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無法挽回

陳相的到來讓陳琛鬆了口氣,外面的小太監前來通報,陳琛點頭讓他將人帶進來。陳相有些着急,步調也有些雜亂。

進了書房,看到四周都是穆梓潼的畫像,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子什麼時候和穆梓潼關係這麼好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殿下,臣有要事要與殿下相商。”

陳琛揮手,讓陳相落座,沒有待陳相開口,率先問道:“外祖父,我有一件事想要問問您,您是不是知道穆梓潼的下落,很多人都說在丞相府看到了她。”

陳相的心突突直跳,怎麼太子也關心起穆梓潼的事了。“殿下,臣的確是見過穆梓潼,不過她現在不在我哪裡,皇上今日因爲此事讓我回家反省,您爲何也對這件事如此關心。穆梓潼恐怕活不了了,您還是……”

陳琛的臉色一下暗下來,死死的盯着陳相,眼神中的怒氣散發出來,陳相覺得屋裡的溫度鬥降幾度,不由得嘆息一聲道:“殿下,穆梓潼是東方家要的人,臣不得不這樣做,她已經被帶走了,是死是活臣也不知曉。”

“她是我的親妹妹,您怎麼可以這般做呢,她還懷着孩子呢,你們這是一屍兩命。”陳琛的理智尚存,面前的人是他的外祖父,即便是做錯了什麼事,他都不能過分指責,他還要依靠陳家登上皇位,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

沉默片刻後他纔再次問道:“東方家爲什麼要抓潼潼,她似乎與陳國沒有什麼必然聯繫,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將人弄來。”

陳相道:“殿下有所不知,東方家的靈女需要一具屍體重生,而穆梓潼恰恰就是她所選中的人。不料穆梓潼的求生意志太強,靈女無法奪舍她的身體,所以東方家纔想將她抓住,然後讓靈女復活。”

“荒唐,靈女有沒有還要另說。殺人鎖魂這可是違背天理的,他們就不怕遭到天譴嗎?外祖父,您糊塗呀。您可知穆梓潼背後的勢力都是誰嗎?血魔宮和魔教,您覺得我們將穆梓潼交給他們,我們就能有好嗎?”

陳相也不願這樣,可是沒有辦法。他陳家在東方家的眼中只是一個小跟班,哪有實力與之抗衡。“殿下,臣也不願意傷害那個丫頭,可是您想想,如果不是她自己主動去的,我們可能輕易將她帶到陳國嗎?”

“她曾經和臣說過,她很想去東發家看看所謂的靈女,再聯繫最近發生的事,臣有預感,穆梓潼絕對不會死,甚至還可能給東方家帶來致命的一擊。”

陳琛不想去管東方家如何,他現在只要穆梓潼好好活着。“外祖父,既然父皇讓您在家休養,你就奉旨去辦吧,朝中的事有我在不會有事。我們要加快行動,必須儘快登基,潼潼要是還沒有死的話,我一定要去救她。”

“殿下您要三思,東方家是個巫蠱盛行的部族。”

“外祖父應該清楚,所謂的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調動,東方家有什麼資格要挾我們。他們隱居深山就應該有此覺悟,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做傀儡。”

陳相嘆息一聲,太子的話在他的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爲所謂的神秘力量,他們陳家被皇上猜忌,這些年雖然沒有受到責難,但是依舊寢食難安,這樣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臣先回去了,以後朝中的事殿下要三思而後行,還有皇后那裡您去看看吧。”

陳琛看着陳相失落的走出書房,他跌坐到椅子上,滿腦子都是穆梓潼的身影。不管她是自己的妹妹也好,是陌生的朋友也罷,他都不希望她出什麼事。

穆梓潼可沒有出什麼事,人家現在好吃好喝的待在桃花院,就等着族長前來回復。她的寶寶七個半月,必須要儘快行動。齊陌宸已經能夠將桃花院的陣法破開,那麼只要知道那個女鬼在哪裡?一切都好辦。

