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北齊鄴城。
“皇上,臣夜觀星象,發現天空有彗星出現,實乃‘除舊佈新之象,當有易主’之象!”太史官緩緩將天空的變化說了出來。
“易主?”高湛眉頭緊皺,“大膽!”
“皇上請恕罪!只是書上是這樣記載的……”太史官惶恐的跪了下來。
“前些日子天天和朕說有不詳之兆也就算了,今日竟敢對朕說易主之事,朕看你這個官也不用做了!”高湛震怒,“來人,將太史官拖出去斬了!”
“皇上請饒命啊,皇上請饒命!”太史官一邊被侍衛拖着往外去,一邊大聲呼叫饒命。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和士開剛進宮,遠遠的便看到皇上發怒將太史官拖了出去。
“哼,這個太史官一大早便來惹朕不愉快,活該拖出去斬了!”高湛怒不可遏的說着。
“皇上請息怒,能和臣具體說說是怎麼一回事,讓臣也爲您分擔分擔嗎?”和士開在一旁一臉關切的看着高湛,“臣食君之祿,卻不能爲皇上分憂,實在是慚愧至極啊!”
見和士開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高湛便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唉,前線日子太史官一直和朕說天空有不祥之兆,方纔太史官又說他夜觀星象,發現天空有彗星出現,實乃‘除舊佈新之象,當有易主’之象。朕雖然將太史官給斬了,但是……”
“易主之象?莫不是在說樂陵王?”和士開故作驚訝的開口,“臣與博陵人賈德胄交好,這賈德胄正在教高百年寫字,臣前幾日與他一同喝酒的時候,他對臣提起說高百年好寫“敕”字,這……依臣看,這高百年似乎有不軌之心啊!既然連太史官都說有不祥之兆,又說有易主之象,若是皇上當真查明樂陵王有不軌之心,皇上不若用高百年來壓制鎮服災禍。”
衆所周知,“敕”字有帝王詔命的意思,高百年這樣做,很難不讓高湛懷疑他有不軌之心。
“豈有此理!”高湛聽完和士開的話,大怒,“來人,給朕宣高百年!”
“皇上請息怒,皇上請息怒!事情的真相還不知道呢,一切都還只是臣聽說的!”和士開這時候開始攔着高湛,讓他暫時先消消氣。
“那士開的意思是?”高湛這才慢慢的將怒火平息了。
“依臣看,不若一會兒直接讓樂陵王現場寫‘敕’字,臣這裡有賈德胄所奏上的字,兩者相對照,若當真是樂陵王所爲,皇上再處罰他也不遲;反之,若是發現不是樂陵王所爲,皇上也不能冤枉了他不是?”說着,和士開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敕”字呈上。
“如此甚好,若樂陵王果然有謀逆之心,便依照愛卿所言,用他來壓制鎮服災禍,也好將那‘易主’之象更改。”話雖如此,可是此時的高湛已經對和士開所言深信不疑了,將高百年宣來,也不過是走一場過場了。
換句話來說,即使高百年沒有謀逆之心,爲了將這太史官所觀到的不祥之兆和易主之象鎮壓,高湛也需要殺一個人來鎮壓。而高百年無疑便是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雖說高湛如今穩坐在皇位之上,但是難保下一位皇帝也不會受到高百年的壓迫。所以,即便是爲了高湛心目中的接班人高長恭着想,高百年也是非殺不可了!
樂陵王家中。
樂陵王高百年正和其妻斛律昌儀在作畫。
突然門人來報,宮裡的公公前來宣樂陵王入宮覲見。
“昌儀,自皇上登上帝位以來便不曾宣召我入宮覲見,如今突然宣我入宮,必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說着,高百年將帶上的玉玦割下,“爲夫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將此帶玦留與你,以示即將永訣。”說完,高百年將帶玦塞到斛律昌儀的手中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斛律昌儀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涕泣。
“樂陵王這邊請!”公公將樂陵王高百年帶到了玄都苑涼風堂,此時高湛和和士開均已經在此等候了。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走進玄都苑涼風堂,高百年便跪下行禮。
“平身吧!”高湛高坐的龍椅上,緩緩開口,“百年,朕聽聞你‘敕’字寫的特別的好,現在特意將你喚來,不知朕可有這樣榮幸欣賞你的字?”
說着,不等高百年答應,高湛便揮手讓人將筆墨紙硯呈上了。
高百年自知凶多吉少,顫顫悠悠的提筆,在潔白的留下了一個‘敕’字。
宮人很快的便將高百年所寫的‘敕’字呈了上來,高湛一手拿着和士開給的高百年平日裡練字時所寫的‘敕’字,一手拿着高百年現場所寫的‘敕’字,只一眼,便發現
筆跡絲毫不差。
“好,很好!”高湛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樂陵王這麼喜歡寫‘敕’字莫不是想替朕寫?”
“臣不敢,臣不敢……”高百年趕忙跪下。
“來人,給朕狠狠的打!”高湛的話音剛落,便有左右上前,使勁的衝着高百年打去,沒過多久,遍地都是血。
高百年原本大聲的求饒聲也漸漸的消失了。氣息將盡之時,高百年輕聲祈求道:“乞命,願與阿叔作奴。”
聽完高百年的話,高湛冷哼一聲,而後拔出隨身的侍衛的刀,朝着高百年一劍坎去,將高百年斬殺,至此,高百年徹底斷氣死去。
高湛指揮着身邊的侍衛:“來人,給我將他扔到水池裡!”
侍衛將高百年的屍體棄屍於池中,池水盡赤。
一個時辰之後,和士開輕輕對高湛說道:“皇上,時間差不多了,相信那不祥之兆和易主之象已經被驅逐乾淨了。”
“很好,來人,給我將高百年的屍體撈起,給我埋到後園去壓制鎮服災禍!”說完,高湛緊隨侍衛來到後園親自看人將高百年埋了起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皇上,現在一切都已經解決了,您也該安心了!”和士開在一旁輕聲提醒着皇上,“接下來,您該選新一任的太史官了!”
“士開說的對!”高湛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日可真是多虧了士開啊。士開真乃我大齊的棟樑之才,總是能爲朕排憂解難!”
“這都是臣應該做的!”和士開一本正經的說着,讓高湛看了更是滿意至極。
然而在高湛看不到的地方,和士開則是邪邪的一笑。
要知道今日所發生的的這一切,可都是他精心安排了很久的一場戲。
自從斛律婉儀向斛律昌儀求助以來,和士開便想將樂陵王這個障礙先行除去了。於是,和士開先是買通了太史官,讓太史官三番兩次的在高湛的面前說着‘不祥之兆’,而後今天更是暗示太史官到皇上面前說那一番‘易主’之說,甚至是那個‘敕’字,都是他一早便準備好的!
要知道高百年練字的時候難免會遇到‘敕’字,而賈德胄更是被他買通了,故意拿着含有‘敕’字的字帖給高百年臨摹,而後將‘敕’字剪下,當做證據呈了上來。
(本章完)