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寧聽了綠竹的話,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於是便跟高雲兒道:“你看我懷孕了,下人們擔心你我單獨相處,你會加害我,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如果不介意,我想讓人把你綁着說話,你同意嗎?要不然我是不會跟你單獨相處的,免得孩子有個萬一,我沒法跟夫君交代。”
高雲兒一開始聽簡安寧說要綁着她說話,怒不可遏,但也知道簡安寧懷有身孕,行事謹慎,如果沒有萬全的安全保證,估計是不願意跟自己單獨說話的,於是便勉強同意了,不過爲了安全,便警惕地道:“希望娘娘可不要加害我,我來之前可是跟家裡人說過了的,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家裡人可會跟府上人討個說法的。”
“保證將你完完整整地送出府。”簡安寧道。這女人雖然噁心,但如今她丈夫丟了官,還革去了功名永不錄用,官沒了,家裡還有個攪家精宋採萱,想來如今家裡已亂成了一團,也算得到報應了,所以她也沒興趣收拾她,說起來不收拾她,讓她繼續呆在如今一團糟的汪家,比收拾她還強些。
得了簡安寧的保證,高雲兒便放下心來,任由婆子們將她綁妥當了,然後下人們一離開,高雲兒不怕有人知道了,便開始嚷上了,道:“你要不是穿的,看過那本小說,知道劇情,怎麼會救下太子和皇帝,讓他們反擊。要不是他們反擊,如今二皇子和李二孃早是皇帝皇后了,我丈夫也會是二品尚書,我是尚書夫人。我如何會落到這等地步真想不到啊,簡安寧,你隱藏的這麼深,竟是幕後oss,不動聲色的,竟然幹掉了二皇子,有了從龍之功,成了皇帝跟前的紅人我一直以爲我的手段很厲害了,沒想到你比我更厲害,看不能巴結上李二孃。混的比我好。就直接釜底抽薪。將所有人都幹倒了,自己上位了,你很行啊”
這邪藏在心裡很久了。又不能跟人說,憋死她了,所以這時一看沒人了,自然趕緊一吐爲快了。
“什麼小說?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簡安寧聽了高雲兒的話,有點糊塗,暗道這高雲兒在說什麼呢?
“還跟我裝你要不知道這個時空是一本女強小說,要不知道二皇子和李二孃是男女主纔怪了還跟我裝傻呢……”
高雲兒絮絮叨叨地說起了書中關於二皇子和李二孃的“奮鬥”史,聽的簡安寧這才恍然大悟,暗道原來不是她露了什麼破綻,而是因爲自己穿進了一本書。然後導致劇情發生變化了,高雲兒才產生了這種懷疑啊。
她就說呢,爲什麼高雲兒會認朱武爲義兄,原來人家知道朱武在那本書裡是“新皇”的人;難怪高雲兒要求嫁給汪天佑了,原來在那書裡汪天佑混的好;難怪她會巴結李二孃,原來在那書裡,李二孃竟然幹掉了二皇子妃,小三上位了。
以前的疑惑,現在終於找到答案了,她就說呢,就她跟高雲兒打交道以來,明明看她是個人品不怎麼樣的人,怎麼一來簡府就着力巴結落魄的李家庶出的女兒李二孃,照她看,以高雲兒的性格,該巴結當時非常有地位的簡安欣或簡安英才對,怎麼會去巴結李二孃嘛,原來她看了書,知道人家將來是皇后,所以纔會這樣不遺餘力討好的。果然,不會有那種無緣無故的事。
這時簡安寧聽完了高雲兒的話,對這種極品無語了,暗道原來她覺得世上的事就該按照寫好的劇本走,要不然二皇子和李二孃害人可以,別人反擊偏離了劇本就不行,因已搞清楚自己不是露了破綻,簡安寧便不欲與這個極品繼續糾纏了,於是便冷冷地道:“好了,瘋言瘋語也該夠了,要不是想爲肚裡的孩子積德,就你說的這一堆瘋話,我要說出去了,誰都會把你當妖邪,讓道士把你捉了燒了的。”
