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鼾聲如雷,岳氏拒絕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跟你說。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餓着文昌,嗚嗚……”花氏沒說幾句又淚如雨下了。
許驚雲覺得二弟妹花氏太能哭了,這才說幾句話呢,怎麼又哭上了?
之前不是挺潑辣的嗎?怎麼性子突然改了?
“文昌是他親兒子,怎麼可能餓着他?行了,我明個一早再去一趟二弟的炒飯鋪子,你也別太擔心,興許二弟還在氣頭上,這氣消了就好了。”許驚雲只好這麼說安慰花氏。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花氏可能心情不好,吃的很少。
“二弟妹,你也別想那麼多了,身子要緊,這雞湯的味道不錯,你再吃一碗吧。”李月季親自拿勺子給花氏舀了一碗。
“大嫂說的有道理……哎……那好吧……我再喝一碗雞湯吧。”花氏情緒低落,鬱鬱寡歡,說話都是沒精打采的。
“大表嫂燒的飯菜總是那麼好吃。我覺得我自從到了大表嫂家,我這臉頰上的肉都豐腴起來了。”金雅娘笑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嫩臉頰,打趣道。
“女孩子豐腴點好看太瘦了被風一刮就給刮跑了”許驚雲笑着說道。
接下來都是金雅娘在說美味多火鍋店裡發生的事情,花氏都興致缺缺的樣子,李月季則皺了皺眉,吃了晚飯後,就去抱兩個兒子了,芳姐兒纏着許驚雲講故事。
花氏得知了金雅孃的經歷,唏噓不已,自己比起她來,似乎幸運了不少。
但是一想起自己被許驚雷給休了,自己的孃家等於沒有,她這心中的感覺好比吃了黃蓮水一樣苦。
“二表嫂,你……你想啊……你福氣多好啊,你瞧瞧我一個人吃了那麼多的苦投奔到了親戚家,你呢有兒子,二表哥沒和你吵架前,肯定對你極好,瞧你這雙手連老繭都沒有,可見二表哥不會讓你乾重活的。”金雅娘見花氏又紅着眼眶,曉得她是想孩子了。
“我福氣哪裡好了?我娘是銅錢眼裡翻跟斗,就想着我手裡的錢,或者我家的炒飯鋪子能不能塞下我兩個弟弟,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後來我忍無可忍跟她斷了親,如今我遇到這種事兒,我連哭的地方都沒有,還好大哥大嫂願意收留我,嗚嗚……”花氏想起往事,自然忍不住又哭哭啼啼了。
金雅娘聽她抽抽噎噎的哭的傷心,很是同情她的遭遇,便耐着性子柔聲勸說道:“二表嫂,你總這麼哭不是法子啊,我看你明個最好跟着大表哥一起去一趟炒飯鋪子,把你們兩口子之間的誤會解開,興許這樣二表哥就原諒你了。”金雅娘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硬着頭皮把自己心裡所想告訴她。
“這……這……我可抹不開這個面子,我又沒有錯,憑什麼讓我主動去求他讓我回去?他啊肯定在外面置了外室了,所以他瞧不上我了,覺得我容顏老去,嫌我煩了吧。”花氏不由得有點自卑了。
“這……我還沒有成親……我不懂。”金雅娘聞言脣嘆了口氣,然後又勸說道:“二表嫂你別多想了,時辰不早了,快些安置吧。”
花氏點點頭,然後轉身去自己牀上睡了。
金雅娘這一晚睡的極不踏實,因爲花氏可能太累了,她啊鼾聲如雷。
這不,翌日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李月季看金雅娘一雙熊貓眼,便關心的問道:
“你這黑眼圈是咋回事兒?”
