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歌行_第五章 午夜夢迴

“那老夫人要保重身體,我就先走了。”顧如錦知道老夫人有事要和陰夫人商量,即便很想聽聽是怎麼回事,不過想到自己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就不用多管其他的,先回去就先回去吧。

回到自己屋子裡,顧如錦總算鬆了一口氣,周雪瑤這時候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就面露喜色的到她身邊來。

“妹妹好聰明,今天的事情安排的天衣無縫。”周雪瑤一想到單惠娘被人硬生生拖到拆房關着時的哭喊聲,她就覺得心裡頭痛快極了,只是可惜的是,沒有弄掉單惠娘肚子裡的孩子,就怕這事東窗事發。

顧如錦諷刺的一笑,她是主謀了這一切,不過她並沒有真的動手,因爲早就有人替她做完了這一切還沒有注意到,她在這裡面起到的作用僅僅是推波助瀾而已。

“姐姐,太看得起我了,如錦從來不是那麼精於算計的人,這件事你難道沒有看到另有其人在安排嗎?”顧如錦笑着說道,以周雪瑤這種簡單的智商,怎麼能看透其中的道理。

周雪瑤有些不明白,美眸裡盡是疑惑,她望着顧如錦說道:“難道不是妹妹安排的?”

如果不是顧如錦安排的,周雪瑤還真的想不到,除了自己和顧如錦,誰還能對單惠娘有這麼大的仇恨。

“自然是不想讓她過門的人,或許姐姐你還不知道……”說道這裡顧如錦沒有往下繼續說下去,裝作疲憊的模樣,就派童兒將周雪瑤會送出去了。

童兒回來以後,打開了老夫人給顧如錦的錦盒,裡面竟然是一隻玉鐲,晶瑩透亮,是難得的珍品,這老夫人出手也夠狠的。

“好生收着,萬不可想周雪瑤那樣一出老夫人門口就把金釵帶上,太招搖對我們不利。”囑咐完童兒收起玉鐲,顧如錦就躺在牀上休息,可能是太累了,不知不覺中很快就睡着了。

夢裡,那個白衣似雪的男子將她摟在懷裡,她似乎好像聞到了棲雲子的身上的味道,躺在他懷裡,她很是安心,就在恍恍惚惚中,忽然她似乎看到棲雲子受傷的模樣,一切都跟真的似的,就在她要飛奔到他身邊的時候,她從夢中驚醒,也與此同時看到一個白衣影子跳出了窗外。

是誰!顧如錦立即起身,跑到窗戶邊,往外一看,只看到了一個影子,那是一襲白衣和棲雲子的背影幾乎是一模一樣。

難道是棲雲子?不可能啊,這裡是京城,棲雲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顧如錦並不認爲這是自己的一場夢,或者是幻想,她倒是覺得這個件事出現的很可疑。

心口驀然的疼了一下,顧如錦緊忙捂住,不知怎麼的,最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都是關於棲雲子的,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棲雲子,而他又沒有出現,所以纔會胡思亂想。

圍着紗幔的牀上,躺着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

他的一個心腹追影在身邊照顧着,端來藥喂他服了下去,可還是不見好轉,這都已經快要一個月了,三殿下還是沒有醒來。

就在一個月前,有人送來一樣顧如錦身邊的物品,那人說顧如錦舊疾犯了,又爲了找棲雲子淋了雨命在旦夕,三殿下就相信了,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在一個山路的時候,遭遇了埋伏,身中毒箭至今還沒有醒過來。

“三殿下,你這是何苦呢,你們之間根本都不可能……”追影嘆息着。

這些日子,所要辦的大事全因爲棲雲子受傷了而暫放到一旁,追影現在不求別的,只求主子能好起來就可以,千萬別這樣昏迷不醒了,他真怕哪一天他來看主子,主子就不再了。

“如錦……”

追影以爲自己的耳朵聽差了,直到再次聽到主子喊出顧如錦的名字時,才確定下來,一下子來了精神。

“如錦,等我,等我……”

問世界情是什麼,誰也不能回答,追影有些怨恨主子,明明是這樣精明的人爲何偏偏被一個女子所牽制了呢,可他又可奈何,大概誰要是遇到自己命中註定的人都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忽然追影想到,如果主子這麼牽掛顧如錦,那麼何不用她來喚起主子求生的慾望。

