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魚兒的小手一手抓一個人的衣角,趕緊拉住準備輕功躍過冥河的南宮塵和墨。
兩人默契皺眉轉身——怎麼拉?
“這水不對勁!”小魚兒看到兩人的眼神,縮了縮自己的手。
“不對勁?”南宮塵扶着下巴觀察。
“嗯……確實!”墨抱胸立在一旁,偏頭看小魚兒,“你怎麼知道的?”
“你看,水雖然很乾淨,可是你看都沒有魚,也沒有水草。”小魚兒指着冥河。
南宮塵沉思了片刻,撕下自己的衣角,扔進水裡。那小小的衣角在空中打了一個旋,當它觸碰到那水時,瞬間被腐蝕變黑,然後化爲一縷青煙。
南宮塵和墨頓時臉一黑,怔怔地看着小魚兒。幸好剛纔小魚兒拉住了自己,不然……看來帶他來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擡頭望去,一眼平川。根本沒有橋,那如何過去呢?
正當大家一愁莫展時,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水中傳上來。“想渡河?”
然後再三人瞳孔變大的眸子中,倒映着一個人從水中慢慢升起。
這是個女人,身穿着淡青色的長袍。頭髮和皮膚都是和冥河一個顏色——白的。面孔皺皺巴巴的,像是雕像上的油漆經過滄桑正在慢慢脫落。可是她那細小的眼睛卻十分銳利,直逼人心、最終要的是,她是從這恐怖的水中冒起來的!!
慢慢的,當她整個身子浮在冥河上,並未停下,繼續往上。原來,她的腳下,有一艘小舟。
一陣風吹過,幾片落葉飄落,然後安安靜靜的躺在三人的腳下。
三人一驚,哪裡來的樹?剛纔一望無垠,連株植物都沒有,這……三人死死地盯着眼前這個女人,老女人。而這老人便是這冥河渡者——奪衣婆。
而且,這樹,很是詭異。樹上掛着各種衣服,沉甸甸的一樹,白衣飄飄的樹,遠遠一瞧,有種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感覺。
“老奶奶,你知道怎麼過去嗎?”還沒等南宮塵和墨開口,小魚兒就直接跟人家切入主題了。
“小娃?”顯然這奪衣婆挺驚訝看到小魚兒這個小孩兒的,“你也要渡河?”
小魚兒重重點頭,理所當然的樣子,“是呀!”
“你是爲何要過去呢?”奪衣婆無視旁邊這兩個大男人,繼續和藹的問。
“我們要……”小魚兒繼續如實回答,可是被南宮塵和墨拉住了。
南宮塵不冷不熱的說,“請問,您可否知道如何過去?”
那奪衣婆冷冷地瞥了南宮塵一眼,“嗯。”
“那,能否告知在下?”
奪衣婆再一次驚訝,彷彿看着外星人一樣。“到了這裡自是要渡河的。”
南宮塵想,這人是不是老糊塗了?不然就是有事兒……所以耐着性子說,“可是我們不知道怎麼過去。”
奪衣婆指了指腳下,“渡船。”
“能否渡我們一程?”南宮塵試探性的問。
奪衣婆點頭,將手伸出,攤開在三人面前。
三人茫然的看着奪衣婆,“這是……?”
“渡河錢——三釐。”
三人再次冒出大大的問號——那
是神馬?
奪衣婆一看這神情便十分明瞭,咳嗽了兩聲,“你看啊,這樹上的衣服呢,就是沒有渡河錢的人的。”
三人算是恍然大悟狀,一副不會是真的吧的表情看着奪衣婆。
奪衣婆扯着本來就陰森恐怖的臉咧嘴笑了笑,“一,三釐錢;二,脫下衣服。”
三人對視一眼,正在進行人神交戰中。一隻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來,將胖乎乎的小手放到奪衣婆的手掌心。
當小手移開,奪衣婆手心裡躺着5顆漾着白色光澤的珍珠,然後再放出另一隻小手,移開之後,奪衣婆手心放在安靜的9顆珍珠。
奪衣婆陰沉着臉瞅着這隻小手的主人。一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小孩兒,明淨的雙眼水汪汪的,有點小委屈,癟着小嘴,向後縮了縮,“奪衣婆婆,請您帶他們過去吧。”
一看一個小孩兒,奪衣婆的表情不禁柔和,“你們不是一直都很怕我嗎?”
“可是……可是……”那小孩兒看着奪衣婆的樣子,眼淚在眼眶坐着旋轉木馬,轉個不停,“他們都是好人,有幫我們趕走壞蛋,”
“可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奪衣婆看了看小孩兒,狠下心來,“你們以後要陪我玩。”
只見那小孩兒皺着淡淡的眉頭,低着頭,良久,擡起頭,咬着嘴脣,“好,你帶他們過去,跟他們說怎麼去找焰魔天王,我們就陪你玩。”
奪衣婆一聽小孩兒答應,不禁眉開眼笑,可是聽到後面的話,又突然皺起眉頭,表情嚴肅,凌厲地盯着南宮塵三人,“焰魔天王?你們到底是何人?”