“大表嫂,我跟你說啊,二表嫂昨個晚上打鼾聲太響影響我睡眠了,哎,我啊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我現在還是昏昏欲睡的樣子,眼睛快睜不開了。”誰料金雅娘帶着哭腔說道。
“啊?那……那你今天上午就不要去美味多火鍋店裡忙活了,先睡個一上午,下午再去那邊幫忙吧。”李月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金雅孃的肩膀,體貼道。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花氏才懶洋洋的起牀去梳洗。
吃了李月季熬的山芋粥,煎荷包蛋,再吃了一些醬菜,花氏主動去幫李月季刷碗了。
“大嫂,我來刷碗吧,反正我這會兒也沒有旁的事兒,你去瞧瞧兩個小侄子吧,我擔心董嬸別一個人忙不過來。”花氏心想自己在大嫂家白吃白住的不太好,自己可不想當那種厚臉皮的人,從前她不明白,現在她明白了,大嫂待人熱情,心地善良,自己和她一比就顯得心胸狹隘了。
“我昨個晚上和相公商量了你和文昌他爹的事兒,我和相公都覺得你不能等文昌他爹來認錯,你應該去炒飯鋪子和他好好的談一下你們之間的事兒,這拖下去會越來越麻煩的,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跟着我相公一起走一趟,所以我刷碗之後,陪你一起去一趟炒飯鋪子,我相公他也是這個意思,他等下送了芳姐兒去錦繡閨學後,再返回,然後他也會陪你去,去炒飯鋪子給你撐腰的,若是文昌他爹欺負你,我和相公會幫你的。”李月季心想花氏也是可憐人,孃家有等於沒有,和婆婆的關係也不好,雖然自己從前討厭花氏,可花氏從沒有生過害人之心,和當初想害人的武大娘一比,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大嫂?我……我當初老是針對你,你你竟然還願意幫我撐腰,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花氏聞言激動的說道。
“誰家的妯娌之間能真的親如姐妹啊,咱倆分家之後也沒有什麼大的衝突吧,人與人之間相處總是有些矛盾的,再說了,你又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兒,我做什麼恨你啊,不過,我確實蠻討厭你的,你還記得嗎?當初你連婆婆和向叔成親的那點禮金你都要開口分的。”李月季說到這裡,也不繼續說了,只是等着看花氏的神情。
“大嫂,我……我……我……我如果是你,我想我也會討厭這樣的我的。”花氏聞言心中一震,原來自己做的事兒這麼討人厭。
“不過,現在我不討厭你了。”李月季聞言,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大嫂?”花氏聞言不懂了。
“嘿嘿……因爲我發現討厭一個人太累了,還不如不討厭呢二弟妹,其實你出了這種事兒,最好的解決方法,除了去找文昌他爹說說,還可以去求婆婆做主,婆婆那麼疼愛文昌,肯定不樂意文昌他爹幫文昌弄個後孃進門來糟蹋文昌的,你說我說的對還是不對?”李月季微微一笑,對她說道。
李月季心想或許可以乘機修復一下婆婆和二弟妹之間的婆媳關係,將來婆婆和向叔年紀大上去了,肯定需要人照顧的,而那個時候自己和相公沒準兒不在涼州這邊呆着了,如果二弟妹兩口子能好好的照顧好婆婆和向叔,自己和相公也就放心了。
“這……這……大嫂,你是知道的,我和婆婆的關係一直不太好的,她倒是把你當嫡親的閨女看待了,而她對我,就沒有那麼好了,我……你讓我去求她,即便我去求了,她也未必肯幫我,沒準兒她巴不得我被休了呢”花氏遲疑了一下,然後皺了皺眉,說道。
“不會的,婆婆她現在變化可大了,說來向叔功不可沒吧,婆婆現在變了很多。”李月季笑着說道。
“大嫂,你沒有糊弄我吧?婆婆真能對我消除成見,會真的幫我嗎?”花氏聞言忐忑不安。
“行了,刷碗刷好了,我去屋子裡換身衣服,然後先陪你去一趟婆婆和向叔擺的麻辣燙攤子,然後再一起去文昌他爹的炒飯鋪子,你看這樣行嗎?”李月季可不希望花氏在自家多住幾日,倒不是她討厭她老住在她家,而是考慮到文昌那孩子還小,總是有親孃在身邊照顧她比較好吧。
“那好吧。”花氏想了一會兒,然後答應了。
李月季和許驚雲說了自己的打算,許驚雲直誇李月季想的妥當。
李月季去交代了董嬸幾句,再把孿生子挨個抱了抱,見他們倆很乖,現在兩個孩子都長了牙齒了,也很能吃,兩個孩子都長成了小胖子了。
李月季伸手摸了摸許稷生藕節一樣的小胖手,脣角勾了勾,說道:“娘上午要出去,晌午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許稷生好似能聽懂,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和李月季說我等娘回來。
“驚雲媳婦,你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好稷生和擎天的,我瞧着他們倆乖的很呢。我若是有不方便的,趙氏也會來幫着看一下的。”董嬸笑着讓李月季儘可放心。
李月季笑着再抱了抱許擎天,見許擎天乖乖地坐在搖籃裡和許稷生一起玩玩具,而董嬸在一旁看着,她方纔放心的離去。
李月季讓花氏跟着自己上了馬車後,只見許驚雲已經在馬車上等她們妯娌倆了。
