啞道:“安寧,雲相快撐不住了,他一直癡癡的看着你,應當是臨終前有什麼話想對你說,你……抓緊時間吧。”
語畢。
樂源移開了身子,讓安寧的視線能夠再次看到手術檯上的雲祁。
“噗~安,安寧……”雲祁一開口,一大口鮮血便再次噴了出來。
“雲祁,不要死,不要死……”安寧泛軟的雙腿,一個健步衝了過去,顫抖的雙手懸空在雲祁的身體上方,無措的不知該作何是好,猶如即將溺斃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師傅:“師傅,你想想辦法,救救他,他不能死,不能死……”
樂源搖了搖頭:“安寧,爲師……爲師是人,不是神,雲相的傷,爲師真的無能爲力。”
安寧從醫也不過才一年的時間而已。
而且。
她目前只會醫治皮外傷,摸骨接骨,診脈鍼灸開藥方什麼的全都還未學習,所以,此時看到雲祁大口大口的吐血,再聽到師傅這一番話,以及雲祁護衛們的要殉葬的反應,自然而然的就掉進了圈套之中。
墜入絕望深淵的安寧,差點就癱倒在地,死死抓住手術木牀的邊沿,使勁兒咬了一下舌尖,在一陣劇痛中,這才略微穩住了心神,顫抖的手掏出手帕,抖動着爲雲祁擦拭脣邊的血漬,似乎只要把那些血漬擦拭了,他就能恢復到從未受傷的狀態。
雲祁此時胸前的刀傷,已經被利索的縫合好並上藥包紮好了。
他虛弱的緩緩伸出手,沒什麼力氣的輕輕握住安寧的手,看向屋子裡的衆人:“你們都……都退出去吧。”
樂源只得點點頭,然後帶着徒弟們,以及雲祁那些要殉葬但卻被點穴的護衛們離開了帳篷。
帳篷裡。
此時就只剩下手術檯上的雲祁和手術檯邊上的安寧。
滿是血漬的手握住安寧不住顫抖手,艱難的勾起一抹笑:“安,安寧……”
“我在,我在。”安寧緊緊回握住他的手,豆大的淚珠不停的砸落在他的手背之上,急忙回覆道。
“嘶嘶~噗……”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別說話,求你別說話……”
“再不說,我怕,怕再也沒法對你說了。”
“……”安寧哭得死去活來,看着深埋在心底的心愛之人即將死去,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折磨得安寧快要徹底的崩潰了。
“對不起……當初我其實是很喜歡,很愛你的,可我的猶豫,卻害了你,你爲了救我……臨死之前被傷的那麼重……我對不起上輩子的你,你臨死前,曾和我約定了你的下輩子,你雖然有了下輩子,雖然和我再次相遇,可我傷你太深,終究是……終究是沒有那個福分再擁有你,安寧……我,噗……。”
“雲祁?”
“安寧……我,我先走一步,來世……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雲祁低聲的哀求,懇求着。
“不,不能等來世,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活下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嫁給你的,我再也不會懦弱的去逃避了,雲祁,你不能死,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死了下了地獄喝了孟婆湯,我們的來世就由不得你我做主了,你不能死,只要你活着,我就當你新娘子好不好?我們一起生兒育女,一起看着兒孫滿堂,一起白頭到老好不好?”
捱了這麼長的一刀。
設計了這麼一出苦肉計。
可算是擊破了她豎立起來的厚實冰牆,可算是等來了她對他的一番真心之言。
此時。
雲祁胸前縫合的刀傷雖然一跳一跳的巨疼,疼得渾身抑制不住的輕顫,疼得滿臉的冷汗直冒,可心裡卻暖融融的,卻歡喜激動不已,看着她的眼淚,聽着她對他傾訴衷腸,又心疼,又激動,又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擁入懷中。
作爲一個運籌帷幄善謀略的謀士,最是擅長做戲和僞裝了。
雖然心裡樂翻了天,可面上卻絲毫不顯,生怕會因爲露出一絲的破綻,就會功虧於潰。
雖然手段有點……
有那麼點不正大光明,但他和她的內心,彼此都是愛着對方的,面對他的感情,她總是一味的退縮和迴避,他這纔不得不施展苦肉計。
“只要,只要我不死,你就答應我的話,是真的嗎?還是……還是隻僅僅是說來哄我這個將死之人的謊言?”