桃花院裡落英繽紛,穆梓潼站在樹下,微風吹過,花瓣如雨一般飄落。她伸手接住其中的一片,眉眼彎彎,神情專注。齊陌宸遠遠的看着她,不曾靠近。

他知道穆梓潼現在正在想事情,自己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安寧。

外面的腳步聲傳來,齊陌宸提高了警惕,仔細辨認就知道是誰。他一動不動,好像沒有發現一般,只待族長走進來才彎腰行禮。

族長看他一眼,然後向穆梓潼走過去。“安樂公主好興致。”

穆梓潼將手中的花瓣抖落,拍拍手後轉過身去,嘴角的那絲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族長前來是有好消息告訴我?如果沒有你可以離開了。”

族長呵呵笑了一聲,“穆梓潼果真有個性,我就是來告訴你,長老們得到靈女的指示,明日午時,你可以去聖殿參拜靈女。”

穆梓潼心裡冷笑,一個女鬼而已,還敢口出狂言讓她去參拜,真是恬不知恥。不過既然他們給了她這個機會,她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去,你們來接我好了。”

她沒有和族長多說,挺着肚子走到一旁的石椅上,託着下巴閉目養神。

族長見她不想與自己交談,識趣的轉身離開,走前不忘對齊陌宸叮囑一番。齊陌宸這個人走的是高冷範,別人說他聽着就是,至於怎麼做還是他自己說了算。

院子裡又安靜下來,齊陌宸走到裡間拿了一件外衣,回到院子裡,給穆梓潼披在身上。穆梓潼沒有醒,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幾下,小聲嘟囔幾句又睡過去了。

他蹲下來,幫她將碎髮整理好,摸着她的小臉有些惆悵。她本應該待在家裡安心待產,可是如今卻被困在這裡,還有生命危險。他的心裡很不好受,他還是沒有實現自己的承諾。

“潼潼,下一次我絕對不陪你冒險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我自私的希望你能躲在我的羽翼下開心的活着,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有自己的夢想。也許我們註定要經歷這些劫難,我不想再把重生一次的機會丟掉了。”

“齊公子果真是很癡情呢。”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齊陌宸靜默幾秒之後起身,回頭就看到東方旻站在自己的對面。他知道東方旻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就沒有必要在裝下去。

“東方公子終於肯現身了,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嗎?當初想要將潼潼帶走的是你,現在要放我們走的還是你,齊某真猜不透你究竟想做什麼。”

東方旻一時無語,他說的都對自己竟然難以反駁。“齊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和穆梓潼爲何執意要來,但是我知道你們會給我族帶來災難,請你們離開吧。”

齊陌宸道:“走?既然來了還走得了嗎?就算現在走了又能怎麼樣呢。你們還會對潼潼下殺手。爲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魂魄,竟然要殺害一個無辜的人,這就是你們所信仰的東西嗎?我看不懂。”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來我族的路,只要我們一動手,那些人就會殺進羽谷,樑國和陳國會同時動作,我族根本就抵抗不住,最後會動用十大家族的力量。你們藉機把十大家族一同除掉,難道你就不殘忍嗎?”

齊陌宸冷笑,“殘忍?我齊陌宸還有更殘忍的呢,這算什麼。如果不是你們不仁在先,我和潼潼也不會冒險。一切都是你們逼的,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價。我可以放你一馬,前提是那個所謂的靈女必須死,你自己想想吧。”

東方旻第一次感覺到齊陌宸身上的血腥氣息,他根本就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溫潤如玉,一切都不能觸犯他的底線,而他的底線就是穆梓潼。

他的目光移到熟睡的穆梓潼身上,白皙的小臉有些紅,殷紅的小嘴嘟嘟着,看起來十分安詳。他逼迫自己壓下內心越界的那點情感,閉上雙眼又睜開。

“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身份嗎?”

