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欒璟羲的這個問題,陳天鳴竟意外地沉默了許久,方纔答道,“先前,君曉與玄鳴一同出遊,遭遇了歡喜宗的陷阱,玄鳴就此隕落。”說到這,陳天鳴一直不見表情臉龐有些鬆動,但還是繼續道。“素心山莊上歡喜宗尋仇,然後就變成了如今這番場面。”
聽到事情的起因,欒璟羲立刻明白過來,素心山莊完全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歡喜宗當初設下陷阱想要謀害的定是君曉,雖然陳天鳴沒有說,但欒璟羲猜想,陳玄鳴應是爲救君曉而隕落的。然而,不管起因如此,事已至此,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積極面對,將歡喜宗和盂蘭教給打回去!
陳天鳴說完之後,一路上再也沒有人言語。段沛儒的飛舟速度很快,不過半柱香時間,便趕到了前線。前線離丹門並不遠,而且敵人的後方就是素心山莊。欒璟羲一行人到時,雙方剛剛開始戰爭,戰況還沒有很激烈。
陳天鳴見狀,一個縱身,便投入到了戰爭中。雷契爾快速親了一下段沛儒的額頭後,也進了戰場。空氣中蔓延的血腥味早就讓他蠢蠢欲動,而且他也已經很久沒有放開來戰鬥過了,眼下場景正合他心意。
雷契爾的加入,讓在場的人族都嚇了一跳。很快丹門弟子就發現這魔族只針對敵人,索性也不管了。人族對魔族的恨意並沒有如妖族那般重,而且雷契爾的加入迅速地扭轉了局面,丹門竟開始漸漸佔據了上風!一時間丹門這方的士氣大漲。
欒璟羲與段沛儒並沒有急着進入戰場,而是在周圍觀察起地形來。欒璟羲在飛舟上布了個隱匿陣法,再加上戰場上正打得火熱,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飛舟在戰場周圍轉了一圈後,最終在丹門這邊的一個小山丘上停了下來。
山丘離戰場不過百米的距離,但並沒有被戰火涉及到,而且能清楚地看清整個戰場。欒璟羲停下來時,丹門的中型飛舟也到達了現場,多了這一船人的助力,歡喜宗那方很快就退守到了戰線邊界。
一名全身裹在黑色法袍裡的男子,在暗處看着這一面倒的戰況,眼神中閃過一絲劣色,開口對身後的人道:“讓利饒上。”嘶啞的聲線配上低沉的語氣,讓旁邊的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沛儒,你掩護我。”欒璟羲半蹲在山丘上,對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顆乳白色玻璃球打着手印,一邊分神道。如今小宇已經沒了靈智,不能像先前那般悄無聲息地潛去佈陣。段沛儒聞言,點了點頭,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環。
“有沒有製造幻象的法寶?”欒璟羲手持已經變成圓盤的小宇,觀察着戰場上的情況,問道。
段沛儒沉吟了一下,方纔答:“有一個,不過只能小範圍的。”說着,他的眼睛瞥到戰場中央的雷契爾,不知何時被三個傀儡困住了,心中頓時很是緊張。
欒璟羲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情況,連忙道:“莫急,你先祭起那個法寶。”段沛儒也不是衝動之人,聞言連忙祭出了一塊巴掌大的水晶鏡。欒璟羲初見那法寶,眉頭一挑,有些驚訝。這法寶竟不是紅色的,而是再正常不過的透明水晶鏡。
不過現在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段沛儒祭起水晶鏡後,他的身形一閃,便被隱匿了起來。欒璟羲見狀,朝着手中的陣盤又打出了一個手印,隨即朝戰場拋去。然後轉頭朝段沛儒原來所在的位置道:“把法寶給我。”
段沛儒自是依言照做,欒璟羲接過水晶鏡後,朝鏡內打入了一縷夾雜了混沌的水靈力,然後指揮着它隨陣盤一同入了戰場。段沛儒見狀,道:“我也下去了。”此時雷契爾身上已經掛了彩,段沛儒的語氣有些焦急。看到欒璟羲點頭後,也縱身進入了戰場,直直朝雷契爾的方向奔去。
欒璟羲同時控制着小宇和水晶鏡,慢慢向整個戰場擴散開去,漸漸地神識顯得有些吃力,原來小宇先前有靈智時,竟幫自己省了這麼大一個麻煩。欒璟羲甩開已經有些飄遠的神智,集中精神繼續陣法的擴散。
但他的神識終究有限,陣法的氣息已經能讓戰場中的修士隱隱察覺。此時丹門中倖存的弟子,並沒有參加過當年與歡喜宗那一戰,自然也不知道己方還有一名陣修助陣,一時間,雙方人馬均漸漸停了下來。
但因着有水晶鏡和那幾縷混沌水靈力的掩護,大家並沒能發現陣盤所在。欒璟羲見狀,心下鬆了口氣,只需半刻鐘,陣法便成了!