“真的,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雲祁,我喜歡,我確定我是愛你的,真的……不管是當初的田圓圓,還是如今的安寧,裡面那個靈魂是我,只是我,我想嫁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
“……我答應你,我會拼盡一切也會和黑白無常的勾魂使者搏鬥到最後一刻的,我要活着,我想陪在你身邊……咳咳……”雲祁眸光異常明亮且情緒激動的看向安寧。
最後的最後。
雲祁被一個掐指一算的“神秘道人”給用獨門“內功”修復好了五臟六腑“救”下了他一命。
最後一個城池被朝廷的大軍攻下後。
中原這一片土地,終於被秦朝統一了,天下的百姓們無一不激動的爲之歡呼。
朝廷上下也是一片喜樂融融。
重傷的雲祁便在安寧的照顧下,在縣城裡養了半個月的傷後,協助這個剛剛被攻打下來的新縣城縣令處理了大部分公事後,在傷口也拆線並恢復的差不多時,這纔在安寧的陪同下,一起啓程返回京城。
……
京城郊外的皇莊實驗基地。
一身便服的帝后二人,正攜手在莊子上查看家大規模的家畜養殖情況。
皇宮之中。
前朝遺留下來的好幾萬太監宮女,其中大部分都被遣返出宮,可那些大齡宮女以及身體有所缺陷的太監們出了皇宮,家人們也甚少會真心接納,所以,雲杉便根據那些太監宮女所擅長的特長,以及這些人的興趣愛好,然後進行了不同安置。
有的被安置進了紡織作坊,或者布莊,秀坊。
有的被安置進了皇莊裡來學習養殖和種植。
有的斷文識字,被安排去了一些縣城的鎮上當教書先生。
有的對醫術感興趣,便送去了皇家開辦的醫學院學醫。
遣返出宮的太監宮女,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對此。
這些宮女太監們對二聖很是感恩戴德。
“兔子的繁殖能力可真是強悍啊!”秦熠知拉着媳婦的手,看着隔間裡的青石板上那些或白白的,或灰灰的大大小小兔子們,忍不住出聲感嘆。
雲杉看那些毛茸茸的兔子,也是樂得笑眯了眼:“是啊,兔子一次就能產仔五至十隻,而且孕期也只僅僅只有三十天左右,兔子不吃細糧,只要百姓們勤奮一些,每天多弄些嫩草和蔬菜就能餵養,兔子長的也快,兔肉鮮嫩,兔皮也是冬天百姓們,諸多將士們製作衣物的取暖好東西,價格也相對很低廉。”
秦熠知點了點頭,看着這些兔子,腦子裡頓時就浮現出了臘味兔,麻辣幹鍋兔,滷兔等,同時,想到兔皮製作的褂子,兔皮既保暖而且還能防水,可比棉花做的棉襖,還要適合軍中將士所需。
看完了兔子養殖的這一出實驗地。
夫妻兩人又去了養殖牛羊馬的地方看了看。
帝后二人的身後,除了帶刀侍衛,宮女,太監,還有從民間尋來的獸醫,以及從太醫院主動自發調過來協助養殖業實驗的好些太醫。
“天一天天回暖了,天氣越是炎熱,大規模擊中養殖的牲畜就更容易得病,所以,養着牲畜的屋子,必須早晚兩次做好糞便的清理,以及地面的沖洗,沖洗完後還要撒上生石灰消毒,再弄些草木灰或者是乾燥的泥土,要保持地面乾燥,動物們吃的草料也要注意衛生,儘量減少草料中的夾帶的泥沙,對了,再過不久,炙熱的夏季到來前,這天兒會越發的炎熱,屋子裡太悶熱了,動物們也容易生病,所以,那個佛手瓜架子,一定得趕緊在屋頂上搭建好,到時候佛手瓜的藤蔓也能讓屋內降低一些溫度。”雲杉拉着丈夫的手,時不時的側頭看向落後她身後三步之外的獸醫們。
“是,皇后娘娘。”獸醫們一個個在筆記本上飛快的記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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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的這一天。
夫妻兩人在滿是各種動物排泄物的皇莊之內待了一整天。
夕陽逐漸西沉之時。
帝后二人這才坐上馬車,京城趕回皇宮。
皇莊上的太醫們,獸醫們,宮女太監們,看着皇帝和皇后逐漸遠去的馬車,一個個皆是眼中含淚,臉上帶着無以言表的激動笑意。
“帝后二聖這纔是真正是古往今來,千百年來都稀世罕有的明君!”一個太醫院沉默寡言,一貫不善言詞的老者,一邊捋了捋鬍鬚,一邊淚眼婆娑的發自內心感嘆着。
“是啊,在這滿是污穢,這麼臭的莊子裡,帝后二聖每次休沐之時,都面不改色的待上一整天來查看這些牲畜的生長情況,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爲帝后二人想要研究出如何大規模的養殖牲畜,改善百姓們的生活水平!”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太監,尖細得有些刺耳的聲音,哽咽的響起。
“接下來,我等可一定要多加努力,萬萬不可辜負帝后二聖對我們的信任可看重,天下諸多百姓們,保家衛國的軍中將士們能不能改善伙食,就要看我們的研究成果了。”另一個約三十多歲,長得黑黑裝裝的矮小民間獸醫,攥緊了拳頭,神色無比凝重的述說着。