汪家自從汪天佑罷官後愁雲慘霧一片,汪母更是一聽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革去了功名永不錄用當場就昏了過去,再不像當日與簡安寧相親時,爲了貪點銀子就能縱容宋採萱不給簡安寧臉色看時那樣囂張了,高雲兒看汪天佑成了庶人,連功名都沒有了,以後再不能當官,前途無亮了,自己想要的榮華富貴全成了泡影,自然心中恨極了安平王府,想着要不是安平王府橫插一槓子,她怎麼會這麼倒黴,想着反正都這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便氣呼呼地上門找簡安寧理論了,也不去想,就算簡安寧是穿越的,憑什麼你跟李二孃等人能害人、走邪路得來榮華富貴,還不許別人反抗了。
高雲兒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人,所以這會兒聽了簡安寧的話,已決定破罐子破摔了的她更是十二萬分地不講理,叫罵着道:“你敢燒我?你不也是穿的?到時連你一起燒要不想我揭穿你的話,趕緊麻利的,給我十萬兩銀子”
簡安寧聽她獅子大開口,竟然一開口就提十萬兩銀子,不由覺得好笑,暗道這女人恐怕還真沒看清自己的處境,於是便道:“做事得講個憑證,我都聽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你發了瘋,說了我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沒治你的罪也就罷了,呆會出去你要還敢像瘋狗一樣亂咬人,我可不敢保證別人會不會也像我一樣好說話,不收拾你。”
簡安寧點到爲止地提醒她,她敢打賭,要是趙栩聽說這女人跑到王府裡說一堆瘋話,絕對會要她的好看。
高雲兒看享受不了榮華富貴了,以後要過苦日子了,說是破罐子破摔,想從簡安寧這兒訛點封口費,以後有銀子傍身也好過一點。但其實還是怕死的,所以被簡安寧這話一嚇,心裡也有點緊張,但又想着。怕什麼,簡安寧肯定怕自己揭穿她的,這會兒不給自己銀子,無非就是以爲自己不敢揭穿她罷了,等她呆會到前頭說上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嚇嚇她,她保證會給自己銀子了,除非她真不怕死,捨得王府的榮華富貴,陪自己一起死,哼
結果纔剛出去。見簡安寧還真端茶送客。不服氣地嚷了兩句:“簡安寧不是人……”就聽一聲暴喝傳來。扭頭看時,卻見一個俊美不凡的貴公子模樣的年輕男子已是一揮手,道:“將這個敢到我們安平王府撒野、敢跟王妃叫板的女人給本王狠狠地打。打死丟出去”
高雲兒聽他自稱本王,想着這便是安平王爺了,看他如此俊美又如此貴氣,心下實在嫉恨簡安寧得享榮華,於是便趕忙在趙栩那些手下打人前,搶着道:“王爺,您被簡安寧這妖婦迷惑了,她不是這兒的人,是借屍還魂的妖物……”
高雲兒知道有些事,不需要證據。就會因驚悚而讓人產生懷疑,她只要在趙栩心裡埋下個懷疑的種子,以後簡安寧就甭想好過了,可惜,這個話,要換了別人,搞不好還真會多想,只趙栩從來就不是那種多想的人,他只知道,簡安寧是對他最好的人,這會兒這女人竟然還敢跑過來挑撥離間,一想到她是汪天佑的老婆,想着汪天佑在他入獄的時候跑過來想收簡安寧當他小妾,便先入爲主地想着這是汪天佑落魄了,看得不到簡安寧了,就讓他老婆跑過來說須話,想破壞他們夫妻感情,於是當下趙栩聽了,不但沒有如高雲兒所想的那樣,在心中種下一粒懷疑的種子,反而因想到高雲兒是在挑撥離間而氣的臉色鐵青。
高雲兒看趙栩臉色變了,還以爲是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便得意地看了簡安寧一眼,暗道讓你不給我銀子啊,現在好了吧,要倒黴了吧。