裹在黑袍裡的男子感受到空中陣法的波動,向來狠戾的眼神又幽深了許多,嘶啞的聲音緩緩地吐出:“雕蟲小技。”這聲音像是從地獄中爬起來的鬼魅,聽到的人心中不禁有些發毛。但男子似乎很享受別人對他的懼怕,陰森地盯着空中的某一點,突然手中不知何時祭出了一根骷髏權杖,對着那一點就是一擊。
欒璟羲正聚精會神地擴散着陣法,沒想到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擊,體內的靈力一陣動盪。還好那一擊破壞的只是水晶鏡,水晶鏡與他聯繫不大,所以欒璟羲並沒有遭到反噬。但看着已經暴露出來的陣盤,他顧不得還有一小塊地方沒有覆蓋,匆忙打了個手印,陣法成型!
戰場上的修士還沒反應過來,陣盤便暴露在了自己面前,可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陣法便成了!看着周圍不知從何而起的灰色煙霧,漸漸地將自己與旁人隔離起來,整個戰場上的人都開始慌了。
這次欒璟羲擺出的是以八卦陣爲主體,其中嵌入了隱匿陣、困殺陣和幻陣三個小陣。陣法內的修士全部都被隱匿陣與幻陣隔絕開來,有些心智不堅定地修士已經開始失了方寸,四處逃竄。
欒璟羲見狀,終於鬆了口氣,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感覺識海沒有那麼疼痛之後,將段沛儒、雷契爾還有四位師叔和陳天鳴從陣法中撈了出來。此時陣法對他們幾個已經失去效力,看着周圍還陷入迷茫中的人,幾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對着被陣法制住的敵人開始一陣大屠殺。
君曉四人被壓抑得太久了,這段時間來被歡喜宗和盂蘭教壓着打,弟子不知損失了多少。丹門也不復往日安詳,他們心中的仇恨日益增加卻得不到宣泄,若是沒有欒璟羲這一着,說不定遇到什麼契機,他們就要成魔了。
戰場中七人正殺得痛快,陣外欒璟羲已經停下了下來,識海隱隱傳來的脹痛感讓他有些眩暈。而在另一邊,陣法沒有覆蓋到的那一小部分,被裹在黑袍着的那雙狠戾的眼睛,此時像是毒蛇一般,緊緊盯着小山丘上的欒璟羲。
欒璟羲原本有些倦怠,但感受到那目光之後,心中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不少。他不敢大意,連忙縱身進陣法內。進入陣法後,就是自己的地盤,欒璟羲方纔被那目光嚇得有些慌亂的心,此時已經安定不少。
欒璟羲撫摸着乾離身上光滑的鱗片,已經修煉到第三層印神決飛速運轉。突然間,欒璟羲想起了印神決第三層的一個特殊功能,雖然此時情況並不適宜進行修煉,但他卻意外地陷入了入定狀態。
段沛儒看着戰場中似乎是陷入頓悟狀態中的欒璟羲,心中很是無奈,隨即停止了攻擊動作,與雷契爾打了聲招呼後,立即守到了欒璟羲身邊。雷契爾只是有些不爽也看了欒璟羲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心中默默地把欒璟羲歸到破壞夫夫感情的類別中,想着得找個機會,和乾離好好談談。
雷契爾心中雖然許多念頭閃過,但手中的動作不曾遲疑。眼前這個身披黑色長袍的男子,方纔竟能操縱傀儡將自己打傷,而且若不是有欒璟羲的陣法,他還不知道那三個身手靈活的人竟然是傀儡!
