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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千傀萬儡門的大能們用的是什麼手段,在這小小光球之內,就收納了一條一階靈脈。除卻稍稍溢出些許之外,其餘大部分都好生藏匿其中,但饒是如此,這一階靈脈溢出的些許靈氣,也是濃郁無比。
徐子青連連將那些光球探過,居然盡皆都是一階靈脈,着實叫人十分駭然。
在那傾隕大世界裡,便是那堂堂二品五陵仙門,總共所有的一階靈脈,怕也比這多不了些許,而乾元大世界中,要那等有許多元嬰的大山域,才能在資源上堪堪蓋過這些。
無疑,這些個一階靈脈,正是那千傀萬儡門贈與傳承之人的資源。如此龐大的數目,就算闖進關來的不過是籍籍無名的散修,也足夠修煉到一定境界了!
當真是,思慮周到。
這些一階靈脈仍是被雲冽收在另一儲物鐲中,因着此時不必使用,並未立時起出,仍是讓其以光團狀收藏起來。到而今,這師兄弟兩個已得到了極大的好處,最後就將視線都落在了這黝黑圓球上。
徐子青就說道:“師兄,這想必就是傳承。”
雲冽略頷首,將真元運於手掌,就往圓球表面連拍數遭。
早先他兩個收取了巨型傀儡後,便有一段消息傳入雲冽識海之內。
那一段消息,正是告知他如何打開傳承之物。
這黝黑圓球也有一個名堂,叫做“懾靈球”,外殼乃是用一種極奇特的隱靈金再輔以許多珍貴靈材煉製而成。煉成後只要將傳承之物封存其中,不論過了多少年頭,都不會因此消失在天地之間。
此物往往正是那千傀萬儡門所在大世界裡大能臨死前留下傳承所用,一旦照法門開啓,就可見到其中之物。
又因其非是強制傳承之物,更有選擇之機,故而云冽此時也不懼什麼。
果然,那黝黑圓球在雲冽拍過之後,就自中央裂開一條細縫,隨即分作兩半,朝兩邊慢慢豁開。
那外殼如同流水一般,倏忽間就變換了形態,化作一個兩尺長、一尺高的黝黑箱子,明明白白將內中之物昭示出來。
其中就有:
黝黑令牌一枚;
極品靈石二十顆;
極品儲物鐲三個;
銀『色』玉簡兩塊。
徐子青分別看過,也很快明瞭。
那黝黑令牌乃是這遺蹟之鑰,若是滴血上去,就能將這遺蹟『操』縱起來,將其完全控制。極品靈石上靈氣皆不曾流失,其價值並不在一階靈脈之下。極品儲物鐲有兩個是空,顯然是作分別存放靈脈和傀儡之用,而不空的那個內中則放慢各種靈材,以絕好的靈木、礦石、巖晶爲主,看得出是拿來煉製傀儡的。
至於銀『色』玉簡……纔是傳承的核心所在。
稍大些的裡面琳琅滿目全是製造傀儡的各種技藝技巧、調製『藥』汁的各種配方等等,稍小些的則爲千傀萬儡門的秘法、功法、要訣等物,一些秘聞偏方等,也全數收錄在內。
徐子青只稍稍看一眼,就覺出其博大精深,除非有人苦心孤詣精研此道,否則難以有所成就,甚至如若不是天資穎悟遠超常人的天才,就算竭力鑽研,恐怕也不能學到皮『毛』。
這般看過後,徐子青已然知道,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師兄,都不可能去接受這一門傳承。
師兄之道已定,爲無情殺戮劍道,他之道亦已定,是爲生死輪迴之道。
他那師兄以殺止殺,爲劍修,而他則統御萬木,爲法修,走的都是堂正仙道。
千傀萬儡門則非仙道、非魔道,在亦正亦邪之間,爲偏門左道。
且不說他們原本在大道上就有些不同,只說兩人在己身之道上都未及大成,又怎麼能夠太過分心其他?
故而他兩個略學一些傍身無妨,真正傳承,則是不能。
到此時二人已將千傀萬儡門所有遺贈看過,兩人異體同心,這些物事很快各自分別存了。
因二人修爲相差甚遠,大半仍是由雲冽保管,徐子青只得一隻極品儲物鐲,以作存放之用。
而那令牌,自也是爲雲冽滴血煉化。
雲冽便盤膝坐下,有徐子青爲他護法。
不多時,那令牌化作一縷黑芒,直入雲冽眉心紫府之內,化入他元神之中。
徐子青這時便道:“師兄,可能尋到那壽良程的友人?”
雲冽略思忖,說道:“我且尋來。”
雖說壽良程早已傳送出去,但既然應了他此事,如今既已掌握住這遺蹟,也當依言行事。
煉化之後,整座遺蹟都在雲冽掌控之內。
很快,他便開口:“遺蹟中有一石室,內有屍體一百零二具,其中六指者唯一具爾。”
徐子青就問道:“確信是百年前的屍身麼?”