“並無惡意,只是有求於這裡的主人。”南宮塵並不願意說出到底爲何,避重就輕的回答。
奪衣婆一雙銳利的眼神盯着三人不言不語。
小魚兒終於忍不住了,“我要去救師父!”
奪衣婆看了一眼小魚兒,然後擡眼看南宮塵和墨。
南宮塵和墨看這樣拖着也沒有辦法,於是南宮塵開口,“我的妻子,在一個可能只有焰魔才知道的地方。”
奪衣婆聽了之後,不住的點頭,嘴角不斷的動,不知到底想說什麼。突然開口,“上來吧。”然後想了想又轉頭看着小孩兒,“不準騙我哦,一定要陪我和我家那口子啊!”
那小孩兒的聲音裡雖然是怕怕的,可是還是點點頭。“恩,不騙你。”
奪衣婆像是得到什麼珍寶似的,笑得像個小孩兒似的。撐着船送南宮塵三人到對岸。“你們要去找焰魔天王的話,還遠着呢!”
“遠?有沒有什麼可以快點找到的?”南宮塵聽奪衣婆這麼說,立馬搶問。然後看到奪衣婆有些生氣的表情,只好訕訕的說,“我們時間不多了。”
那奪衣婆思考了片刻,“有倒是有,不過更加兇險,你們能到最後只能靠天意了。”
“請您指點。”
“過了這河,往西方走,那裡還有一條小河,走過那橋;然後往東,走到懸崖邊,懸崖下面有一株蓮花,那裡是通往焰魔天王大殿的捷徑。”
“但是,你們想好了。也許你們按着一層一層下去,也許還有機會;一旦走上那條路,就回不來了。”
“謝謝!”
“啊
……”小魚兒趕忙跑到船頭,“快看,水裡面有個人,我們快救他起來吧!”
奪衣婆一個撐杆打過去,“老頭子,還不出來?”
緊接着一個老頭兒冒出來,跟奪衣婆差不多的裝扮。
“這是我家那口子,懸衣翁,那些衣服都是他掛上去的。”奪衣婆向南宮塵三人介紹,然後又對懸衣翁說,“感謝這三人,以後我們的日子不再孤獨了,那些小孩兒終於肯跟我們玩了。”
懸衣翁聽自己妻子那麼說,一驚,手有些顫抖,“真的?”
“是!”奪衣婆語氣中透着不耐煩,可是卻滿臉笑意。
“老爺爺……你沒事吧?”小魚兒看着懸衣翁激動得有些不正常,扯了扯他的衣袖。
懸衣翁低頭看了看小魚兒,指着他問,“這孩子是……?” “他們一行的。”
“我剛纔聽你們說,你們要去找焰魔天王?”懸衣翁蹲下,拉着小魚兒一邊說着悄悄話。
小魚兒點點頭,“是的。”
“還要很遠的,不怕累嗎?”
“沒關係,剛纔婆婆給我們說了捷徑了,那樣我們就可以很快找到焰魔天王了。”
“哦……”懸衣翁若有所思的扶着鬍子。然後繼續問到,“小傢伙,你不怕我們嗎?”
“怕?”小魚兒歪着腦袋看着懸衣翁,“爲什麼?”
“我們長得這麼嚇人!”
“剛開始來這裡的時候,那幾個人確實挺嚇人的。不過,只要是好人,就不會害怕的。”小魚兒撓撓腦袋,想——應該是這樣的吧!然後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懸衣翁張了張嘴,看着小魚兒,竟然眼中泛起了淚花,長嘆,“這幾千年了,你還是第一個對我笑的呢!”想那羣孩子,看見自己和妻子都嚇得要哭,可是這幾千年,就自己和老伴兒,難免寂寞。
“小孩兒他們以後會陪着你們的。”小魚兒歪着腦袋想了想,——不明白。可是還是安慰懸衣翁。
“好孩子!”懸衣翁顫抖的手摸了摸小魚兒的腦袋。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們是不是走那條要過西邊小橋的路啊?”
“是的。”
“那,那個婆婆有沒有讓你們注意什麼啊?”
“注意?”小魚兒想了想,“讓我們想好了再走。”
懸衣翁一聽,回頭看了一眼奪衣婆,眼神中帶着疑惑。然後回頭繼續跟小魚兒談話。“記住爺爺的話,到了橋上,如果有惡鬼打你們,你就唱這首歌,…………知道嗎?我再給你唱一遍。”
“謝謝爺爺,小魚兒已經記住了。”小魚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喲!小傢伙聽聰明的啊!”一老一小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靠岸後,三人下船,簡潔地道了別就向西邊離去。
而此時現實世界。
“風青,你看這個……”泠和焰進來換班守護,結果看見地上的陣圖發生了變化。
風青一看,臉色不禁暗下來。
“怎麼了?你快說啊!”
“陣圖在褪色了,當全部褪去,就……”
泠和焰一聽,臉色一白。心中不斷祈禱——南宮塵、墨、小魚兒,快啊!一定要把阿星帶回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