結果還沒得意幾秒鐘,就見趙栩自己衝上前來,直接踹了她一腳,趙栩如今武力值也不低,這兜心窩子一踹,就將高雲兒踹得五臟六腑都覺得移了位,然後就聽那趙栩道:“給我堵住了嘴狠狠地打,本王不想再聽她說任何瘋言瘋語,影響王妃和孩子們”
趙栩的小廝雖不像王府親兵那樣習過武,但到底是男人,打起人來還是很疼的,所以不大會兒被堵住了嘴的高雲兒便受不住地看向站在殿臺上的簡安寧,嘴裡“嗚嗚嗚嗚”的,顯然她是在求饒,簡安寧朝臺下被打的“嗚嗚”直叫的高雲兒看了看,半晌方向趙栩道:“王爺,差不多了,將人扔出去吧,就算是給兩個孩子積德。”
趙栩看了看簡安寧七八個月大的肚子,想着快要生了,那就算了吧,於是便着人將高雲兒扔了出去,在扔出去之前,趙栩惡狠狠地道:“今天是給你一個警告,要是出了王府還敢亂說,本王直接告到大理寺,治你個謀大逆,九條命也不夠你砍的。”
本來依他的想法,這種挑撥離間的女人,直接派人亂棍打死好了,但是想着爲了孩子,他就不沾血了吧,反正這女人要敢造親王妃的謠,那就是謀大逆,跟那匡氏一樣,是會直接斬立決的。
還甭說,要不是趙栩這後面的威脅,憑高雲兒一直只顧着巴結李二孃,對這個時代瞭解不多、還有點不在狀況的模樣看,她跑到外面可能還真會亂說,但趙栩的話,算是直接點醒了她,讓她不由瞳孔一縮,今天她算是真正瞭解了什麼叫皇權了,看那趙栩兇狠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怕打死她的——趙栩當然不怕,她家丈夫跟着二皇子鞍前馬後謀朝篡位,打死了她,皇帝也不會說什麼的——這樣子讓高雲兒害怕了,所以後面一聽趙栩的警告,便收起了那份想去外面散佈謠言的心思,胡亂點着頭被趙栩的手下扔出去了。
送走了高雲兒,趙栩一臉醋汁子裡泡出來的模樣,黑着臉,道:“那女人跟你說什麼呢,是不是那姓汪的對你還不死心,打算挑撥我們夫妻?”
從牢裡出來後,他就聽說了汪天佑在他坐牢時,跑到王府想打簡安寧主意的事,雖然簡安寧當時的回答讓他沒生簡安寧的氣,但對汪天佑這個一直惦記着他老婆的傢伙可沒什麼好感,本想將他暴打一頓出氣的,但後來到了地方,發現是個爛酒鬼,打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只踢了幾腳就算了。
至於剛纔那個瘋女人說簡安寧是妖物之類的話,他是一點都沒相信的,再說了,就算真是妖物又怎麼樣,反正簡安寧對自己好,那就夠了,這年頭,想找個對自己好的人可不容易
簡安寧看他那樣子不由覺得有趣,心下有些悶笑,但表面還是儘量一如既往,道:“我又不是傾城絕色,他怎麼還會一直記掛着我?”
“那可說不一定,娶妻當娶賢,也不是非要絕色,以前我是不太懂這話,如今歷了些事,我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知道你是個極好的,別人想要會很正常,不單我知道,那個姓汪的顯然也知道,所以會惦記着你也很正常。我可是打聽過了,他家那老婆和表妹小妾,都是個不消停的,以前姓汪的就曾哀嘆過沒娶你後悔了,要是娶了像你這樣不吵不鬧賢惠的,他也不會那樣煩,現在他家倒臺了,估計就更會後悔了,想着要是娶了你,也不會家門不幸了。”趙栩酸溜溜地道。
簡安寧看他那樣兒,實在有趣,再也忍不住了,不由手癢癢地摸了趙栩的臉一把,笑道:“他記掛有什麼用?我又不喜歡他那樣兒的。”
“那你喜歡哪樣兒的?”趙栩忙問道,因看簡安寧開心,臉上也就任她摸着,並沒有抓下來,要不然簡安寧這動作在古代可是要被人罵的,只趙栩不但不覺得她這動作讓他生氣,反而被她調戲的心酥酥的,自然就沒說什麼,任她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