雲冽微微頷首:“不錯。”
徐子青就放心下來,如此也算不負所托。
東西得了,這遺蹟自然再不會開啓。
雲冽將徐子青手掌握住,隨後心念一動,二人身形倏然消失,又出現在一片荒漠之中。
後方古城仍在,而城門口,則還有二人停留。
其中一個,正是壽良程。
他見兩人出現,急忙迎了過去:“兩位道友,你們可是通過了考驗?”
另一人名喚“衛環”者,也看向二人。
徐子青微微搖頭:“不曾過關,剛剛到第七關,因受傷頗重,就被拘了一陣,療傷之後,才被驅趕出來。”
壽良程與衛環卻有狐疑,若是不曾通過,如何兩人一起出來?
徐子青看穿二人心思,就笑道:“我因並非元嬰修士,便是失敗,也要等出結果,纔會彈出。”他就看一眼雲冽,“方纔我問過師兄,他倒闖入第九關裡,只是足足有十位元嬰後期傀儡人圍攻,師兄不敵,也敗了出來。”
遺蹟裡所得甚多,他雖未有害人之意,但防人之心亦不可無。
以上種種話語,便沒有一句實言。
如此說法自不能服人,壽良程與衛環也未必信了。但既然他兩個已然給出緣由,他們不過是尋常結伴而來的交情,也不好尋根究底,更不能再問下去了。
徐子青見狀,又對壽良程說道:“雖說不曾破關,倒並非全無所得。師兄於第八關處發現一具屍骨,正有六指,不知是否爲壽道友之友人……”
壽良程一聽,哪裡還顧得這些,當即急道:“此言當真?”
徐子青點了點頭:“自然是真。”
說完,就看向雲冽。
雲冽心念一動,伸手一拂,地面上就躺了一具白骨,身上披着一件法袍,一應法寶、儲物鐲等物盡皆都在。
壽良程神『色』悲愴,但見着好友衣冠整齊,所有物事都不曾被人扒走,心裡也有幾分感激,就趕緊把這屍身收起,又向兩人連連道謝。
徐子青嘆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壽道友不必如此。”
說了這些後,壽良程漸漸收了悲『色』:“先前我不曾收取星辰砂便先去破關,後來再入,卻不能去。而今你兩個也走出來,我欲再試一次,便與你二人就此別過。”
徐子青與雲冽對視一眼,心裡都定了主意,就道:“請便。”
壽良程果然進去,這回也的確並無阻礙。
照理說那星辰砂也爲遺蹟之物,而云冽如今掌控遺蹟,是開啓是關閉,皆由他心。
但兩人早已同壽良程說好,只得神水而將星辰砂盡歸於他,此次雲冽便也放他進去,任他收取就是。
只是遺蹟已有主人,那考驗再不會有,那些岔道也早已封上。
此回壽良程再入其中,也只能在外殿徘徊,要窺得其中的秘密,則是不能。
即便再過百年壽良程再來,也等不得遺蹟開啓了……到那時,便是他終於確信遺蹟中寶藏已被徐、雲二人所得,那時兩人早已臻另一境界,也不必忌諱什麼。
見壽良程走了,徐子青與雲冽也當回去周天仙宗。
那衛環卻過來一步,笑道:“兩位可是回宗?”
徐子青笑了笑道:“正是,衛道友如何?”
衛環神『色』親近:“既然同是回宗,不妨同行。”
徐子青略有訝異,但彼此既是同來,如今同歸,也沒什麼,就一點頭:“如此也好。”
於是徐子青放出飛行妖獸,同師兄先躍上去。
衛環神『色』赧然,卻開口說道:“不知我可否……”
徐子青一怔。
衛環輕咳一聲:“我本無飛行妖獸,來時也不過借良程東風罷了。”
原來如此。
徐子青這時就有些明白,此人想必同另幾人也不熟悉,來此同行也不過是壽良程的面子。因而壽良程在遺蹟外等候時,此人也隨之等候。但壽良程再入遺蹟,卻不知何時得出,他纔會這般詢問徐子青,要和他們同行。
想得明白,徐子青也不拒絕:“既然如此,衛道友也可自便。”
衛環聞言,就晃身而起,也立在了那飛行妖獸脊背之上。
下一刻,那妖獸肋下生風,平地而起。
徐子青與雲冽並排而坐,那衛環,則坐在兩人近處,同他們能打個照面。
這般舉動,倒很識趣。
一路無話,那飛行妖獸連連飛了兩日,已然到了一座城池上空。
此時衛環低頭一看,便說道:“古畫城?”
徐子青聽得,就問:“衛道友可是有事要辦麼。”
衛環搖頭道:“倒不是有事,我觀下方情景,忽然想起來,這幾日古畫城有一場拍賣大會,聽說此回比往日規模更大不少,我早有心前去一看,只因遺蹟之事更爲重要,方纔放下。本以爲已然是辦完了,現下一看,倒像是正要開始。”
徐子青低頭一看,果然城中很是熱鬧。
衛環神『色』懇切:“兩位道友若是有意,也不妨去見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