……
十天後。
雲祁帶着安寧回京了。
進宮後。
雲祁緊緊牽着安寧的手進了皇宮,請旨讓帝后二人爲他們賜婚。
秦熠知夫妻兩人都是知曉雲祁是用了非常手段,用了苦肉計,這才終於拐到了安寧,雖然雲祁這手段不怎麼光明,但瞭解到安寧的心中其實也是愛着雲祁的,所以,秦熠知夫妻自然是應允了雲祁的要求。
安寧被冊封爲縣主。
一年後。
雲祁和安寧舉行了簡約而不簡單的熱鬧婚禮。
這一年。
因爲有云杉天氣預報這個金手指在,但凡是要遇到特大暴雨,亦或者是暴風和有些地方相對乾旱的情況時,就會張貼皇榜緊急告知天下百姓們提前做好預防工作,同時,平日裡,皇榜也會提前一月,把這一個月內秦朝的各個縣城的天氣情況,通過皇榜的形式張貼出來告知百姓們。
這一年,百姓們種植下的高產新型農作,讓百姓們大豐收。
對於首次種植新型農作物的百姓們來說,看到地裡產出的高產農作物後,皆是激動的在田地裡喜極而泣,跪地朝着京城的方向感恩戴德的跪謝。
雲杉和秦熠知選擇把惡劣天氣情況所以這麼做的原因。
一方面是儘量減少百姓們的損失。
另一方面,則是雲杉和秦熠知商量後,爲了今後告知天下百姓們,太祖皇帝以及當今皇帝當初舉旗起事時,那所謂的鬼神之說,其實都是迫不得已編造出來的。
畢竟。
若想要發展,若想要進步,就要打破傳承了幾百上千年來的固定思維,引導百姓們莫須有的鬼神之說摒棄,不破不立,之後就能大力發展科技。
同時。
也是爲了避免將來又有其他人,效仿秦朝開國皇帝那般,用鬼神之說來作爲由頭並起兵造反。
秦朝帝后二人在天下一統後。
用了短短兩年時間。
便讓百姓們過上了有地可種,有飯可吃,有衣服可穿,且很多人都有書可讀的好日子。
百姓們的日子越過越好。
小商販們也開始逐漸變多,各種作坊的開辦,學堂的開辦,秦朝國土內一片欣欣向榮。
只是。
天下安定了。
朝中一部分的朝臣們,小算盤也開始打得啪啪響了
這一日。
帝后二人一起攜手早朝。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站在下首的其中一個文臣,深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啓稟皇上,臣有事起奏。”
“說。”
那大臣咚一聲跪下下去,一副爲了皇室着想,爲了皇帝着想的直臣表情和架勢,誠懇且凝重道:“皇上與皇后娘娘二聖,已經給天下百姓們建造了一個太平盛世,如今,皇上也……也應當爲了皇家子嗣的繁盛而選秀了,後宮空虛,皇嗣單薄,於國不利啊~”
一聽這話。
上首的帝后二人,
皇帝面上帶着淡淡的笑,而皇后則神色陰鷙,帝后二人皆是沉默的看向那個站出來的劉御史。
看着帝后二聖這神色各異的反應。
暗中結盟要一起來說服皇上廣納後宮的朝臣們,頓時心中一喜。
畢竟。
皇上也是個男人。
這世上,哪有男人不看重子嗣?哪有男人不愛環肥燕瘦的各色美人?
如今皇上跟前,就只有兩有血緣關係的皇子,以及一個有着血緣關係的公主,皇嗣着實有些單薄。
於是乎。
又有幾個朝臣站了出來。
“皇上,臣附議。”
“皇上,劉御史所言甚是。”
雲祁以及那些當初跟隨帝后二聖打天下的朝中大將們,一聽這話,頓時就炸毛了。
“放屁,你們這一個個冠冕堂皇的話說得倒是好聽,實際上,你們心裡那點齷齪的算計,就連老子這個大老粗都能一眼看穿,你們居然不知羞的也好意思站在朝堂之上,在二聖面前丟人現眼,真真是可恥,可恥之極……”關宗耀第一個就站出來了,氣憤不已的指着那些站出列讓皇上廣納後宮的大臣們破口大罵。
若說關宗耀說話粗俗,毫不留情的大罵對方。
而云相的話。
呵呵呵~
可就是扎心了。
每一句話,都扎中了那些大臣們心底最爲敏感的一個地方。
雲相輕蔑的掃了衆人一眼,含笑冷嘲道:“虧得你們一個個還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本相看你們那些書,最後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們的身上半點文人該有的氣節都沒有了,男子漢大丈夫,想要加官進祿,就堂堂正正走正道,上爲皇上分憂,下爲百姓謀福纔是正道,而你們……卻一個個選擇了想要走捷徑,用你們家族中女子的裙帶關係去走捷徑,然後光耀門楣,呵呵,你們那張老臉,就不覺得發燙嗎?就不覺感到羞恥嗎?”
其餘站在帝后二聖那一方的朝臣們。
也紛紛出言嘲諷,奚落。
擠兌得那些提議皇帝選秀充實後宮的朝臣們,一個個又氣又怒又羞臊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躲藏起來。
下面吵鬧得宛若菜市場。
秦熠知側頭看向面色不虞的妻子,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拍了拍,湊近她的耳旁又無奈,又很是委屈的低聲安撫道:“媳婦,你居然不相信我?”