“主子,你快醒來,顧如錦現在有危險,你如果不救她,那她就無力迴天了。”追影試探的說着,可三殿下一點動靜也沒有了,他重複了幾遍,還是這個樣子,他開始有些失落。

就在追影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棲雲子的手指動了,緊接着他有了甦醒的模樣……

昏暗的柴房裡,雜草遍地都是,蟑螂不但四處亂爬,還有惡瘋了的耗子四處亂竄。

月光透過鐵欄杆的窗戶照在草堆上,而草堆上躺着一個女子,那個女子髮髻蓬鬆,臉上都是污漬,似乎已經被拆房的場面嚇瘋了一般,抱着團靠在牆角處,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臉上,不是別人,正是平時飛揚跋扈的單惠娘。

一隻耗子在她腳邊,似乎是沒有吃得可吃,就開始咬她的腳,她一下子將那個耗子甩開,然後又回到原地,三天三夜沒有吃飯了,連驚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些一點都不讓單惠娘感到恐懼,她恐懼的是,這麼多天了也沒有人放她出去,而那個她用心去愛的男人慕楓也一直沒有來過,彷彿就像忘記她了一樣。

摸着自己的肚子,單惠娘第一次覺得自己輸了,她惱恨自己愚鈍,回想起出事那天之前的晚上,自己幹什麼喝酒,如果不喝酒也就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了,現在倒好,她淪落成了這副田地肚子裡的孩子也背上了罵名,難道這就是報應?

單惠娘想起當初周雪瑤那時候,又想想自己,自作自受這一次真恰當。

門口有腳步聲,單惠娘無神的雙眼裡一下子恢復了情緒,她連忙到門口,本以爲會是慕楓,沒想到竟然不是他,而是一個女子。

那個女人身着華麗裙子,首飾花樣新穎別緻,容貌比起單惠娘來稍微好看一些,朱脣邊勾笑意,那一雙眸子燦燦的發着得意的光芒,着看到拆房裡的一切,幾乎不可置信,接着哈哈大笑起來,趾高氣揚的看着單惠娘,一臉鄙夷。

“你……”

“單姨娘,怎麼樣,這兩天姨娘當得舒坦?”錦蓮笑着,她的兩個丫鬟守在外面,所以她就肆無忌憚了起來,走進了拆房,一捏鼻子:“這個新房可真不錯,看這些小寵物,應該都很討單姨娘你的歡心吧?”

單惠娘不知道如何作答,眼睛盯着錦蓮,心裡有些惶恐。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預料到,除了顧如錦,這偌大的暮府裡還有一個人見不得她當姨娘,那就是錦蓮。

單惠娘曾聽說過,這個錦蓮原本是個丫鬟,後來被慕楓開了臉當了個二房,還生下兩個孩子,母憑子貴在慕楓中也是有一號的任務,如果不是礙着顧如錦這個正房在,早就就成了慕楓名正言順的夫人了。

直到此刻單惠娘纔想明白,一個小廝爲什麼會說看見錦蓮和自己的貼身丫鬟說話,原來那來自己出事前一天晚上,是錦蓮指使了她的丫鬟給她下了絆子……

“單惠娘,你記不記得以前,你仗着是三公子的表妹就對我冷眼相看,如今,我錦蓮成了三公子的枕邊人,可我都沒有忘記你對我的好呢。”

單惠娘恨得牙根癢癢:“呸,你得意個什麼,你還不是一個妾?”

“是啊,沒錯我是一個妾,可是你單惠娘是千金小姐不還是爭着搶着要當妾嗎?好歹我現在當上了,而你呢,你什麼都不是,不過就算你過門了,也得分長幼尊卑的管我叫一聲姐姐,見面的時候也要給我行禮。”錦蓮得意洋洋,她瞄了單惠孃的肚子一眼。

單惠娘嚇得打了一個哆嗦:“錦蓮,別以爲你奸計得逞了,我是不會就此認命的!”

“不認命?這可不成,表小姐,你記不記得曾經你對我說過,這人呀得認命,現在你不認都不成了,聽說老夫人已經下命令了,明天來人將會墮去你的胎兒,你就等着去慶源祠裡跪一輩子給那些祖宗牌位贖罪吧!”

“錦蓮,你害死我你也會得到報應的,你以爲除掉我就可以了嗎?”

錦蓮得意洋洋,朱脣彎着一抹鄙夷的笑,擡起腳踩住單惠孃的手,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她笑得越來越陰險:“不然呢?”

“錦蓮,你始終是個丫鬟,先不說正房的位置有顧如錦佔着,就算沒有,就憑你這卑賤的身份,怕是隻能眼睜睜的望着別人當正房。”單惠娘手被錦蓮踩着,疼得直咬牙,還是滿眼怒很咬牙切齒的望着錦蓮說道。

“將來你會看着我有多風光的,顧如錦就算一個不會下蛋的,還不足讓我畏懼,我有兩個孩子了我怕什麼?遲早有一天,這家產終歸是我孩子的。”錦蓮加大力氣的踩了一下,接着挪開了腳,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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