雷契爾不喜歡除了段沛儒之外,其他影響能到自己的東西存活於世。看着即使身陷迷陣,被自己打得全身掛彩,但神情依然淡定修士,雷契爾心中殺意大勝。手中鐮月彎刀揮舞,三個傀儡的手腳都各自被削落了一隻,可傀儡身形卻沒有緩下來!
欒璟羲不知自己爲何會來到這個地方,只是周圍散漫着的白色霧氣讓他感到很親切,而且原本一直脹痛的識海此時已經緩解了不少。只是這霧氣太濃郁又太過散漫,像霧霾一般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讓他看不清周圍的狀況,這一點有些不美。
若是能讓這些霧氣濃縮在一起就好了。這樣想着,欒璟羲不自覺地運轉起了印神決。隨着印神決的運轉,漸漸地,這些霧氣竟開始慢慢往中間靠攏。欒璟羲見狀,才驚醒過來,他這是在自己識海內?
但他還是沒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這種狀態的,否則他得驚出一身冷汗。此時並不知道危險的欒璟羲,開始集中精神運轉起印神決來。他記得,印神決第三層,有一個特別好使的技能,就是分神!
凝出一縷分神,不但能使之融入本命法寶內,讓本命法寶與本人的聯繫更加密切,而且分神還有一個很主要的使用方法,那便是攻擊他人神識!修士的識海可是比丹田還要重要的地方,丹田受損只是損害肉身,若是神識受損,重則可能會魂消魄散。
想到這,欒璟羲運轉印神決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一炷香後,欒璟羲滿意地看着已經凝成一個拳頭大小的主神識,但是印神決的運轉並沒有停下。主神識的凝聚並不困難,難的只是分神的修煉。
隨着印神決的運轉,主神識越來越凝練,可卻沒有絲毫修煉出分神識的跡象。不過欒璟羲也不着急,這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心神放鬆下來後,欒璟羲就從入定中醒了過來。
但隨即入眼的場景卻讓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此時戰場上丹門的弟子已經被君年君謙轉移出去,戰場迷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站在欒璟羲一步外的段沛儒,身上的紅袍已經被風乾的血液染成了暗黑色,他體內還不斷有鮮紅的血液流出。
站在段沛儒對面的,是十名衣着一模一樣的黑袍男子,不,準確一點說,是十個傀儡。而控制着這十個傀儡的修士,竟不在陣中!不在陣中便不受幻陣影響,可以準確地找到段沛儒的位置,難怪段沛儒會敵不過。欒璟羲見狀,趕緊翻轉起手印,將陣中的困殺陣法啓動,一時間陣陣殺機襲向那十個傀儡。
欒璟羲分神,用隱匿陣法將段沛儒隱藏了起來,傀儡沒了攻擊目標,又被殺機困住,一時間根本沒辦法脫身。陣外控制着十個傀儡的男子,隱藏在黑袍底下的面容突然開始扭曲,手中權杖突然一震,眼神放光地盯着陣法中的欒璟羲,嘴中快速地吟唱着古樸的咒語。
陣法中的十個傀儡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回擊殺機的力量突然增大,再這樣下去困殺陣能量就要耗光了,欒璟羲果斷撤下了困殺陣。沒有了殺機的束縛,十個傀儡像魚兒入了海,十分迅速地朝欒璟羲撲了過來。