在他開口說話之時。
溼熱的溫度噴灑在敏感的耳朵和脖子上,頓時就激得雲杉渾身一僵,沒好氣的側頭瞪了他一眼。
“老實點。”
“……”秦熠知左手虛握成拳,放在脣邊輕咳一聲整了整臉色,隨後轉頭看向下方分成兩派爭論不休的朝臣們,猛一巴掌拍在了龍椅扶手之上:“肅靜。”
下方的大殿中,頓時寂靜一片。
秦熠知似笑非笑的眸光一一掃過那些站出來提議他充實後宮的朝臣們,喜怒不形於色的淡淡道:“其實……讓朕廣納後宮也不是不可以。”
一聽這話。
劉御史等人頓時就心中一喜。
那些提出反對意見的朝臣們,聽到皇帝這話,或不敢置信,或爲皇后忿忿不平,或懵逼的人不在少數。
只有雲祁以及極少數最最瞭解皇上爲人的人,才知曉皇上這笑容裡所隱藏的深意。
“皇上,您的確是應該選秀充實後宮了,畢竟,皇嗣單薄,於國不利。”劉御史熱淚盈眶的站出來激動的述說着。
這一次。
看樣子要立大功了。
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兒。
更加不會有對女人從一而終的男人,尤其還是像皇上這麼英俊頗受女人癡迷,而且還執掌天下的皇帝。
雲杉看着劉御史這個被人唆使得當出頭鳥的蠢貨,怒極反笑,隨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劉御史等人:“想要弄些女人進來分我的寵,也不是不行,不過……本宮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女人都能染指的,想和本宮姐姐妹妹相稱,然後共侍一夫,至少,那些女人各方面也不能太差。”
下方的衆人齊齊看向皇后。
大多數人都有些懵逼。
“?”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雲祁脣角勾起一抹看好戲的弧度。
雲杉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斷指上戴着的純金打造的指套,不疾不徐淡淡道:“參加選秀的女子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眼界,學識,能否吃苦耐勞,能否上爲皇上與本宮分憂,下爲百姓們謀福,因爲,秦朝不比前朝,秦朝的皇宮裡是不會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只會製造米田共的廢物。”
劉御史等人懵逼的瞪大了雙眼,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
“噗~”雲祁憋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帝后二聖的朝中腦殘粉們,一個個偷笑不已。
雲杉繼續道:“本宮冥思苦想,爲千千萬萬的百姓們發明了取暖的烘籠,火炕,梯田;舉旗起事後,本宮跟隨皇上,多次上陣殺敵,砍殺敵軍首要將領至少十餘人;本宮還爲皇上一胎生下兩兒一女;若是諸位愛卿能找到符合這三個條件稀世罕有的優秀女子,本宮自是願意掃榻相迎,主動把她送上皇上的龍牀。”
“……”
劉御史等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別說是這三個條件了。
就算是其中任何一條,這世上也再難找出這樣的女子來。
不過。
衆人心底雖然很是懷疑皇后何時上過戰場?還殺過無數敵軍將領?可卻沒那個膽兒去詢問。
如今。
天下安定。
秦熠知覺得有些事兒,這時候也該敞開了說了:“皇后剛剛只說了三個條件,其實,還有幾個最最重要的事兒,事到如今,朕也是該告知在場的諸位大臣,以及告知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們了吃水不忘挖井人,百姓們如今能有這等好日子過,總得讓百姓們知道這背後,是誰帶給了他們好日子才行。”
“?”
“皇上,此話何意?”
劉御史等人,很多人心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秦熠知看向下方的滿眼好奇,滿眼懵逼的朝臣們:“曾經,那個傳言朕的皇后乃‘異世之魂’的傳言,其實是半真半假,朕的皇后,並非是那村子裡的厲雲杉,而是一個另外一個世界,長相酷似厲雲杉的女子,在她們那個世界有能工巧匠製造出一種器械,撕裂空間,從另外千真萬確的。”
此話一出。
朝堂之上,除了帝后二人以及雲祁,其餘人等全都驚呆了。
“朕的皇后的確是來自另外一個科技極度發達的高等世界,逐狼單于,還有很多敵對地方勢力的主要將領,在戰場之上被所謂的‘鬼手’砍殺,其實,那都是朕的皇后利用能夠一種能夠隱藏身形的工具,出其不意的砍殺了敵軍,那些平地驚雷所製造的天罰,也是當初朕爲了能夠儘快推翻腐朽的齊乾皇朝,平定天下而用一些工具製造出來的,那東西,就好比爆竹炸開時一般,只不過,那威力比爆竹厲害很多倍,這才製造出堪比驚雷般的響動。”
“?”
“……”
被這個消息震驚得都覺得陷入幻聽中的朝臣們,一個個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另一個世界?
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來自妖界?
還是來自仙域?
亦或者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秦熠知繼續道:“那堪比千里眼的望遠鏡,也是朕的皇后所帶來的……那個爲朕送來高產農作物的種子,那個能夠預測天氣的‘神秘道人’其實便是皇后,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秘道人……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諸天神佛,也沒有妖魔鬼怪,有的,只有裝神弄鬼,只有藉助鬼神之說去達到某種目的的人。”
“什麼?皇……皇后娘娘就是神秘道人?”
“不,不會吧?”