到了婆婆和向叔的麻辣燙攤子前,花氏有點尷尬,畢竟她之前和婆婆岳氏的婆媳關係實在不融洽,這一開口還要婆婆幫她,她也覺得自己沒有顏面開口。
“大郎?大郎媳婦?二郎媳婦?你們怎麼都來了?”岳氏咋一瞧見這三人,好奇道。
“婆婆你先忙着,一會兒等你空了,咱們再說。”李月季見這麻辣燙攤子的生意太好,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做生意,便打算先等等。
而岳氏更是讓李月季他們先坐下,她上去幫着向馬燒火**蛋灌餅。這不,還沒一個時辰呢,集市剛剛熱鬧起來,雞蛋灌餅跟雞湯可就都見空了。兜裡的銅板沉甸甸的,瞧的岳氏也是喜上眉梢。
“水仙,這會兒不忙了,我先去把荊條筐子弄到雜貨鋪去賣。然後轉悠着看看有沒有品種好點的小鴨仔,我想在咱們家的池塘裡養傷幾隻小鴨仔,等鴨仔長大了生蛋給你吃着補補。”向馬見不太忙了,便說道。
岳氏笑着答應了,現在兩人的日子越發比從前過的好了,且向馬對她極爲溫柔體貼,她這心情開朗了,雙頰更是紅光滿面的。
向馬對着許驚雲他們幾個笑了笑,就帶着他自個編的荊條筐子走了。
等向馬走了,岳氏開始準備晌午賣麻辣燙跟麪條的湯汁來。柴火進了爐子裡,岳氏讓李月季她們再等會,她說走開一會兒就回來,讓她們幫着看會兒攤子,她則去賣調料的攤子上尋一些花椒麪跟芝麻之類的。
一盞茶的功夫,岳氏小跑着走了回來。
“好了,這下你們可以說了,你們怎麼突然一塊來了,可是出啥事兒了?”岳氏來不及擦汗,就走到許驚雲面前問道。“大郎,你快說”
“娘,事情是這樣的……”許驚雲簡略的把來意說了一遍。
“婆婆,我知道我從前對你不太好,我……我會努力改好的,還有請你看在你孫子文昌的份上,能不能幫幫我?”花氏見許驚雲把她和許驚雷的事兒說完了,可婆婆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她盯着她看了許久,這一直看一直看的看的花氏很是煎熬,她想着反正伸頭是一刀子,縮頭也是一刀子,於是她乾脆拋開臉面,低聲下氣的哀求道。
“這……這……你知道的,二郎的脾氣可是說一不二的,我……我也另外成家了……二郎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怎麼……怎麼可能願意聽我的話呢?”岳氏對花氏還有點怨恨之意呢,畢竟她因爲被花氏推倒,苦逼的在牀榻上躺了將近一年呢,後來花氏又和她作對,說什麼讓她兩家輪一輪呆着,她怎麼可能馬上幫她?
她被二郎休了是她活該
岳氏不認爲自己的普度衆生的觀世音菩薩,她只想着自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可以了。
“婆婆,你若不幫我的話,那……那文昌就會有後娘了呀……以後文昌吃穿不好,沒準兒後孃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文昌不好了呢?這心疼的可不就是你嘛?”來時,李月季就跟花氏做過思想工作了,畢竟婆媳倆的關係不是那麼容易修復的,再加上岳氏對花氏存着怨氣,不是一時半會能消除的。
花氏此刻紅着眼眶說道,心想自己這麼說會不會惹怒婆婆啊?
從前她和婆婆不對付的時候,她哪裡會想那麼多,直接想開罵就罵,或者暗中刁難就刁難,現在自己好像矮了一截似的,花氏這心裡很是不舒服。
“大嫂,你幫我勸勸婆婆呀。”花氏見婆婆岳氏還是不表態,還給自己擺着冷臉。
這氣氛瞬間冷場了,於是花氏忙朝着李月季喊道。
“婆婆,二弟妹可是文昌的親孃,文昌若是被後孃虐待了,不止二弟妹會心疼,你肯定心裡也擔心的,是不是啊?再說了,你肯定也希望文昌以後過的快快樂樂的,對嗎?”李月季聞言蹙眉,心想花氏怎麼這麼笨,你不是很會哭嗎?你此刻哭哭啼啼的,讓婆婆看見了,婆婆沒準兒心一軟,這事兒不就答應了嗎?
怎麼就會在她和許驚雲面前哭呢?
你倒是快哭呀?
李月季朝着花氏使勁的擠眼睛。
“大嫂,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啊?”誰料這個花氏關鍵時刻還掉鏈子,居然問這麼個蠢問題。
“我……我哪裡是不舒服了?我是擔心文昌那孩子以後要受後孃的苦了,往後藤條抽啊鞭子打呀,沒飯吃呀……”李月季只得搖搖頭,然後苦逼的幫腔道。
“行了,大郎媳婦你就甭幫她說話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這事兒我真不能答應,這本來就是二郎和二郎媳婦兩口子之間的事兒,我這當婆婆的也不好插手他們兩口子的房中事,這該咋咋的,自有二郎做主二郎媳婦你且回吧,別擋着我等下做生意。”岳氏淡淡一笑,只是笑容未達眼底。
岳氏可沒有把李月季的話聽進去,她本來也沒有指望花氏來和自己搞好婆媳關係,反正這關係就那樣了,再說了花氏又不是從她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天知道是真的想和她關係修復的和睦一些,還是此刻想利用她一下呢,反正她是不會上當的,讓二郎休就休了吧,二郎人品好,還怕娶不到比這花氏好的嗎?只可惜文昌要有後娘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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