傀儡的數量太多,幾乎呈包抄之勢,欒璟羲無處可躲,手中法印快速翻滾,一下子將十個傀儡和自己一起圍進了隱匿陣法內。傀儡身在隱匿陣法中,黑衣人神識和肉眼都探查不了,只能憑着與傀儡的心神聯繫,勉強能探查到一些陣內的一些情況。
可是黑衣人那自視甚高的性子,怎麼可能與這些在他看來低級骯髒的傀儡,有着太過親密的心神聯繫。所以傀儡通過心神聯繫,回饋到他識海中的信息很是模糊不清,導致他只能勉強控制着傀儡的進攻,卻總有些不怠。
欒璟羲見狀,心下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身上纏繞着乾離,行動比平時要緩慢許多,而且也多多少少受到一些限制,傀儡的速度太過迅速。若不是有這隱匿陣法,他恐怕不過兩招就要遍體鱗傷了。
欒璟羲小心翼翼地調動陣內的殺機,將十個傀儡逐個圍剿。但這些傀儡不知經過了何種秘法煉製,皮肉十分堅硬,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而且這些傀儡不懼疼痛,若沒有受到致命損傷,便依舊會不斷執行命令。
欒璟羲看着周圍不斷被殺機絆住,但又卻堅定不移朝自己靠近的傀儡,不禁皺了皺眉頭。但是手中的動作不停,一邊指使着殺機,一邊在右手凝起了一顆火球。火球乃欒璟羲的火行靈力所成,其中摻雜着混沌,所以火球呈現出奶黃色。
欒璟羲手一擡,瞄準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傀儡的腦袋,一個拋物線劃過,火球準確無誤地砸到了目標。在砸中目標時,火球瞬間引爆,但預想中的血肉四濺的場面卻沒有發生。欒璟羲眉頭緊皺地看着被炸掉了皮肉,只剩頭骨的傀儡依然頑強地朝自己撲來。
這傀儡難道就沒有弱點?欒璟羲這樣想着,手中再次凝起了一個火球,仍舊朝着那顆頭顱扔去。一陣爆炸聲響後,傀儡腦袋上僅剩的頭骨也被炸碎,可是行動卻依舊敏捷!欒璟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黑袍男子感受到傀儡反饋回來的信息,臉上兇光畢現,面目猙獰地看着戰場上的某一處,沙啞的聲音像是在念催命咒語一般,咬牙切齒道:“損我傀儡,你們要用命來償!”說話,手中的權杖開始劇烈顫抖,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噴灑在權杖的骷髏頭上,古老的咒語又緩緩從他嘴中流出。
欒璟羲敏銳地感覺到十個傀儡渾身氣勢一遍,動作突然比先前迅猛十倍,而且力量也大了十倍。欒璟羲很是吃不消,快速打了幾個手印,將困住傀儡的殺機又加強了三層,隨即又快速凝起一個火球,朝沒有腦袋的那個傀儡的左胸襲去。
一般人的弱點不外乎:腦部、心臟和丹田,欒璟羲打算先把這三個地方都攻擊一遍,若還找不到弱點,那只有將那傀儡全身毀去了。不過因爲要控制住陣法的殺機,還要分神凝出火球,欒璟羲的靈力消耗有些大,支撐不了太久。
火球擊中傀儡的左胸後,只是將胸前的皮肉都炸損,但傀儡的行動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欒璟羲趕緊又使出一個火球,但他沒注意到,有一個傀儡不知何時已經閃到了他身後,修長蒼白的手掌彎成爪狀,正要朝他襲來。
欒璟羲感受到了危機,但卻被餘下那九個傀儡牽絆住,根本沒辦法回擊或者閃躲。正準備硬生生承受這一擊時,欒璟羲左肩上一直毫無動靜的蛇頭突然睜開了雙眼。一對豎瞳緊緊盯着那隻快要到達欒璟羲背後的爪子,突然從嘴裡吐出一道黑色的液體,竟生生將那隻手掌給腐蝕掉了!
