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手雷爆炸,發出的連環巨響從身後飄進柳少冰的耳朵。
第一顆手雷炸響,少尉的身體就被炸成了一塊塊碎肉,緊接着的連環爆炸吞沒了零碎的**,把它們蹂躪成細碎的粉末。
飛速奔跑的柳少冰,眼窩裡蘊滿了淚光。
只因他曾戰勝過七臺蘭吉戰甲,少尉和士兵們就把生命交付到了他的手中。
可他卻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這場營救,根本就是個有人事先挖好的陷阱!
是誰有着這樣的能力?
除了陳博士,柳少冰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
可讓他相信出賣他們的會是那位視戰甲研究如生命的陳博士,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
飛快的奔跑着,到了停放懸浮車的地方,柳少冰發現剛纔營救下來的平民正在幾個士兵的指揮下登着車。
“快!都快上車!”一把拽過還在排隊等待上車的索菲亞,柳少冰一邊拉着她躥上小型豪華懸浮車,一邊向人們喊了一嗓子。
只有他一個人回來,少尉和另外五個士兵都沒有跟上,安排平民上車的聖羅兵立刻就全都明白了。
他們並沒有爲戰友的死感到悲傷,只是攥了攥拳頭,就接着催促平民們加快上車的速度。
蘭吉人向聖羅帝國發起進攻以來,已經有無數的聖羅戰士戰死沙場。
戰士們早就習慣了死亡和淋漓的鮮血。
他們沒有時間爲戰友的死感到悲傷,他們誰也不知道,明天將會是誰生命終止的日子!
坐在小型懸浮車裡,摟着索菲亞,眼看着所有平民都上了另一輛車,柳少冰向開車的士兵吩咐道:“快啓動!”
士兵啓動了車輛,懸浮車剛上升一米多高,尾部就躥出淡藍色的火光,沿着街道向北面躥了出去。
載滿了平民的大型懸浮車緊緊跟在他們後面,兩輛車一前一後,以極快的速度在兩側滿是建築的公路上穿行。
依偎在柳少冰的懷裡,索菲亞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受的到,他內心深處此時滿是哀傷。
坐在後排座,柳少冰沉默着,他扭頭看向窗外飛馳着落到後方的建築,緊攥的拳頭在微微的發着抖。
柳少冰等人乘車離開第三區,在少尉拉響手雷的地方,四架通體烏黑的戰甲並肩站着,凝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
少尉拉響的手雷,只是衝擊波把他們頂飛了出去,卻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等到他們翻身爬起,想再追趕柳少冰的時候,柳少冰的身影已在他們的眼前徹底消失。
如果剛纔柳少冰沒有突然下令撤退,他們決不會提前現身。
開啓了屏蔽功能,四臺戰甲的操控者都很納悶,聖羅人的那臺紅色戰甲,是怎麼發現他們就在附近的?
按理說已經屏蔽了所有信號輸出,不可能被發現纔對。
心底十分疑惑,四臺蘭吉戰甲卻也沒有太多的糾結。
無論怎麼說,已經發生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行蹤被柳少冰等人發現了,而且主要目標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撤離!
“這個人不簡單!”左手邊第二臺黑色戰甲中飄出了一個渾厚的聲音:“今天抓不住他,以後在戰場上遇見,我們都要小心些!”
另外三臺戰甲都沒有吭聲。
他們不是普通的蘭吉特種兵,更不是普通的蘭吉士兵。
在蘭吉共和國中,他們有一個響亮的稱號——共和國鐵鷹團!
雖然人數不多,可鐵鷹團從來都是裝備着最先進的武器,挑選的戰士,也是最優秀的!
越是優秀的戰士,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越是不容易產生驕傲輕敵的情緒。
雖然柳少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這個已經快要掉進陷阱,卻突然掉頭離開戰場的敵人。
摟着索菲亞坐在懸浮車裡,柳少冰靠着柔軟的座椅。
穿着厚重的戰甲,座椅的舒適感對他來說是形同虛設。
望着車外疾速倒退的景色,他的大腦也在飛快的運轉着。
始終不肯把陳博士和這次的陷阱聯繫在一起,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個人影,卻還是無法確定究竟誰纔是內奸。
“她是你的女朋友?”滿腦子尋思着究竟是誰勾結蘭吉人,他的耳邊傳來了艾密歐有些酸溜溜的聲音。
“不是!”被她問的一愣,柳少冰脫口回答了一句。
“柳少冰!”他突然開口說話,除了開車的士兵又沒有其他人,被他摟在懷裡的索菲亞連忙擡起頭,凝視着戰甲的眼睛,疑惑的問道:“你在說什麼?”
被索菲亞一問,柳少冰連忙回了句:“我正在通訊!”
“哦!”還以爲他是在自言自語的索菲亞這才放心下來,重新依偎在他的懷裡沒有吭聲。
雖然抱着她的是一塊堅硬的金屬,可心底知道金屬內部包裹着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兒,她還是覺得被他擁在懷裡很溫暖、很舒適。
“她很關心你!”索菲亞沒再吭聲,艾密歐卻酸溜溜的接着來了一句:“我能看出她喜歡你!”
艾密歐的一句話,頓時把柳少冰給說的滿頭黑線。
電腦有像人類一樣的感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艾密歐的自主意識,顯然超越了僅僅只會像人類一樣思考。
她好像還產生了情感,而且還是比較深層次的情感。
至少她懂得吃醋了!
咧了下嘴,柳少冰想要露出個笑容,可想到爲了掩護他撤走而犧牲的少尉,他心裡就一陣陣的憋悶,強牽出的笑容也顯得十分不自然。
“你怎麼了?好像很難過?”感覺到他有些不對,艾密歐關切的問了句:“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
很清楚她所謂的檢查是做全身掃描,柳少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依偎在他懷裡的索菲亞以爲他還在通話,只是把小腦袋朝戰甲堅硬的胸口輕輕拱了拱,並沒有吭聲。
看出他心情很不好的艾密歐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致,雖然沒有離開,卻也不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