劉御史以及好些大臣,雙腿不住的顫抖,臉色煞白,被這一連串的消息,衝擊得頭暈腦脹,頓時癱倒在地。
完了……
徹底完了……
皇后如此身懷各種神秘利器,他們得罪了比煞星還要恐怖的皇后。
他們活不成了。
肯定活不成了……
“古往今來,那些虔誠供奉神佛,癡迷煉丹祈求產生不老之人,可有誰真的長生不老?在蠻夷喪失人性屠殺中原萬千老百姓們,在蠻夷用中原人的肉充飢之時,那些婦人,小孩,年輕男女一個個被開膛破肚,被下鍋做成肉湯之時,如此慘絕人寰之事,諸天神佛和仙人們,又有誰來憐憫過無辜慘死的萬民?又有誰來出手拯救過萬民?”
朝臣們聽到這兒。
全都沉默了。
是啊。
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有諸天神佛和仙人,不是說神佛仙都是慈悲爲懷的嗎?
爲何那時候人間在慘遭浩劫之時,爲何在那麼多善良的無辜百姓被惡人殺害之時,卻不見那些高高在上,卻不見那些所謂的神佛仙出來拯救呢?
秦熠知輕蔑的勾脣一笑,嘲諷冷笑道:“沒有……什麼都沒有,神佛仙妖鬼怪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能夠拯救我們的,就只有我們自己,皇后爲了朕,爲了天下百姓,一介女子屢屢披甲上陣殺敵,在戰場之上,在那一次砍殺蠻夷首領逐狼單于之時,差一點就命喪當場,就在那一次,皇后被敵軍砍掉了一截手指,誓問一下,如此爲國爲民,有情有義,拯救萬民的女皇,與朕共患難的結髮之妻,朕若是辜負了她,朕那便是忘恩負義,豬狗不如,所以……你們還要逼朕做那不仁不義之人嗎?”
“皇上,皇上恕罪……”
“皇上,臣知錯了,臣知錯了……”
“皇后娘娘,都是臣的錯,都是臣被權勢迷了眼,這纔想要把家族中的女子送進宮來,好爲家族爭取好處,老臣羞愧,老臣羞愧啊,老臣沒臉活在這個世上,讓我去死吧……”劉御史痛哭流涕,說着,就朝着大廳裡的柱子上撞去。
剛剛起鬨讓皇帝廣納後宮的大臣們,見此一咬牙,一個個也要去撞柱子。
不過。
這些尋死的人,卻被眼疾手快的一旁武將給拉住了。
“想死回家再去死,別污了皇后娘娘的眼。”杜大河噁心不已的怒罵着。
這些尋死的人。
一部分原因,是真的羞愧得無地自容。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知曉了這皇后娘娘的離奇來歷,以及那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的駭人手段。
爲了保住家人。
所以這纔想要尋死,一人做事人當,以免連累了家族。
雲杉從龍椅上起身,身形一閃,閃身進了空間,意念操控空間,下一瞬,雲杉出現在了兩丈開外的下方位置。
下方的衆人猛不冷丁的看到皇后娘娘憑空消失。
咋眼見的功夫。
便又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
一個個皆是被嚇得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有人激動。
有人震驚。
有人忌憚。
有人驚恐。
雲杉圍繞着那些癱坐在地的寵劉御史等人慢悠悠的繞了一圈。
威逼利誘。
大棒和糖都得合理利用才行。
雲杉居高臨下的看向下方的衆人,神色威嚴,淡淡道:“羞愧的知曉去尋死,這說明熟讀了多年聖賢書的你們,心中還是有着道德底線,以及羞恥觀念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們知曉錯在哪兒了,知曉悔改了,那麼……今後便好好的爲本宮與皇上辦差事兒,爲百姓們謀福,這纔不枉你們熟讀多年聖賢書,這纔不枉你們在這世上走一遭,是碌碌無爲的過一輩子?還是遺臭萬年?亦或者是跟隨本宮與皇上的步伐,一起爲天下百姓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本宮今日給你們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希望你們回去後,好好思量思量。”
皇后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
剛剛覺得性命不保的那些人,頓時感激得熱淚盈眶,跪地磕頭不停的詛咒發誓要悔改,堅定的說着從今兒開始,一定緊隨帝后二聖的步伐,爲百姓們創造一個太平盛世。
腹黑的帝后二人,今兒藉着主動送上們來讓他們收拾的劉御史等人,順便還解決了他們爲之擔心今後有人裝神弄鬼造反之弊端,兩人心情都很是不錯。
和這些傢伙掰扯了這麼久。
看着這些哭得眼淚鼻涕滿臉的老傢伙們,嗯~看着有些辣眼睛。
秦熠知大手一揮:“今日到此爲止,退朝。”
翌日。
當皇榜張貼出來後。
百姓們全都震驚了。
皇后娘娘居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皇后娘娘就是把另外一個世界的高產農作物給帶來這個世界的神秘道人,以及能提前預測天氣的神秘道人。
皇后娘娘就是跟隨皇上一起,出入戰場,便是戰場上那個殺了關外那個豬狗不如的草原部落首領逐狼單于的人。
皇后娘娘那個世界的人,居然能製造那麼多先進的武器,能夠看到很遠,能夠精準的計量時間,能夠製造堪比驚雷般殺傷力很大的武器。
並且。
皇后娘娘那個世界那麼先進和發達,研究表明世上壓根就沒有神佛仙和妖魔鬼怪,能把他們從苦難中拯救出來的人,只有他們自己,只有心懷善念團結一致的衆人才能擊敗那些殘暴毫無人性的敵人。