“當然不怕,潼潼可是我的護身符。我死了,她和孩子不會獨活。她也是來自千年後的靈魂,當初穿越的時候是有時辰的侷限。你們真以爲她一死靈女就能附身?想的未免太簡單了。我們明天回去見靈女,她死了你們全都安全了。”

齊陌宸的嘴角微微上揚,揮動手中的逍遙劍,“她不死,我們就一起死。反正我和潼潼已經死過一次了。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在千年後再見。我們就算是死也要你們全族陪葬,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東方旻知道齊陌宸說得出就做得到,當初他們要抓穆梓潼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強行鎖魂本就是天理難容,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們殺了靈女,自己也走不了,還會引來全族的動/蕩。”

“是嗎?”

穆梓潼動動腦袋,睜開眼睛看着他們。“東方公子,我們既然敢來就有逃走的方法。我早就說過,我纔是穿越女主,我的命大得很根本不會死。這裡就你一個明白人,你以爲那個靈女是好人嗎?多麼好笑。”

齊陌宸走過去,扶着她站起來,又幫她攏攏衣領。入秋之後,天氣有些轉涼,她現在的身體比較特殊,很容易就感冒,這裡沒有預防藥很危險。

“潼潼,餓不餓,我去給你端點糕點。”

穆梓潼搖搖頭,直直的看向東方旻。“東方公子,我穆梓潼從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但也不是惡人。人們若不是威脅到我的生命,我不會傷人性命。你還是回去吧,明天我們自會做個了結,希望你不要搗亂,不然後果很嚴重。”

齊陌宸道:“東方公子可不要以爲我們在危言聳聽,我早在來的時侯就已經佈置好。安王和陳太子可是潼潼的親哥哥,你明白的。”說完,他扶着穆梓潼轉身回臥室。

東方旻知道所有的事都已經脫離了既定的軌道,他們恐怕很難在操縱全局。後悔來不及,只能想辦法去解決。他是私自離開思過崖,要趕緊回去。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將齊陌宸的身份拆穿,不然一切都亂了套。他該怎樣做呢,看着靈女被殺嗎?如果靈女的死能換來全族的安全,他絕對不會插手。

向裡面的房間望了一眼後,施展輕功離開桃花院,想回去好好考慮。

他走之後,穆梓潼和齊陌宸湊到一起討論。穆梓潼趴在桌子上,神情有些迷茫。“老公,你都準備好了嗎?明天可是去驅鬼的,我們還是要想辦法。”

齊陌宸摸摸她的頭,忍不住低聲淺笑,從懷裡掏出一串佛珠,小心翼翼的給她戴上。“這是我上次向住持大師要來的佛珠,可以保護你和孩子。至於我自己你就不用擔心了,鬼怕惡人,她不敢輕易傷到我。”

穆梓潼擡起手,看着手腕上的佛珠,臉上綻放笑容,前傾身體,在齊陌宸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是獎勵哦,你真是太機智了。”

“好了,一會兒安心吃飯,我們明天就去會會那個女鬼。也許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鬼,背後有人裝神弄鬼也說不定。”

穆梓潼點頭,“你說的也對,不管是人是鬼,得罪了我都要魂飛魄散。”

東方旻偷偷回到思過崖,竟然沒有人發現。原因嘛也很簡單,東方歡帶着好酒好菜給看守的人,那幾人高興,喝的酩酊大醉,給了東方旻走的機會。

他回來後就進了山洞,認真思考了一天的時間,到了第二天清晨纔打算出去。

東方歡前來看他,見他臉色不太好,以爲他生病了,急的跑出去想要請大夫。東方旻立刻將人叫住,“歡歡,我沒有事,你去告訴爹,我已經想清楚了,想要離開思過崖,還請他應允。”

“好,我這就去。”

東方旻負手而立,看着翠綠的遠山,眼神有些迷茫,臉上的表情極爲難看。

穆梓潼和齊陌宸已經被族長接出桃花院,帶到所謂的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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