欒璟羲敏感地察覺到了乾離的動作,心中一喜,可是轉頭卻發現,乾離的眼睛不知何時又閉上了。顧不得心中那股淡淡的失落,欒璟羲連忙閃出了傀儡的包圍圈。方纔被他火球擊中的那個傀儡,此時胸腔上出現了一個空蕩的大洞,但行動依舊如常!
看着眼前這幾個不知疼痛的傀儡,欒璟羲頭皮有些發麻,但是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繼續凝起一個火球,朝那個已經破破爛爛的傀儡丹田處扔去。但這次那傀儡竟然閃身躲回過了,火球在傀儡身後的土地上炸出了個一人深的大坑。
欒璟羲見狀,眼睛中閃過一抹精光。傀儡這次反常地躲開他的攻擊,是無意抑或有意?這羣傀儡不懼疼痛,所以與欒璟羲纏鬥那麼久,從來沒有躲閃的動作。如今這次他要攻擊丹田,傀儡卻反常地躲開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們的弱點很可能在丹田?
欒璟羲心中有了猜想,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動了起來。原先還零零散散,只爲困住傀儡的殺機突然全部集中攻擊傀儡的丹田處,而欒璟羲則是鎖定了那隻已經被他攻擊了數遍的傀儡的氣機,手掌中快速凝起一個火球,直直朝傀儡的丹田擊去。
傀儡仍舊想躲開,但已經被欒璟羲鎖定了氣機,即使動作再快,仍舊被火球擊中了右腰。雖然沒有直接擊中丹田,但火球爆炸時,丹田也在所難免地被波及了。傀儡右腰的皮肉全部被炸碎,連帶着丹田處的皮肉也受損,雖然沒有完全破壞,但行動卻遲緩了不少!
欒璟羲見狀,心中一喜,趁傀儡被殺機困住的時間,結了個手印,消失在了傀儡們面前。他不過是在自己身上又施加了一層隱匿陣,但實際上並沒有離開原地,只是傀儡們見不着了。欒璟羲看着如無頭蒼蠅般的十個傀儡,擡手準備將他們逐個擊破。
半柱香後,陣法外的黑袍男子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陣法內的某處,隨即身體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彷彿來自地獄的嘶啞聲線一字一句道:“今日我所受的恥辱,他日定要用整個丹門的血來洗刷!”
欒璟羲看着眼前只剩下一片片黑袍碎片的土地,調整了一下凌亂的呼吸,左臂上的五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上的血肉泛黑。他低估了那十個傀儡的實力,一個大意竟讓一隻傀儡抓傷了手臂,而且那傀儡手上似乎還有毒素。
欒璟羲皺着眉頭活動了一下左臂,然而晃了幾次手臂之後,突然神色一變,這毒素竟在逐漸侵入骨髓!連忙服下一顆天香丸,凝神消化了藥力之後,發現天香丸對這毒素竟絲毫不起作用!
眼見着原本j□j出來的白骨漸漸變成黑色,欒璟羲一咬牙,拿出了一個小玉瓶,裡面裝的是無名藥液。這藥液用大一桶水稀釋過後的藥力都能讓他幾乎眩暈,如今在戰場可沒稀釋的條件。但欒璟羲股不得許多,只用水靈力化出靈水將一滴藥液稀釋成傷口這麼大的一團,隨即就直接覆蓋到了傷口處。
藥液一觸碰到傷口,在骨頭上發出很細微地“滋”的一聲,隨即便潛入了骨頭內。欒璟羲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疼痛比他預想的還要激烈,神智已經在奔潰的邊緣。更糟糕的是,他眼角餘光瞄到,雷契爾突然渾身是血地倒在了他十步外。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