雖然百姓們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可是,大多數的百姓們對於帝后二聖張貼出來的皇榜上的內容,卻並不牴觸。
畢竟。
當初他們在前朝殘暴荒淫的狗皇帝手裡,在那些同胞相殘的叛軍手裡,以及在關外蠻夷喪失人性的殘害之下,他們苦苦掙扎,很多人看着爹孃妻兒們被當成畜生一般砍殺,被殺了吃肉,那時候,也不見有諸天神佛下來拯救他們,也不那些惡人遭受了報應而死去。
最後爲他們家人報仇的人。
是皇上和皇后帶領的秦家軍將士們。
……
四年後。
小川晴空兄妹年滿十五歲了。
三胞胎也滿八歲了。
這幾年。
兄妹五人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即便是帝后二人已經登基了六年多還未冊立皇太子,但卻絲毫未影響兄妹幾人的關係。
衆人爲三胞胎過完八歲生日後。
翌日。
小川去御書房找父皇和母后,把他心底思慮已久做出的決定說了出來。
“父皇,母后,兒臣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兒臣想過幾天出去遊歷幾年,增長一下見識,拓寬一下眼界,父皇母后,你們曾經教導兒臣和弟弟妹妹們,說不可閉關鎖國,不可關門造車,所以,兒臣請父皇母后能夠答應兒臣。”
秦熠知和雲杉夫妻對視一眼,隨後起身走向小川,把已經即將成人的小川給扶了起來。
“你想好了?”
“回父皇,兒臣這個念頭已經有好幾年了,這些年,兒臣閱覽了很多相關方面的書籍,很想出去看一看。”小川一臉認真的看向父皇說道,隨後又看向一旁的母后:“母后,你放心,兒臣的武功很好的,到時候再多帶幾個身手好的人一路隨行,不會有事兒的,而且,兒臣在每個地方停留時,都會寫信回來的,同時,也能私下暗中查探一番那些地方的官員,有無陰奉陽違,也幫父皇和母后分憂。”
雲杉擡手摸了摸已經高出她快一個頭的小川腦袋瓜,眸子裡滿是不捨,看着兒子堅定的眸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母后答應你。”
聽到這話。
一貫板着一張面癱臉的冷臉上,頓時浮現出瞭如釋重負且發自內心的輕鬆笑意,急忙抱拳跪地:“兒臣多謝父皇母后成全。”
當日夜裡。
太上皇,太后,帝后二聖,以及五個孩子坐在一起,當宣佈了小川兩天後就要出去遊歷歷練之時,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哥哥分開過的晴空,頓時就傷心的大哭起來。
三胞胎也紅了眼眶。
“大哥,你,你就不能玩幾年再走嗎?再等四五年,雲瑾就能和大哥一起出去出去遊歷了。”雲瑾吸了吸鼻子,抓住大哥的手搖晃着懇求着。
“大哥,你都十五歲了,這個年齡你該選妃了,你要是走了,小心父皇母后給你選個醜八怪,大哥,你等成親了,等生了小侄兒和小侄女再走行嗎?”萱萱人小鬼大的撅起嘴,噼裡啪啦的說着挽留的話。
四個大人頓時被小公主這話弄得嘴角直抽抽。
這個口沒遮攔的野丫頭。
真真是……
小川別看從小就是個心智早熟之人,更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面癱,可作爲一個半大的小子,此時被八歲的妹妹當中提及選妃以及生孩子什麼的話題,頓時一張面癱臉就刷一下紅了,頗有大哥威嚴的瞪了小妹一眼:“再敢胡說八道口沒遮攔,我就讓父皇母后罰你半年不準出宮。”
一聽這話,萱萱頓時就備受驚嚇,委屈的含淚看向大哥,戲精瞬間上身了似的,傷心欲絕的哭得要多慘有多長,然後撲進了皇祖母的懷裡。
“我好命苦啊~嗚嗚~明明我只是關心大哥,實話實說,結果,大哥卻要這麼來欺負我,我的心好痛啊,好痛好痛啊~”
太上皇和太后:“……”
秦熠知夫妻嘴角直抽抽:“……”
小川無奈的苦笑着搖搖頭:“……”
只有晴空,一聽寶貝妹妹哭了,趕緊擦乾眼淚,噠噠噠的跑過去抱住妹妹小聲的安慰。
性子耿直,說話不自覺就插刀的晴空,在妹妹稍微懂事一點後,就被這個戲精妹妹吃得死死的,每次一聽妹妹這哭聲,就受不了的心軟,然後就上當了。
雲瑾看着小妹忍不住無奈的翻了一抹白眼。
灝灝眼眶紅紅,看向大哥時,心裡很是複雜。
雖然他如今只有八歲。
但他從小就比三弟和小妹要早熟,要心思縝密。
他知道大哥爲何選擇這個時候出去遊歷。
說實在的。
他的內心其實對那個位置並不怎麼感興趣,可他心裡也清楚的知道,那個位置只能落到他和三弟以及小妹其中一人之手。
三弟志不在皇位,小時候抓週時,都以爲三弟長大後會選擇從武,結果,三弟在開始懂事後,就對母后從那個世界帶來的各種器械感興趣。
小妹從小就喜歡金燦燦,銀閃閃的錢銀,喜歡並享受賺錢的過程,時常換裝後,央求他和父皇母后帶着她,在京城的街道上去賣三弟搗鼓出來的各種小玩意兒。
大哥和大姐雖然乃母后所出,可卻並不是父皇的血脈。
雖然父皇和母后待大哥和大姐同他們這三胞胎一視同仁。
可大哥不管再優秀,朝臣們也不會允許的大哥坐上那個位置的,同時,即便是父皇母后力排衆議讓大哥坐上了那個位置,即便是大哥在有生之年,能夠如同現在這般待他們這三個同母異父的弟妹們。
可難保大哥的下一代,下下代,會容得下他們這有着秦朝帝后二聖身上血脈的兄妹三人以及後代。
這些事兒。
三弟和小妹想不到。
但他能夠想到,父皇母后也能想到,大哥自然同樣也想到了。
所以。
這纔是大哥爲何會主動找個藉口出去遊歷的原因所在。
小川臨行前的那一晚。
灝灝和小川同睡一屋。
“大哥。”
“嗯?”
“……其實,你……”
小川側身替弟弟掖了掖被子,隔着被子拍拍弟弟的肩頭,柔聲低沉道:“別胡思亂想,大哥離開後,可能一年多兩年才能回來一次,大哥走了以後,你幫大哥好好孝順父皇和母后,照顧你大姐還有三弟和小妹,大哥會想你們的,每到一個地方,大哥會把好看的山水畫下來,順便幫你把當地的地圖詳細描繪下來,今後行軍打仗也對朝廷有利,還會把好吃的好玩兒的給你們送回來,放心,不管大哥走到哪兒,大哥永遠都是你的大哥,是父皇母后的兒子,是晴空和三弟以及小妹的大哥。”
“嗯,大哥……你要多多保重,要不然我們都會擔心你的。”灝灝被子下的鼻子裡,發出一聲帶着濃濃鼻音的哽咽之聲。
“好。”
翌日。
小川帶着二十多個裝扮成隨從的精銳護衛,裝扮樸素的離開了京城。
五年後。
小川已經年滿二十歲了,他回京城時,帶回了一知縣家的唯一獨女,帝后二聖賜婚,並在京城操辦婚禮後,夫妻兩人又在京中待了兩個月,便又齊齊離開繼續去遊歷了。
晴空這丫頭考上了武狀元,成爲了女將軍,每天混跡軍中,在女兵兵營訓練女兵,雖然曬得一身小麥膚色,但看起來英姿颯爽,她小時候那麼喜歡大鬍子叔叔,那麼崇拜大鬍子叔叔,本以爲她喜歡猛漢。
結果。
缺出人意料的看上了軍中一個長相文質彬彬,頗爲儒雅的軍醫,別看這軍醫看似弱不禁風,時刻都笑眯眯的,實則三言兩語就把晴空這丫頭吃得死死的,當然,他也用他自己的方式,把晴空這丫頭寵得都快上天了。
晴空在即將滿二十一歲時,同二十三歲的軍醫成親了。
夫妻兩人婚後還不到三個月,便晴空便懷上了,九個多月後,由於胎位不正難產,只能刨腹生下了一對胖嘟嘟的臭小子,晴空很是失望,因爲,她最最喜歡的是粉粉嫩嫩的閨女,就像她小妹那般長得粉雕玉琢,可以任由她給穿衣打扮。
駙馬不想妻子再經歷生育之苦,便用了絕育藥。
於是。
想女兒想得不行的晴空,她那兩個兒子便從小慘遭毒手,被他們的孃親——男扮女裝了。
由於晴空武力值頗高。
軍醫丈夫又是個寵溺狂魔。
最後。
她家了兩個雙胞胎兒子,雖然時常能夠進宮去找皇外祖母和皇外祖父告狀,可畢竟他們也能一直呆在皇宮裡,總得有會駙馬府的時候啊。
爲了能早日脫離母親的魔抓,只能拼了老命的練功,終於,在十三歲後,兄弟兩這才終於能聯手與母親抗衡了,這才終於過上了他們夢寐以求,過上了男子漢應該過上的好日子。
只是。
或許是晴空在孩子們小時候給強行給男扮女裝所致,給兩孩子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
於是。
兄弟兩人聯手抗衡母親成功後,便有些矯枉過正了,兩人除了睡覺,只要醒來了,不管是在府中還是在府外,都去弄了一臉的假鬍子沾上。
從此。
大秦便少了一對絕世貌美的“姐妹花”
晴空每次看到兩個兒子那留着的鬍子,心肝脾肺就堵得慌,心裡委屈不已,哭唧唧的只能撲進美男丈夫懷裡去洗洗眼,去尋求安慰。
“相公,嗚唔~我要軟糯糯的閨女,你賠我閨女,那兩熊孩子看着真真是太辣眼睛了……”
“好好好,爲夫晚上就陪你一個閨女,我們這年齡再努努力,應該還是可以的。”腹黑丈夫摟住哭唧唧的妻子,一邊輕微她的額頭安撫,一邊輕拍她的後背,聲音低啞暗沉很是撩人的在她耳旁吹了一口氣並說道。
晴空身子一僵,氣憤不已的仰起頭,怒道:“混蛋,你又騙我,你丫都吃了那個狼虎之藥了,每次一折騰,就要兩三次,害得老孃被軍中那些色女們取笑,你這個騙子……”
公主府中的下人們聽着自家公主這大嗓門兒,再看看耳廓紅紅,無奈寵溺摟抱着公主朝寢臥裡走的駙馬爺。
一個個捂嘴偷笑。
相比起晴空婚後不到三月就懷上了雙胎,小川夫妻兩人子嗣卻有些艱難。
明明夫妻兩人身體都沒問題。
可卻就是懷不上。
直到婚後第七年這才懷上了,九月後,生下了一個晴空做夢都想要的粉嘟嘟閨女。
這小丫頭繼承了她爹孃身上的所有優點,膚白貌美,不過,性子卻隨了了她爹,長成了個高冷的冷美人。
灝灝在十五歲時,被冊立爲太子,如今已經上場聽政五年了。
三胞胎中的晨萱這個小公主最先出嫁,駙馬乃是一個癡迷研究熱武器的理工男,踏實,老實,不善言辭,看似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實則卻是個隱形的寵妻狂魔,口嫌體正直的最佳代表。
面對古靈精怪小公主的調戲,面上看似絲毫不顯,實則心裡卻爽歪歪。
雲瑾乃是妹婿的適當,同對方時趣相投,兩個傢伙經常待在實驗屋子裡,搞得晨萱心裡醋得不行,覺得自家相公同她三哥待一起的時間都比她還多。
第二個成親的人。
乃是太子灝灝。
他和雲祁與安寧唯一的女兒看對了眼。
雲祁與安寧,就只生了一個寶貝閨女,稀罕的不行,生怕閨女嫁進了皇宮,將來會受委屈,最後還是灝灝寫了保證書,以及雲杉和秦熠知夫妻的口頭保證後,雲祁這才萬般不情願的把閨女嫁進了皇宮。
太子婚後半年。
雲瑾也成親了,娶妻了女探花,官至五品的彪悍官場女子,此女子長相雖然只是清秀,看似柔弱,但那略微消瘦的筆挺身軀裡,卻藏着一個圓滑而有趣的靈魂。
這一日休沐,不用上朝。
秦熠知拉着妻子的手,夫妻兩人頗爲恩愛的手拉着手在御花園散步。
坐在涼亭裡,把妻子抱進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裡,看向東邊那緩緩升起的金燦燦太陽,低聲道:“媳婦。”
“嗯?”雲杉側頭看向丈夫。
“孩子們都已經成家了,你我年紀也不小了,也該過過我們兩人的二人世界了,你說呢?”
雲杉看着丈夫頭上已經白了三分之一的頭髮,看着他即便是臉上多了很多道皺褶,但卻越發成熟穩重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是啊,你從當初一個美男壯小夥,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的美大叔,我也從當初嫩蔥似的年紀,變成了中年美婦,歲月不饒人啊,我們也是該好好珍惜珍惜接下來的時光。”
“你纔沒老呢,你眉眼之間這才長出來一道小細紋而已,你看看我這眼角?我們走出去了,肯定很多人都會說我老牛啃嫩草。”秦熠知親親妻子的眼角,自黑的調侃說道。
夫妻兩緊緊擁抱着彼此,享受着陽春三月的晨間暖陽。
三個月後。
在外遊歷的小川一家歸京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團圓飯後。
便把幾個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叫到了御書房去議事。
半個月後。
帝后二聖退位,傳位於太子。
帝后二聖在位期間的十八年,秦朝國土面積同前朝相比,擴張了五分之二,百姓們安居樂業,城鎮繁華,在兩人的努力之下,開創了一個繁華的太平盛世。
待太子舉行登基大典後。
秦熠知夫妻這才易容一番後,微服私訪四處遊玩去了,享受着他們退休後的悠閒逍遙生活。
不管是走到哪兒?
夫妻兩人的手都緊緊的牽在一起。
秦熠知從身後抱着妻子,兩人站在三河縣言家村半山腰的院子門前,看向天空,閉目享受着迎面吹來的涼爽微風……。
“夫君。”
“媳婦。”
“……這一世,你我夫妻二人沒能在我老媽跟前盡孝,若是可以的話,待到你我百年之後,真希望能帶着你去我那個世界……”雲杉聲音中透着遺憾和愧疚。
“好,你在何處,我便在何處,永不分離……”秦熠知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答應。
雲杉轉身看向丈夫,夫妻兩相視一笑,額頭抵着額頭,鼻尖對着鼻尖,幸福一笑。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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